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天樞圖浮光照影 輕緣女清心葬魂 (壹)
鳴云是聰明人,聽了李探花的話,已悟到三四分,想著眾師兄身在險地,不便再耽擱,舉手又施一禮,便排云馭氣向了西方前進。
行不到五六里,眼前散起百丈高矮的赤霧,借著風(fēng)勢疾疾而來,所過之處,人畜無救。記著探花的話,鳴云趕忙將真氣發(fā)動,待入霧中,身外便是一沉。
鳴云的內(nèi)功比蘇月塵等人差了一大截,但他外功深造,提力遠(yuǎn)比內(nèi)力迅速。心中謀算,自己在這霧里存身兩三個時辰應(yīng)該無礙,這才又加緊前行。
又趕了里許,空中又顯十余道劍光相互擊殺,五光十色,斗了個熱火朝天。
少年人正要分辨劍光分屬何人,腳下傳來聲響道:“周師弟趕快下來,這空中劍光凌厲,小心被誤傷!”
低頭看去,原來是秦華陽領(lǐng)了眾弟子藏身在一座陣法內(nèi),操陣的是冷星云。
不遠(yuǎn)處還立了兩名少年女仙子,相貌有些熟悉,仔細(xì)打量,原來是當(dāng)日在沅江上遇到過的昆侖派女弟子林淑云與韓綠云。
二女仙衣飄飄,竟然一不運功,二不作法,僅憑仙衣排起的仙風(fēng),便將身外毒霧驅(qū)散。再遠(yuǎn)處則是武當(dāng)二女和另三位同門,所有人都已祭出飛劍,與兩名麻衣人中的一人斗劍。
那兩個麻衣人生了一副死人面孔,不哭不笑,一無表情,掌下劍光卻極厲害,僅一人便可敵五劍,若不是后來的一口金牛劍加入戰(zhàn)局,竟能一人獨勝群劍!
“武當(dāng)派的小不點兒們,速速將天樞圖顯上,否則定要爾等喪命五行劍下?!笔箘觿獾穆橐氯?,一面加注劍光,一面道。
“敢問前輩是何來歷?為何要與我武當(dāng)派為仇?”武當(dāng)門人中為首的一位中年道人問道。
御使五行劍的麻衣人罵道:“武當(dāng)派有多了不起,當(dāng)日半邊老尼在時,我兄弟也不放在眼里,何況你們這些不知名的后輩。”
麻衣人這番話說的托大,照修行,他們的確比半邊神尼年紀(jì)還要老大。但真要是說什么不放在眼里,武當(dāng)七女或還好說,半邊師太則準(zhǔn)保二人吃不了兜著走。
“他二人是崆峒派二代長老那霸與查延,傳聞一直在外海藏身不出,今日能到中原腹地,一定是別有所圖。眾位武當(dāng)前輩卻須小心為上!”
說話的是昆侖派林淑云,昆侖派自半邊神尼登認(rèn)武當(dāng)掌門后,兩派總有點香火情,如今武當(dāng)派落了下風(fēng),便開口提點。
正在動手的查延沒有想到一個昆侖派的后輩竟然知道自己的來歷,吃驚不小。
“你是哪家門派的后輩,師祖是誰,且報上命來,或可免你不死?!?p> 哪知道林淑云是昆侖奇秀,身懷重寶甚多,雖然修行不比崆峒二老,卻根本不將二人放在心上。
當(dāng)時罵道:“不知羞的兩個老家伙,三十年前回轉(zhuǎn)崆峒山不得,鬧的丟盔卸甲,今時今日倒敢再來,只怕是臨死前回光返照,小心爾等惡貫滿盈!”
這樁尷尬事崆峒二老深以為恨,如今被一個昆侖小輩叫破,自然氣的吹胡子瞪眼睛,轉(zhuǎn)眼就已出手。
秦華陽開口道:“這昆侖派的林淑云好大的口氣,崆峒二代長老居然也不放在眼里,看來一定是有所持仗了?!?p> 蘇月塵點了點頭,冷星云則回顧四望,似有所得。
且說查延操使五行劍,分出一道劍向了林淑云襲來,林淑云則拋出一對雙鉤,藍赤二色,勾絞聯(lián)環(huán),任是五行劍諸多變化與威力,竟然也不能逼退雙鉤。
只是二人功力到底相差太多,時間略久,林淑云臉色便已嗔紅。一旁韓綠云見了,趕忙丟出一朵金蓮法寶,但見蓮花綻動,將五行劍托起,其師妹壓力頓減。
那金蓮是昆侖派防身重寶,一時升起寶光來,不只林淑云一道五行劍光被阻,其余四口都受牽制,武當(dāng)派五人頓時大感輕松。
為首的天理道人稱善道:“多謝昆侖派小友相助?!痹捳f的便宜,倒不在意輩份高低
“看來昆侖派法寶就是多??!”
秦華陽這話是對著劉香濃說的。
香濃尷尬笑了笑。
“這林淑云是個什么來歷?”冷星云忽然道。
見無人應(yīng)答,秦華陽便開口道:“傳聞她是昆侖派兩百年來罕有的佳弟子,年紀(jì)雖輕,修行卻極高,今日一見果然厲害。只是……?!?p> 說到這里,向劉香濃道:“昆侖派的根底劉師弟比我精強的多,還是你來說說吧!”
劉香濃未曾見入雙魚湖見過岳沖二人,便皺著眉道:“傳聞她年前被昆侖派不屑弟子侵?jǐn)_,如今昆侖派正四海圍捕那兩名弟子,不知是不是真的。”
秦華陽點頭道:“如此就不怪她這么大火氣,連崆峒上兩代長老也敢招惹?!?p> 冷星云慧眼獨具,看著眼前林淑云氣性,再想起前番岳沖的言語,冷聲道:“怕這事沒那么簡單,昆侖派內(nèi)也不是鐵板一塊,其間多有些不伶俐的事。”
秦華陽怪道:“冷師妹是知道什么內(nèi)情嗎?”
“我并不知,僅是一己猜想,秦師兄不必在意?!?p> 被冷星云搶白一句,秦華陽只得一笑。
“師兄,崆峒、武當(dāng)、昆侖三派圍斗,我們該當(dāng)如何?”蘇月塵道。
秦華陽笑道:“眾派里,我們輩份最低微,按理不該冒然出手。但崆峒二老行事不明,幾乎算是邪教一流,真要是昆侖、武當(dāng)門人遇險,自當(dāng)營救?!?p> 鳴云來得最晚,問道:“各位師兄,鳴云來之間到底出了什么事?為何毒霧迷漫,之前那位天修老人的弟子又到哪里去了?”
秦華陽笑道:“這事說來尷尬,那天修老人的弟子道法不怎么樣,卻帶著數(shù)樣防身逃命的法寶。一路上把我們拌住幾次,等我們趕到這里時,已然爆炸聲起,傖促之間,僅看到他身影消失在爆炸中心。”
說著,指了指眾人腳下一片平地。
鳴云看地面沒有一絲痕跡,竟然是光滑如鏡一般。知道這是極精深的法術(shù)造就,心上一陣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