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李府門口，二人并沒有著急去花月樓。此時太陽將要落山，花月樓的生意，是沒有開張的。去了，也只能是等著。
夕陽的余暉，剛好打在街道上的青磚。尋著一家不錯的酒樓，馮時帶頭走了進去。這洛陽郡內(nèi)，想花錢，還是得找馮時...。
潯陽樓的吃食，在洛陽郡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樓有二層，除門樓外，側(cè)邊還搭著兩座小院。大堂內(nèi)是供給日常食客的。兩座小別院是給有錢人清凈使的。二樓的數(shù)個包間，就比較砸銀子了。
此刻在二樓的一所包間內(nèi)，馮時靠在窗戶上，看著外邊走動的人群臉上掛著疑惑的神色。
“...你說人屠的稱號，是假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抱著酒壇子豪飲的秋夜，馮時的眉頭擰了起來。人屠不人屠不知道，不過這胃口挺牲口的。
海量。
‘咕咚，咕咚’兩口下肚，秋夜打了一個爽嗝，雙眼迷離，這才回應(yīng)。
“當(dāng)然假的！傳言豈敢輕信？...都說你馮時馮破布，好比那臭魚中的爛魚。不過其本人，遠沒那般糟糕的~?！?p> “...你這么說，倒也對?！?p> “嗯，雖然這人屠的名號是假的。不過我的武功，是配得上這稱號的...另外，我也殺不過少人?！贝嗽捳f完，秋夜看著桌上的一道清蒸鱖魚，迷離的眼光仔細瞄了瞄，不知，該是從哪下口才更舒服一些。
配的上稱號，又殺過人...那不踏馬還是人屠么？！說的輕描淡寫，是怕他馮時慫吧...。
看著秋夜那沒吃過好飯的樣子，馮時又把頭轉(zhuǎn)向窗外看了看。探出腦袋遠遠望著，花月樓的燈籠還沒有掛上。
柴米不限的事，得是說明白了。畢竟他馮府的吃穿用度也不少。以后的下人，只會更多。不過今天去，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無歡...。
也不知，她是否真的喜歡這樣的生活...若是再見到，該如何開口...一切都不知，讓人很迷茫。
馮時與秋夜這一頓飯菜，足足用了一個時辰。二人從潯陽樓出來的時候，街道上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秋夜下眼周圍瞧了一圈兒，沒什么好玩兒的。都是那些老地方罷了。不過，去花月樓方向的人明顯是最多的。
有些不花錢進不去的人很是干脆的拎著小板凳，就坐在街對面。往往是有大型表演的時候，才會如此熱絡(luò)。不過闊別四年的無歡重新登臺，哪怕是遠遠的聽幾嗓子，他們也是樂意的。
來到花月樓門前，看著街道南北已經(jīng)排排坐好的人，秋夜碰了碰馮時的胳膊饒有興致的說道：“馮公子，咱們現(xiàn)在身上就三千金。一個無歡，我?guī)湍阍儋I回來呀？”
“別鬧。我們別進去。”面色嚴(yán)謹(jǐn)，馮時僅是瞧了一眼花月樓的正門方向，拉著秋夜便是走了側(cè)門。
對此，秋夜只得十分無奈的跟著他。若不是這無歡與她有恩情不好太過分。身上揣著三千金，她怎么可能不進去浪一圈?。。。?p> 這可是花月樓?。∪送酪膊皇歉欢。⌒」媚锛壹业?，好奇嘛...。
來到側(cè)門旁邊，看著在門口吩咐下人的郭公，馮時當(dāng)即便走了過去說道：“郭公。馮時來了?！?p> “喲喲！馮公子，快些過來！”二人相對，各自一句話搭過。郭公急忙拉著馮時的袖子進了里邊。一路小跑，直奔別院而去。
尋得一處小屋，拉著馮時進去。關(guān)上門窗，郭公先是給馮時鞠了大大的一躬。
“郭公，這是...。”
“馮公子??！都是老郭我有眼不識泰山哪?。。ё邿o歡的姑娘的事情，都是郭某做的！你要打要罰，盡請吩咐吧~~~嗚嗚嗚~~可憐我這幅老身板子了...?！?p> 得~合著這家伙是來求饒的。
見此，馮時不用想也知道，花月樓肯定是得到了他白天的事跡了。強如花月樓，也要找個人先來頂缸啊。
心中思慮片刻，馮時慢慢開口：“無歡她...”
“馮公子啊~無歡姑娘歸來的消息，已經(jīng)上報給了主家。已經(jīng)在去學(xué)習(xí)歌舞的路上?！?p> “學(xué)習(xí)？！...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
聽此，馮時面色一沉，當(dāng)即問道。而后，郭公連連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這才娓娓道來。
花月樓，本就不是個人的買賣。無歡畢竟是此地頭魁?；貋淼氖拢匀灰蠄筮^去。只是飛鴿傳書沒多久，上面的大人剛好在附近郡城巡訪。聽到無歡回來，當(dāng)即便是下了命令，回主家學(xué)習(xí)。
無歡本人，在下午酉時，才離開的洛陽郡...。
聽完郭公此言，馮時的心里說不出的落寞與別扭。怎么兩天的功夫，兩個人在兩條岔路上就走的這么遠？在他內(nèi)心是有一股子沖動去把無歡強行拉回來的。不過這雙腿，是怎么也邁不出去...。
因為他說服不了自己...一時的歡樂，真的不重要...想著想著，他又不知道無歡到底要什么了...。
“郭公，馮某今天，是來拿金子的。對了，柴米各半先給我拉上一車?！蹦樕蝗灰徽?，馮時看著郭公說著，無歡的事...暫且做罷。
此話開口，郭公臉色明顯更加難看了不少。王媽讓他來處理這件事，就是把尾巴擦干凈！因為連五十金他們都不想給馮時！而且，必須切斷跟馮時的聯(lián)系...。
“馮公子，你看這樣可好?；ㄔ聵且淮沃Ц赌阄灏俳鹑绾危慨吘篃o歡姑娘已經(jīng)離開我們這了，此事，不如就此作罷了。”臉上堆著笑容，郭公十分為難的看著馮時。他很希望對方一口答應(yīng)下來...。
偏偏，馮時沒有。
“不好意思。那是無歡給我的約定。若非是你們王媽強勢，無歡不會走。馮某每月的五十金，柴米不限。那是她留給我最后的念想。郭公，請去準(zhǔn)備吧。不然馮某，說不得讓你們的生意難做了。”
“這這這...唉，好吧?！?p> 對于馮時的一番話，郭公不敢有任何的拒絕。雖然王媽這邊給他下了死命令，但是面對馮時的強勢，他又不敢還嘴，他也怕...破碎啊...。
洛陽郡，明天中午之前，所有的人都會知道馮時的名字了。此刻慫一點，也無妨。說完，郭公當(dāng)即去準(zhǔn)備了。來到側(cè)門外，先是給馮時遞送上五十金，又叫上兩個下人推著柴米車過來。郭公這才緊忙退去。
因為花月樓里邊，已經(jīng)是開場了。
“唉？不是說好了，這等我的么?！闭驹诓衩总嚨呐赃叄T時仔細看了看周圍，沒有瞧見秋夜的人影。就這么盞茶的功夫，能去哪??？
不過她武功那么好，自是不用擔(dān)心。馮時等著便是。
靠在柴米車上，聽著花月樓里邊的熱鬧，馮時卻是漸漸的有些瞌睡了。不過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花月樓那邊傳來。
“本姑娘出五百金?。?！”
“還較勁？！本姑娘八百金?。。∥矣绣X！”
“他大爺?shù)?，本姑娘出一千金?。?！看誰加價?。?！”
聽那聲音，該是拍著一位名角兒??！就不知道是哪個公子請回家了誰。想當(dāng)初，無歡也是露臉的第一天，就被他馮時請走了。
好東西，只能獨享。
聽著那叫拍的聲音，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馮時笑了起來。不過這笑容只存在了幾秒鐘，立刻變得僵硬，甚至可以說，是差點石化了。
不是別的，只是因為秋月樓的銅鑼連震三聲，有下人揚著嗓子大喊了一句：“恭喜秋夜姑娘請得染霜姑娘?。。 ?p> 霍?。。?p> 姥姥?。。。?！
這金票放心給她，居然去花月樓一擲千金去了？！難怪方才鬼鬼祟祟的...不過話說她一個女孩子，請什么姑娘?。筷P(guān)鍵這姑娘還是染霜?。?p> 不出意外，此染霜定是套路李玨的那個彈琴女子啊！
當(dāng)初交易市場里邊，多加幾金馮時都沒大興趣，秋夜這個冤大頭搞什么鬼？??！
...等等。
交易市場里邊，她倆是鄰居...。
“咳?！币宦曒p咳，馮時此刻恨不得噴出一口老血，面容憔悴，瞬間心累。躲了初一，沒躲的了十五。
走了狗屎運，點了人屠東方秋夜回來，敗家丫頭不說了吧！還捎帶手送一個白蓮花回來...。
日子，好特么難啊...。
Riser
Ps：沒有省油的燈了。一個拉一個，一組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