“舞姬和千金嗎?”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微微點頭:“你們把等級看的太重了,不,應(yīng)該是你。如果她愛你,她不會因為你身份的改變而改變。”
“是啊,或許是我太自卑了吧?!倍赡峡戳丝幢械牟瑁酀恍Γ骸澳阒绬?,你和寄北很像,你們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人。哪怕你們并不想那樣,但你們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貴氣。你們,都是那種,讓人不得不仰望的存在。”
“你只是在給你的自卑找借口罷了?!蔽曳畔虏璞粗赡衔⑽⒁恍Γ骸昂髞砟??你和她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后來?”渡南長長的嘆了口氣:“后來的我們便是迎來了再難相見的結(jié)局!”
深埋在人心之中根深蒂固的等級制度,讓渡南和寄北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從回宮之后,他們也在未說過話,或許從那一刻他們便走向了不同的路。
三十年后,寄北按照約定嫁給了渡南。那是入宮之后,渡南第一次見到寄北的日子,那也是寄北出嫁的日子。
“嫂嫂,今天我可是把最好的舞姬請來給你慶祝了呢!”琳瑯微微一笑,對琳炳眨了眨眼,“嫂嫂,我哥是個傻瓜,不會表達,不過,他是真的愛你呢!為了你們的婚禮,他可是準(zhǔn)備了很久?!?p> 寄北沒有說話,一身華服襯托著她面無表情的臉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就仿佛今日真正嫁的人不是她。
“寄北,”琳炳看了看寄北微微皺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果然并不喜歡自己。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會做那些有失顏面的事?!奔谋闭砹艘幌乱路系鸟薨?,明明是穿著婚服,可她的心里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或許,是因為嫁的不是真正自己愛的人吧。
“良辰已到,祭祀大典開始!”
話音一落,場地中間的篝火瞬間被點燃。一支身穿深紅色裙子的舞姬組成的隊伍款款走來。
歌聲起,舞姬甩動著長袖,場面很是壯觀。
看著舞姬們的舞蹈,寄北袖子下的手微微用力握了幾分。
“怎么了?可是身體有些不適?”琳炳看了看寄北有些發(fā)白的臉擔(dān)憂的問道。
“為何讓他來了!”寄北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齒間發(fā)出。
“誰?”琳炳微微皺眉,沒有理解寄北的意思。
“為何渡南也在!”寄北雙目瞪著面前的琳炳,他怎么如此殘忍,讓渡南看到自己出嫁的樣子!
“渡南?”琳炳看了看舞姬們,因為這是祭祀舞,每一個舞姬臉上都涂著濃妝,而且舞姬眾多,可是寄北還是在人群中認出了渡南。
沒等琳炳解釋,琳瑯便笑了兩聲道:“嫂嫂看著可歡喜?嫂嫂不知道吧,如今的渡南可是宮中第一舞姬!”
“第一,舞姬……”寄北看著琳瑯冷笑了一聲,“那還真是多虧了公主你!若沒有你,怎會有他的今日!”
琳瑯被寄北的笑容嚇了一跳,平日里寄北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真沒想到她的笑竟也會如此可怕!
祭祀舞結(jié)束,所有的舞姬都跪在了地上,但唯有一人與別人不同。他直直的站在跪著的人群中,仿佛鶴立雞群。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寄北從未離開。
“呦,這不是渡南嗎?怎的,成了第一舞姬,就忘了規(guī)矩了嗎?”琳瑯站起身,看著渡南冷哼一聲,區(qū)區(qū)舞姬也敢直視他!看來,這么久過去了,他還是沒學(xué)會規(guī)矩!
渡南仿佛沒看到琳瑯一樣,依舊看著坐在琳炳身邊的寄北,她瘦了,最近吃的不好嗎,怎么會瘦這么多?這些日子她還好嗎?這三十年的時間里,每每他堅持不下去了,他就會想著寄北,只要他咬牙堅持下去,他就一定會再見到寄北!可沒想到,再見面,竟是她的婚禮上。
“來人,教教這個舞姬禮儀!讓他知道怎么下跪!”琳瑯皺著眉頭一揮手,幾個侍衛(wèi)就走向了渡南。
“渡南,你快跪下??!”平日里和渡南一同練習(xí)的舞姬拉了拉渡南的裙子小聲說道:“你若再不跪,縱然你是第一舞姬,也會受到懲罰的!而且,沒準(zhǔn)會丟了性命!”
“若是別的時候,我可以跪,唯獨今天我不能跪!”渡南看著高位上的寄北微微一笑,他不會跪的,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他今天跪下了,那他和寄北就再也無法相見了!這一跪便注定是云泥之別了!所以,他不能跪,哪怕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跪!
侍衛(wèi)給了渡南的腿一腳,好在渡南精通武術(shù),雖受了些皮外傷卻沒傷到筋骨。侍衛(wèi)健壯,抬起腳又要踢向渡南,卻被他躲開了。
琳瑯微微皺眉,這群廢物!“你們一起上,給我按著他跪下!”
可是無論侍衛(wèi)用多大的力氣,渡南也沒有跪下。琳瑯冷哼一聲,從腰間取下軟鞭直接抽在了渡南的腿上。只是一鞭,渡南的腿便是避開肉綻,可就算如此渡南依舊沒有跪下!琳瑯見狀抬起手又要一鞭,寄北連忙站了起來:“住手!”
“嫂嫂,你這是干什么!這舞姬不知天高地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今兒就讓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尊重,什么是天壤之別,你莫要攔著我!”
“你若再打他一下,我保證你會后悔!”寄北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殺氣,三十年未見,她以為她會放下渡南??墒?,這三十年她明白了一件事,越想忘的越難忘。渡南的樣子就像刻在了她的腦中,縱使不相見,可他的臉每天都會被她在腦中描繪個上百次。
琳瑯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渡南眉頭緊鎖,寄北從不會如此,看來這個渡南果真留不得!
“琳瑯,住手吧!今天是大婚之日,不可胡鬧!”琳炳見場面僵持著,連忙插話道。
“哥哥,我可是為了……”
“琳瑯,不要再胡鬧了!”琳炳打斷了琳瑯的話,如今琳瑯真是被他寵壞了!
琳瑯一臉難以置信看著發(fā)火了的琳炳,他竟然沖她喊!“哥哥,你竟然敢兇我!”說完琳瑯就抹著眼淚跑了,而渡南因為受傷嚴重,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