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史書記載,木王只身歸來,攜親兵鐵騎踏破木涼國。那夜,血染天邊,所到之處皆是哀嚎。
“王爺,并沒有找到您說的那個女孩兒?!崩顟驳牧硪粋€親信許杰,對坐在馬上帶著面具的李應安說道。
“讓下面的人注意些便是,她和他的家人都留活口?!?p> “是。”
李應安看了看前面,“那邊在干什么?”
許杰看了一下道:“前面是木涼圣女的住處。”
“木涼圣女?”
“嗯,她是木涼王與先皇后所生,據說她的面容是絕美的。將士們這么久都未沾過女色,所以都想去看一看這第一美女?!?p> 李應安爽朗一笑,第一美女?第一美女應該是林葭吧?!白?,看看去?!?p> 李應安騎馬走了過去,只見一個女人一身白衣,面帶白紗站在臺階上俯視著下面的一眾人,絲毫沒有懼色。
“爾等也想染指我的裙擺?呵,可笑,可笑,世人愚昧啊!”
“早聞圣女姿色乃世間少有,不如摘下面紗,讓我們這些人樂呵樂呵?!?p> “就是,圣女不是最是仁慈嗎,我們就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滿足嗎?”
“哼,仁慈?爾等也配說仁慈?爾等手中的劍沾著的是我同胞的血,奪取的是我們國家的財富,爾等也配說成人!”
“將軍,木涼王與王后已經死了?!?p> 高臺上的女人身體一震,隨后仰天大笑:“天啊,你為何如此不公?我木涼不爭不搶,為何要落到如此田地?”她拉起長袖,拔出了劍放在了頸部。
李應安一驚,看著她手中的劍正是自己當日給林葭的佩劍!他一拍馬背,用輕功直接到了女人面前,打飛了她手中的劍。
面具和面紗一同落下,掉在地上發(fā)出了“咚”的一聲,日思夜想的人終究是見面了。
林葭瞪大了眼睛看著李應安,呆愣的站在原地,他回來了。
“王爺果然厲害!”
“就是,也不看看咱家王爺是誰!”
下面的人瞬間吵鬧起來,許杰看著女子微微皺眉,那把劍他已經認出了正是王爺的佩劍,難道這就是王爺要找的人?
“王爺?”林葭諷刺一笑,推開了李應安:“木安?呵呵,你不是叫木安嗎?你不是獵人嗎?怎么成了王爺?!?p> “林葭……”
“我不是林葭!我告訴過你我叫木葭琳!你不要再叫我。”木葭琳看著下面的人,以及燒毀的宮殿,一地的鮮血哭了出來:“原來,罪魁禍首是我,是我害了所有人,原來是我錯了。”
“王爺,屬下抓到了的木涼的二皇子!”一個將士扛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小男孩兒走了過來。
“羽兒,”木葭琳激動的跑了下去,跑向了木葭羽。
李應安一把拉住了木葭琳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想讓他活著嗎?如果想那你就好好活著,跟我回去,不然,我會讓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木葭琳看著眼前的李應安身體不住的抖動著,美麗的眼眸中寫滿了恐懼:“惡魔,你就是惡魔!”
李應安打暈了木葭琳對下面的人道:“照顧好那個孩子,整理好一切,準備回南國。”
李應安看著懷中的人,心中即激動又苦澀,見到她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得知她的身份,便是再難回到過去的殘酷。
“葭兒,以后的我該怎么面對你?”李應安輕撫她的臉苦澀一笑,也許一切都是命吧。
回南國的路上,木葭琳一直帶著面紗待在車里。李應安去了,她也像沒了靈魂一般躺在車上,一動不動。
“王爺,木王府到了?!?p> 李應安看了看木葭琳所在的車嘆了口氣,“讓管家將圣女安置在梅園吧,派人看著她,照顧好木涼二皇子,若他們出了什么事,提頭來見?!?p> “王爺,那如果圣女要見二皇子呢?”
“不要讓他們見面,如果她以死相逼,就告訴她,她死了,他弟弟就沒有活著的也價值了?!?p> “屬下明白了?!?p> 李應安看了一眼木葭琳的車,跨上了馬直接入了宮。
皇宮
“父皇,兒臣回來了。”李應安跪在地上對躺在床上的老皇帝說道。
“安兒,你終于回來了??瓤取!?p> “父皇。”李應安走了過去,跪在了床邊。
“此次,你若登基,不會再有人阻攔了。安兒,朕看了,以后的南國就交到你的手里了?!崩匣实劾顟驳氖痔撊醯恼f道:“安兒,答應我,無論以后遇見什么事都要以南國社稷為重?!?p> “兒臣答應您!”
“下去吧?!崩匣实蹞]了揮手,李應安行了一個禮,便離開了。
后來,沒過多久,老皇帝便駕崩了。李應安順理成章的登基為皇,但后位卻一直空懸著。木涼圣女也成了葭貴妃。
“葭兒,聽許杰說,你昨天去了羽兒那兒?!崩顟部粗谝贿叴汤C的木葭琳輕聲問道。
木葭琳似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在刺繡。
李應安走到了他身邊,看著木葭琳繡出來的圖,身子微微顫抖,這顯然是鬼林里的樣子。
李應安一把掀翻了繡布,將它扔在了地上:“你還不肯同朕說話嗎?”
木葭琳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坐著,仿佛她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一般。
“木葭琳!太醫(yī)說你如果一直如此便會患病死去,你知道朕的手段,如果你出了事,我一定會讓木葭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木葭琳身子微抖,方才一直失神的眼睛里寫滿了憤怒,隱忍和恐懼:“你為何一定要逼我!”木葭琳推開李應安,奈何力氣太小并沒有什么用。
李應安緊緊的摟著木葭琳,他們不該這樣?!斑^幾日是朕的生辰,朕要你為朕跳舞慶生?!?p> “不可能。”木葭琳冷哼一聲,“我寧可死,也不愿為你慶生!”
“朕一直念著你救過朕一命,才一直放縱你!”
“那您不必了,南國皇帝。”
李應安一愣,松開了手,轉身走了出去,“衣服朕會讓人送來,你若不跳,那你弟弟會替你承擔朕的憤怒?!?p> “魔鬼!李應安,你就是一個魔鬼!”木葭琳跌落在地上,一旁的侍女擔憂的看著她,卻也不敢上前扶她,生怕她震怒傷害到自己。畢竟,木葭琳是南國人人都知道的亡國公主,是妖妃。
生辰宴
木葭琳穿著白色的裙子站在舞臺的中間,下面的大臣們都一臉驚愕的看著她。
“果真是妖妃,竟然穿白衣為皇上慶生?!?p>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妖術將皇上迷住了?!?p> “可不是嗎,皇上因為她的教唆,還殺了令妃?!?p> 木葭琳看著周圍的人諷刺的笑了,她是妖妃?那些人生死與她何干?她只想過著平淡的生活,僅此而已。木葭琳看向高位上的李應安,他卻沒有任何不悅。
李應安微微一笑,她竟然沒穿他給她的裙子,反而穿了一件白衣便來了。此刻的她,就好像那天站在木涼圣女宮前樣子,高貴而優(yōu)雅,不容人侵犯。
木葭琳甩動長袖,鞋子每走一步,地上就會“開”出一朵蓮花,而且還帶著香味。映著月色,嬌美的舞姿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木葭琳,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宛若月下幻夢蝶飛。香嬌玉嫩秀靨半遮,指如白玉雕契,口如艷媚花瓣,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葭兒,”李應安看著跳舞的木葭琳心中不免有些苦澀。她就像精靈,就像仙女一般。她潔白高冷,讓人不敢生出妄念。而自己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利用她,威脅她的陰險的敵人罷了?!拜筝缟n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李應安沉醉在月色下木葭琳的舞中,此生他還能再觸及她的面容,同她秉燭夜談嗎?
一舞終,影長存。每一個人都在回味著剛才的景色。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寧靜:“妖妃所舞乃是木涼祭祀之舞?!?p> “什么?這不是在詛咒皇上嗎?”
“我看她居心叵測,估計也是在詛咒我南國?!?p> “求皇上懲治妖妃!”
“求皇上懲治妖妃!”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想將木葭琳生生撕碎。
木葭琳俯視著臺下的,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穿過跪在地上的人群走到了李應安的身邊。
“眾望所歸,你不殺我嗎?”木葭琳看著李應安微微一笑,那一笑笑的李應安心已經碎了。
李應安一把摟住木葭琳在她的唇上吻了下去:“哪怕與天下為敵,朕也要保護你?!?p> 木葭琳身子一震,其實李應安的心她怎么不知,她愛李應安,她也想過放下過去和他在一起,可是每每看到李應安的臉,她就會想到被血染紅的天空,燃燒的宮殿,死去的子民……她是木涼的圣女,是木涼的公主,是害怕族人的罪魁禍首,她如何能放下!木葭琳趴在李應安耳邊低聲說道:“可是,傷害我最深的人就是你啊?!?p> “葭兒?!?p> “李應安,我有時候就在想,如果你只是木安該多好?!蹦据缌障蚝笸肆藥撞?,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
李應安一臉錯愕的看著木葭琳的身子從樓梯上一級一級的滾了下去,血從頭上流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木葭琳的舉動嚇到了。
“太醫(yī),快傳太醫(yī)!”李應安用輕功跑下樓梯抱著木葭琳,“你不能有事,你若出了事……”李應安看著面前所有的人,眼神仿佛滴血一般:“你若出了事,我要所有人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