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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兩行行

第十六章 臉紅什么

福運兩行行 擒珠 3817 2019-08-07 21:39:46

  “王爺?!”柳枝攸的站直了,動作太快太生硬,后面本就腿軟的花孔雀王衎摔倒在了人前。

  不偏不倚,剛好摔在薛景庭的腳邊。

  本著和人說話就要目不斜視的“禮貌”王爺,剛好沒有看見腳邊的那只手,非常不湊巧的踩了上去。

  “秦仲,把人帶上來——”本王要開始裝逼……不對,升堂了!

  王衎被柳枝的那聲王爺捂住了嘴,五根指頭也連心的疼卻是哼都不敢哼一聲。

  柳枝看著花孔雀被自己牽連變成了落水雞,十指撥拉了上嘴皮又劃拉下嘴皮,還是沒能將自己的嘴捏住發(fā)出了大逆不道的哼哼聲:“王爺,您踩到……他的……手了……”

  “大點聲,我沒聽清!”明明說話模樣氣定神閑斯斯文文,柳枝卻覺得這七個字字字千鈞,壓得她頭皮發(fā)緊。

  可花孔雀是自己求來的救兵,王爺這么不爽一定是知道自己利用他的威名!雖然趨利避害是本能,但讓恩人背鍋這樣的事柳枝做不來,她揚起下巴,盡量忍著顫音,字正腔圓堪比晚會節(jié)目主持人:“王爺,您踩到他的手了!”話畢還躬身指了指。

  “呵,我就說什么東西硌腳,卻也沒吭聲啊——”薛景亭面無表情的挪了挪步子,配上他說的話真真詭異。

  “是小民的錯,小民硌了王爺?shù)哪_,謝王爺不殺之恩——”

  柳枝見了薛景亭慫,王衎見了他更慫,畢竟他們宜州王家,自己大伯公一家丟官罷爵,堂叔還被砍手搗舌,現(xiàn)在廢人一個。若不是自己的爺爺當年爹不親娘不愛分家出來,做了鏢局還一度被大房不齒。王衎雖然紈绔卻也明白禍福相依風水輪流轉的道理。

  比如現(xiàn)在,他一萬個害怕堂叔的壞風水轉到自己的身上來。

  “本王即沒說要殺你,也沒說不殺你,哪來的恩?!”

  秦仲不知道出府還志得意滿的主子為何又有了暴起斬人的傾向,他趕緊把手上嚇得人事不省的人往柳枝跟前一丟:“是這個人么?!”

  陳平安?!柳枝也不知道真容,倒是農(nóng)青肯定的點頭:“我跟過來的時候見過他,就是陳平安!”

  “死……死了嗎?”柳枝上前,緊張的搓手:現(xiàn)在可別死,我的玉翼我的錢!

  好在氛圍古怪下的秦仲農(nóng)青都很得力,他們一個打水一個潑,已過中秋的微涼在井水加持下就變成了徹骨的寒意。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柳枝打量這個太監(jiān)果然有幾分過人之姿,身量極高,一雙逢人三分笑的好脾氣老白臉的模樣,只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他還沒睜眼就勾成了畏縮的一團,柳枝感嘆他是怎么做到把身體圈成這個埋進塵埃的程度的!

  “你們,先下去——”薛景亭叩著身側的劍柄,拿眼斜了花孔雀一眼。

  一直埋著頭的王衎抬頭見王爺兩眼像一把利刃在片著自己,趕緊肅容行禮帶著自己的制服小分隊溜之大吉!

  柳枝攸的松了一口氣。

  “你在擔心他?!”薛景亭自覺現(xiàn)在的自己和往常一樣并無二致,倒是旁的人都看見了他一張臉繃得太緊,皮下的青筋都在跳動。

  “不擔心不擔心!”柳枝趕緊擺手,能和花孔雀撇多遠就撇多遠,自己現(xiàn)在自顧不暇,就別惹得別人一身騷了。“民女現(xiàn)在更擔心民女自己……”

  “什么?!”薛景亭感嘆這小丫頭著實有趣,和她說話很難一直繃著臉,他故作平靜道:“哦?!為何?!”

  為何?!為何你要明知故問?!柳枝哭喪著一張臉,痛心疾首追悔莫及道:“王爺,民女錯了……”

  薛景亭看著她皺巴巴的一張小臉,終是忍不住,悶悶的笑了兩聲。

  柳枝茫然的看著他:如此陰晴不定,是要開始變態(tài)了嗎?!

  秦仲看著自己這個‘表侄女兒’茫然無措還帶著警惕驚懼,一顆‘小老舅’的心也揪成了一團:雖然這段時間因為太子登基新掌朝堂,王爺無暇他顧沒時間見面,但是這個小丫頭三天兩頭便差農(nóng)青送來新制的點心零嘴還有果子酒,他也托農(nóng)青捎了一封信解釋了自己和那個秦大娘子并不親近,來往絕不涉及柳枝的秘密,自己還是很喜歡這個沒有血緣的‘大侄女兒’的云云,好歹后來的孝敬也多了自己那一份兒。現(xiàn)在他們的關系好不容易有冰釋前嫌的跡象,他是非常舍不得那些酒……還有他這個大侄女兒的。

  “這個陳平安,”秦仲咬了咬牙:“本來也是我們在查的一個人,原名福祿——”

  “秦仲!多嘴!”薛景亭被秦仲突如其來的打岔惹跳了眉毛。

  柳枝看著安王一臉不虞和秦仲的猛然噤聲,大概知道這里頭有自己不能聽的秘辛??粗约哼@個便宜舅舅替自己慌不擇路的打掩護,莫名竟有點感動,遂知情識趣道:“明白,不聽,不問,不說!民女只問關于自己的事兒……”

  薛景亭點了點頭,算是允了。

  “我的花呢?!”柳枝瞅著這個太監(jiān),總算擺出了點秋后算賬的霸氣來。

  可奴才比她更會見人下菜碟兒,柳枝瞧不上他,這太監(jiān)也沒把柳枝放在眼里,在王爺年輕畏縮打顫的一副奴顏媚骨相,一面對瘦弱又年少的柳枝,竟先將了一軍:“柳二小姐不先關心關心自己,身份暴露了嗎?”

  “不關心,有人替我遮掩??!”柳枝小女兒態(tài)全無,完全是個惡童子,她輕笑著指了指倒在血泊里的朱氏,挑眉道:“你沒看見知道我身份的都死了么?小福公公?!”

  雖然僅聽得一個福祿,柳枝卻福至心靈的想到了福壽,作為建業(yè)帝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這個福祿定是和福壽那個老東西關系匪淺!

  福祿的臉再度褪色。

  “別廢話了,我的玉翼呢?小福公公在宮中有福壽總管罩著,前途無可限量,能稀罕我那點碎銀?”

  “奴才不懂柳二小姐何意,什么花?”還打算來個死無對證抵死不從。

  “先不論朱氏已經(jīng)招供,便是你這滿屋子無處遮掩的爐灰味,我來問你要東西,都不冤枉!”柳枝不疾不徐,又圈回了椅子里,只是安王坐了有靠枕的那個,自己除了顯得厲害點,腰際空落很不舒服。

  農(nóng)青抿了抿嘴,裝作沒看見。

  “爐灰味怎么了?我這也是點香爐的——”福祿悄悄的皺過鼻頭,卻沒發(fā)現(xiàn)異常。

  “莫說你這劣質(zhì)的香嗆嗓子,便是這個味道,也是天差地別。何況我那些玉翼,可是拿上好的櫞棖木和檀木焚香取灰作花肥的,宮里出來的,不識貨?!”

  經(jīng)由柳枝細說,眾人才在這屋子里聞到了一股清甜的木香氣,若有似無,卻從不間斷,細品都能捕捉。

  “你倒是奢侈……”薛景亭禁不住要給這個丫頭滿腦子的鬼主意鼓掌了?!霸趺磿氲接孟慊易骰ǚ剩俊?p>  柳枝堅決不會承認這是王爺?shù)睦蠈︻^、她好師娘李徽的主意:香灰顏色淡青,只是在蓄苞的時候灑在泥面上裝盆,一是美化,而是那甜木香會讓本就花香偏淡的玉翼氣息更怡人而已。錦花添香,一箭雙雕。

  “偶然為之,效果不錯~”柳枝不敢看王爺?shù)哪?,只得微微側首打個哈哈。

  “玩香的人,不就是李徽那老東西么?怎么?!怕本王生氣?!”薛景亭皮笑肉不笑。

  您可不就是在生氣么?!柳枝抵死不認:“怎么會!民女也很風雅的……”

  這樣蠢笨的辯解柳枝一直不明白為何老是在和王爺交手的時候出現(xiàn),估摸著是活閻王氣場太強,自己腦子給嚇鈍了。

  薛景庭嗤笑一聲,他今天穿的雖是白袍,上面的赤金五爪龍鬧海潮刺繡卻非常惹眼,赤金龍身,沙青海潮上的白浪花還是銀絲嵌珠。碧簪冠發(fā)的一絲不茍,美玉面,星星眼又這么的富貴逼人,顯得他這個嗤笑效果極佳:神祇看凡人,讓柳枝自慚形穢直接掉進了鄙視鏈的最底端,誅心效果一流。

  柳枝囁嚅了半晌,沒吭出一句話來,攪著手指做啞巴了。

  “要本王來問,你才肯說是么?!”見小丫頭被自己懟成了鼓著腮幫子的青蛙,薛景庭決定速戰(zhàn)速決,福祿的身后還有很多線索沒理出來,今天射殺了一個夜香婆子也算消減了些郁氣,更血腥的東西還是提回安王府的小地牢里慢慢說。

  “花在……玉煙胡同……”

  玉煙胡同是哪里?!小玉枝的大腦記憶為什么沒有這個地方?!柳枝看著她小舅舅一臉諱莫如深的模樣,倒是明白了幾分。

  而農(nóng)青已經(jīng)被柳枝調(diào)教的不分雅俗,他大喇喇的湊上前給柳枝解釋:“就是一條風月街,在東市的后巷,剛好和北街相連,離咱們這兒也不遠。”

  “喲,看不出來啊,我們小農(nóng)青都懂什么風月了?!”柳枝好一番擠眉弄眼,還沒擠兌個爽,就覺得身后寒芒陣陣,她熱情高亢瞬間變成悲鳴:“你怎么知道玉煙胡同的……”

  “玉煙胡同的幾個樓幾個院都是咱們果子酒的大客戶啊師父——”農(nóng)青眼睛一片澄澈,全是做事業(yè)的豪氣干云,顯得柳枝剛剛的排揎特別的猥瑣,“我跟你提過的……”

  “小丫頭倒是知道的不少——”薛景庭這下是嘴角都耷拉下去了,“你跟著一個和尚一個道士,究竟是學了些什么?!”他為什么不爽?!這個像個小狐貍一樣狡猾可愛的小丫頭,連在這風月……上……都有所涉獵嗎?!她才多大,看著跟個牙簽一樣,十一二歲,別的女子便是聽個郎君名諱都得臉紅三天!她在這上面抖什么機靈?!

  “啊哈哈,知己知彼,才能賺錢嘛……”依稀記得農(nóng)青是說起過,由于柳枝還不好拋頭露面,一直在既安居搞研發(fā),守攤拉纖都是農(nóng)青的活兒,她只管樂得收錢,并沒有把幾個勾欄小院放在眼里。

  “那你……知多少?!”薛景庭勾了勾手指,讓她近身回話。

  柳枝覺得自己腳上縛了奪命索,繩結就在薛景庭手上拽著呢,她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走到他的面前,準備屈膝卻被薛景庭抬手制止。柳枝詫異的看著他起身,壓倒性的身高優(yōu)勢讓柳枝無法把他當個小少年來看,甚至因為他的俯身靠近而有些羞窘面熱:“你悄聲說……”

  柳枝在心里咆哮:媽的,王爺你在撩妹嗎?!做個人吧王爺,人家十二歲不到,月信都沒來!嘴上卻結結巴巴道:“民女……民女其實不清楚的……只是死鴨子嘴硬罷了,不想讓人因為年歲而小瞧了……民女不懂裝懂呢……生活所迫呢王爺……”

  薛景庭以拳抵唇,卻抑不住心胸一開,笑聲激蕩,幾乎是他第一次真心實意的開懷!

  圍觀群眾目瞪口呆!

  福祿:這柳二小姐不簡單啊,活閻王笑了,我是不是眼瞎?!

  秦仲:王爺……想給我……做侄女婿???!媽呀不能想,想就是!

  農(nóng)青:玉煙胡同有什么好笑的?師父臉紅什么?!她都敢摸花孔雀的臉和王爺說話為什么要臉紅?!

  柳枝:真是龍游淺灘遭蝦戲,三十幾年的道行被十幾歲的少年擊得功虧一簣,不過這薛景庭當真有讓人臉紅心跳的本事,此時他臉上綻笑,淺淺的酒窩,明亮的眼眸,柳枝總算明白什么叫戀愛臉了,這就是,看一眼得懷孕,不管你來不來大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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