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p> 劉演宅院之中,隨著陳雄一聲令下,其身后數(shù)十賓客盡是目露兇光,向劉演快步走去。
然而,面對數(shù)十賓客,劉演卻只是輕輕一揮手,手掌落下的瞬間,一聲低喊響起。
“放箭!”
幾乎是同時,一聲厲喝響徹整個宅院,下一秒,一陣拉弓放弦之聲突然響起,緊接著便是接連而起的破風聲。
聽到出現(xiàn)異動,那數(shù)十賓客包括陳雄都是抬頭望向天空。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立即把所有人嚇出了一脊背冷汗。
上百道箭矢從宅院上空的四面八方飛射而出,看似雜亂無比,可它們的落點卻極為統(tǒng)一——劉演身前的數(shù)十賓客所在!
“不好,快跑!”
霎時間,那數(shù)十賓客沒有了半點先前的威勢,他們用一秒鐘的時間彼此對視一眼后,便不約而同的做出了同樣的選擇——跑!
數(shù)十賓客皆是轉身,隨即拼命地向陳雄跑來,至于緝拿劉演什么的,早就拋之于腦后,畢竟還是小命最重要!
面對著數(shù)十大漢向自己狂奔而來,加上剛才被箭矢嚇破了膽,陳雄在猶豫一秒后,也是趕忙退后。
于是,一隊先前還氣勢洶洶的人馬,此刻卻驚慌失措地逃向宅院大門處。
然而,縱使人的腳力再快,也總歸跑不過飛箭。
上百道箭矢無情地揮灑而下,大多數(shù)人都是幸免于難,課還是有少數(shù)倒霉鬼身上掛了一兩支箭,甚至有幾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幸存的陳雄一行人一路跑到宅院大門邊緣,才一個個驚魂未定的停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看清楚,先前放箭的,究竟是何許人也——
“陳縣令,這五十人皆是主公早已訓好的弓箭手,我?guī)ьI他們,在此恭候多時了。”
只見宅院的各個屋檐之上,一個個先前匍匐的人影都是站起身來,每一人手中都握著一把長弓,在屋檐上包圍了陳雄等人。
仔細數(shù)去,一共是五十五人,便是劉演的五十名賓客,以及馬武王林兄弟五人!
先前說話之人,正是王林。
“什么?早已訓好的弓箭手?”
聽到此話,陳雄瞬間是大吃一驚,望著前面依然面色平靜的劉演,他的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懼意。
難道,劉演早已料到會有今天,并一直在為今天準備著?
“劉,劉伯升!”
深吸一口氣,陳雄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望著前面的劉演,喊道:“未經朝廷允許,私自購買軍備可是違法的!劉演,你不怕嗎?”
“怕?”
聞言,劉演冷笑一聲,眼中終于是有寒光現(xiàn)出。
“陳縣令,今日之前,我購買軍備一事,只有我最忠誠的這數(shù)十名賓客知道,而今天為止,除了我的人還知道此事的,你是第一個。”
“所以,我只要讓你開不了口,對外界說不出此事,不就沒問題了嗎?”
劉演話音落下,在他的眼中,已是有著幾分殺意。
劉演整個人肅然而立,就這般靜靜地注視著陳雄,短短十數(shù)秒,陳雄竟被他瞧得滿身冷汗!
這一刻,陳雄感覺站在他面前的已經不是劉演,而是另一個人——割據(jù)一方,征戰(zhàn)天下的梟雄!
畢竟,劉演的前世,可是身為天下之主的新朝太祖王莽。
當了一世皇帝,劉演無形中已經有了身為王者的氣勢與姿態(tài),只是他借著平日的謙遜溫和將其掩蓋而已。
望著劉演那充滿冷意的臉龐,陳雄心中已經慌得一批,嘴上還是喊道:“劉演,難道你有這個膽子,想要誅殺一縣之長嗎?”
“呵呵,不過一縣之長而已。”劉演帶著幾分嘲諷地笑了笑:“我劉家雖然家道中落,實力大不如前,但昔日人脈依然有不少尚存?!?p> “有這些在,擺平一個縣長的死,好像,還不算什么難事吧?!?p> “你說呢,陳縣令?”
可惡!
此時此刻,陳雄早已在心中大爆粗口,甚至已經將劉演從西漢皇帝之后開始的所有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可就算再罵多少,也解決不了眼下的問題。至少在陳雄看來,劉演明顯是要下死手的節(jié)奏。
也就在這時,陳雄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眸隨之一亮,剛剛好萎靡不振的陳雄,整個人都精神了點,隨后便沖著劉演森然笑道:
“劉伯升,我現(xiàn)在帶來的這數(shù)十人不過是隨從而已,我的近千名賓客尚未到來,不過算起時間來,也已經不遠。”
“如果你敢殺我,就憑你府上這幾十人,等到他們一來,便是你們的死期!”
陳雄一邊喊話,一邊觀察著劉演的反應,他本以為他這一番話已經可以嚇住劉演,可他沒想到的是,劉演的臉色反而輕松下來,他越說下去,劉演反而笑了起來。
而劉演的哈哈大笑,則是讓陳雄感覺到了幾分不安。
只見劉演雙手叉腰,毫無形象的笑了十數(shù)秒,方才收斂起來,隨后說道:
“陳雄,你還真的是老糊涂了,我府上足足近千門客,眼下只有百余人留守于此,你猜猜看,剩下的八百多人,去哪里了?”
劉演此言一出,陳雄的臉色都是瞬間一變,他轉過身去,有所察覺一般望向宅院之外。
這一望,他的眼睛還沒有看到什么,一陣從遠處傳來的喊殺聲卻先一步傳入他的耳中。
霎時間,陳雄的臉色看起來變得比吃了黃連都要難看,用面如土色形容也不為過。
這一刻,陳雄知道,自己怕是栽了。
他本以為,這只是劉演巧合之下露出的破綻,劉演本人并無準備,便帶數(shù)十人倉促登門。
可他沒想到,這一切,居然都只是劉演為了請君入甕,而設下的一重重圈套。
可笑的是,這樣恐怖的一個人,他曾經還以為是毫無能耐。現(xiàn)在看來,倒還真的是他一眼無珠。
“好,劉伯升,今日之事,算我陳雄栽在你手里了,我認了?!?p> 與此同時,陳雄嘴上也是開了口,他與劉演對視一眼,說道:
“那么,劉演,你接下來想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