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八月中秋
卯時三刻的鐘聲又一次響遍了闕山門,新的一日開始了。
煉氣期弟子們有條不紊的排隊(duì)洗漱,順便話話家常。
“那個小孩好像又不在?!?p> “人七歲煉氣二層,你十二歲煉氣一層,你倒還挺閑,有空管別人在不在。”
“哼,你不也比她差,憑什么說我。”
“憑我比你強(qiáng)?!?p> “······”
兩人口中閑談著的左郁已經(jīng)攔在了青居外。
林返影自林松寒十五歲取字別居后,便一個人住在這里。青居四周有竹林環(huán)繞,環(huán)境清幽,但也冷清。
左郁看見林返影走出來便迎了上去,擋了他的路:“長老昨晚讓你今日帶我去落青山?!?p> “明日再去?!闭f完繞過左郁往前走,左郁再次上前攔著,問:“為何?”
“你去山門前接另外四人。”說完,林返影抬手就是一個定身術(shù)法砸在左郁身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言不合就甩定身術(shù)法這分明就還是那個林返影,靠。”一刻鐘后定身才被解除,左郁訕訕去吃了早飯后就怎么也找不到林返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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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居建在山崖頂上,門外有一條小路,左郁順著路走,很快就來到了崖邊上。
環(huán)視一周,左右無人,這才腳下蓄力往山崖下跳。崖壁上有幾個隱秘的落腳點(diǎn),若非提前知道,這一跳怕是要在崖底粉身碎骨。
很快,在一大片藤蘿中左郁閃身消失了。藤蘿里頭別有洞天,里面植物豐茂,空氣中滲透著比外面更濃郁的靈氣。
修仙之人便是把空氣中的靈氣通過奇經(jīng)八脈貯存在丹田之中,然后通過運(yùn)轉(zhuǎn)拓寬身上的經(jīng)脈,把靈氣轉(zhuǎn)化為靈力,再為己所用。
這一處山洞內(nèi)的靈氣比學(xué)居任何一處地方都多,對于煉氣期而言是再適合不過的修煉之地。但對于筑基期的弟子來說,這處的靈氣又顯得太過稀薄了些。
洞內(nèi)有人住過的痕跡,或許是上一批筑基期弟子,或許是上上批。左郁知道,林松寒和林返影煉氣期時也是在這里修煉。
在石床上坐下,閉眼慢慢感受空氣中的靈氣波動,再以精神力牽引靈氣進(jìn)入體內(nèi)運(yùn)轉(zhuǎn)。這是左郁的修煉方式,既修煉靈力也修煉精神力,對于神魂的穩(wěn)固也頗有成效。
當(dāng)左郁再睜開眼時,已是日薄西山。
心念一動,指尖跳躍的靈力比之前更旺盛,煉氣三層了。這修煉速度過快了些,放在別人身上甚至?xí)修朊缰L根基不穩(wěn)的潛在危機(jī)。
但是左郁歷經(jīng)三世的魂魄根本不可能會出現(xiàn)那樣的情況,是魂魄的強(qiáng)度決定了她的修煉速度。雖然神魂受損,但她的魂魄卻是堅(jiān)韌的。
堅(jiān)韌到能扛起另一個神魂的寄托。
晚飯時多發(fā)了個月餅,左郁才曉得,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難怪到處找不到林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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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很美,月光柔和,站在山門口遠(yuǎn)望苕溪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偶爾有一兩只小船行過,古樸的漁歌聲順著風(fēng)飄到倚在石壁上的人的耳朵里。
不多時,漁歌聲中摻雜了彼此加油鼓勁的聲音。
“同志們加油,馬上就到了?!?p> “很快就到了,拐角那里有光透出來了。”
“對,肯定是山門口點(diǎn)燈了才有光?!?p> “馬上有水喝了,加油。”
“最后一段路,同志們一起跑起來!”
“跑。”
月色燈光下,四個人影用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跑過了那巍峨又平整,寫著闕山門三個大字的石壁,倒在地上大口呼氣。
左郁拎起水瓶和四個膳堂師傅多給的月餅走過去扔給了洪勻,態(tài)度不是很好。
“在這等大半天了,怎么給東西卻是用扔的,你這小孩子。”暗處走出來一個筑基期守山門的弟子。
左郁見來人,行禮問好:“長嶺師兄。”
“嗯。”此人是一個半月后要一起去燕云修習(xí)符篆的長嶺。“你們四個可比大家預(yù)計(jì)的上山時間要晚?。 ?p> “師兄,臺階太多了,一直都走不完啊。”明季嚷嚷道。
對別人的稱呼一群人從西漠開始就很默契的跟著左郁喊。
“哈,左郁師妹隔天早晨就到了?!?p> 洪勻:“······”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入山貼籍交予我看下,很晚了,快點(diǎn)看完快點(diǎn)去住處吧?!?p>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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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郁,我們?nèi)ツ膬??”李雅娜覺得還是和左郁搭上話比較好。
“籍簿堂。”
“我們今晚住在那兒嗎?怎么路越走越黑。”陳纖纖問。
“住啟蒙居。山上明火恐有隱患。”所以盡量不點(diǎn)燈。
“我去,是摳門吧!半夜摔死人,沒有人投訴嗎?”明季表示不可思議。
“修士夜能視物,無需燈火。尚未引氣入體者,不居此處。”
洪勻:“······”這是說不修仙連生活都有障礙的意思嗎?
“老先生?!弊笥粼诤閯蛩娜饲邦^對著籍簿上次那位老者行禮道。后面四人也紛紛效仿,“老先生好~”
“好,好。挺有朝氣一群娃子。哈哈”規(guī)矩的儀態(tài)卻拖著懶懶的長音,這幾個小娃娃真可愛。
“都是一起住學(xué)居嗎?”想來這另外四個也是二公子一起帶回來的娃娃。人才輩出啊。
左郁:“······”老先生你一臉感慨作甚。
“他們該是住啟蒙居。”似乎有些誤會,左郁趕緊補(bǔ)充解釋。
“······你們不一樣?”老者有點(diǎn)臉紅。
“不一樣。”左郁面無表情。
“嗯,罷了。這是宗門銀牌,拿著帶他們?nèi)⒚删影?。?p> 洪勻嘴角抽抽,老先生您這冷淡得有點(diǎn)兒太不遮掩了啊。
左郁走出去兩步,又走回來,說道:“先生,我不知道啟蒙居在哪兒。”
老先生:“······”忘了這人是直接去青居的來著,誰讓她去接人的,耽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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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左郁去接人的林返影終于回了青居,開門前便知道林松寒已經(jīng)侯在里面。
“兄長”
“入深,回來了。過來嘗嘗,這是天河大哥從蒼山外帶回來茶?!?p> 林返影聞言,端正坐在對面,拿起了籠了熱氣的茶杯,細(xì)品慢呷。
“呵呵,可品出什么來了?”林松寒給林返影把茶續(xù)上。
“濃厚。入口先苦后澀,而后清香四溢,再然回味甘甜?!绷址涤暗皖^看桌上的茶回答到。
“是啊。濃厚。只有濃厚的茶才能有如此多層的味道?!闭f完林松寒給自己也續(xù)了一杯。
兄弟二人后面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喝茶。不言不語。
兩刻鐘后,林松寒終于起身要離開,臨走前對林返影說:“入深,若活著只是修煉,那太單薄了,至多只能嘗到苦和澀。過去的就放下吧,母親也會希望你往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