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泫還真就送了年榮榮一個白玉雕琢的發(fā)簪,不過說來也奇怪,有了發(fā)簪之后,步搖不知道被她擱到什么地方去了。
年榮榮有時喜歡偷懶,柳寒月來了之后有人給她撐腰,她就更加肆無忌憚了,不過每當玉清泫抽查的時候總要絞盡腦汁的找理由或者躲起來,當然最好的就是往柳寒月身上推啦。
不過積累多了,想蒙混過去就困難了,玉清泫要查年榮榮背誦,可小半本書她就只記得一句寒來暑往,秋收冬藏,搪塞是搪塞不過去了,只能先避一避了。
年榮榮在一個小水塘邊上的草叢里躲了起來,沒過一會柳寒月居然也找了過來,蹲在她旁邊,跟她一起看著水里游來游去的小魚。
“師兄你怎么過來了?”
“那你怎么呆在這里?”
“...我在看魚啊?!蹦陿s榮干笑,朝旁邊挪了挪。
“那我也在看魚?!绷峦腥粗?,“這魚好看嗎?”
“嗯?!蹦陿s榮沉吟一會,“好看,不過應該更好吃?!?p> “我去捉來給你烤了吧,你且先回去?!?p> 年榮榮一動沒動,柳寒月也沒起身,看著她問:“榮榮,你先回去吧,師兄做好了給你送過去,給你補補腦子也好。”
“師兄,你明明知道,我現(xiàn)在怎么回去嘛,一回去鐵定是要背書了…而且,我腳麻了。”年榮榮癟嘴。
玉清泫站在他們身后,一言不發(fā)。
年榮榮聞到空氣中淡淡的檀香,便知道玉清泫過來了,扭頭果然看見玉清泫一瞬不眨的看著她。
“清泫師兄,我、我沒有存心…我腳麻了?!?p> “...嗯?!?p> 玉清泫沒有多廢話,打橫抱起年榮榮,眼里并無責怪之意。
“那個?!绷鲁雎?,一臉為難,“師兄,我腳也麻了?!?p> “...”玉清泫沒有說話,淡淡的看他一眼,柳寒月似乎從他臉上看到一個清楚的“滾”字。
“為何在這?”
年榮榮心虛低頭,不敢抬頭看玉清泫的眼睛,看見柳寒月腦子里靈光一閃,囁嚅的回答:“是…是師兄說帶我來看魚?!?p> 柳寒月:“...又是我?!小師妹,說話要講究良心?!?p> “師兄還說這里魚好吃,要做好給我送過去,說要給我補腦子?!蹦陿s榮咬牙昧著良心接著往下編,“師兄定然是覺得我笨,一定要狠狠地罰他!”
柳寒月:“...”
“書可溫讀下來了?”玉清泫再問。
“...”年榮榮噤聲,早知道就躲遠一點了。
“該罰?!?p> 柳寒月預感接下來自己又要受連累,果然玉清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開口道:“既然是寒月帶你胡鬧,那便罰你們抄書各十遍,三日后交給我。”
“是?!蹦陿s榮低聲應了,玉清泫抱著年榮榮轉(zhuǎn)身離開,獨自留下腳麻了的柳寒月一個人。
該抄的書最終還是沒抄完,不為別的,因為下雪了。
下雪這件事本身并不怪異,可暮雪山下雪,還是大雪,這就很不尋常了。暮雪山乃是仙山,自有結(jié)界撐著,突然飄雪定有古怪。
柳寒月和玉清泫看到窗外飄起雪頓時感覺異常,立刻出來探查,似乎有道身影掠過瞬息之間就消失不見了,柳寒月追著那到殘影而去。
玉清泫剛行不遠就看見莫名昏倒在地的年榮榮,立刻將她抱進內(nèi)室,放到榻上躺下,剛撩開她的衣袖想給她把脈就發(fā)現(xiàn)白皙的手腕上居然出現(xiàn)了幾道斑駁的黑色暗痕。
他神色凝重,直到柳寒月推門進來,他聞聲望去,柳寒月只是搖搖頭。
找遍了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但是暮雪山突然飄雪必定是人為的有所圖謀。
柳寒月問:“榮榮怎么樣了?”
玉清泫微微讓開一些,讓他看年榮榮手腕上的痕跡:“她身體并無大礙,只是出現(xiàn)這種黑色的傷痕,卻不在表皮…”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
玉清泫搖頭,他雖然見過卻并不知道這個是什么,至于是否有危害也不得而知。
柳寒月臉色也頓時不太好看:“那,你打算怎么辦?”
“容我想想?!?p> 玉清泫靜默的坐在月陵淵崖邊,山頂一片蒼茫的白色,已經(jīng)許久不見這般大的雪了,細雪紛紛覆上他的眉目,他是感覺不到冷的,可是他莫名的感覺很冷,冷的入骨一般。
他輕嘆一聲呼出一口白氣,身后響起吱嘎吱嘎的踏雪聲,不一會年榮榮就撐著一把傘站在他身邊。
“這么冷,怎么出來了?!?p> “那這么冷,清泫師兄怎么還呆在這里?”
玉清泫沒有回答,側(cè)首看著她。
“榮榮,等你身體好些,我們下山一趟吧?!?p> “好啊,我現(xiàn)在就好的很。”年榮榮興高采烈回答,有些蒼白的小臉也染上幾分神采,“之前你就答應過我出門去凡間好好逛逛呢。那我們這次去哪?”
“臨安暗香?!?p> 無論是他還是柳寒月都沒有繼承師父妙手回春的岐黃之術,也看不出年榮榮身上究竟是什么,不過好在師姐繼承曲境塵的醫(yī)術,帶她去見見師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