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觀氣色神思不定 識身意心意難平 (貳)
“哦。”
鳴云來了興趣道:“那該怎么做?”
冷星云聞聲垂目,合掌行禮,身后自生一道彩虹將蘇月塵身外青光接引,瞬時里化出一道半人高可照映人身的靈光鏡來。
鳴云來到鏡前照了照,可一無所獲,除了自己的人影,沒有一絲氣色可尋。
“咦?”冷星云看出不對,上前打量,也看不出究竟。
“也許是我本領(lǐng)太過低微,不得形色,倒讓兩位師姐白忙一場?!兵Q云打趣自己道。
“不會的,你還沒有斂氣的本事,至多不顯耀,沒有道理毫無影跡?!?p> “那該是怎么會事……,哎呀,你做什么?”
鳴云說話時,身旁冷星云事出不意,一拳擊了過來。
待少年反應(yīng)過來,對方拳眼幾乎要打中自己鼻尖。
幸而他這幾日功夫大漲,于間不容發(fā)之境,側(cè)身讓過,同時腳底拖動,退了半步,雙掌一平。一掌向前準(zhǔn)備反擊,一掌收身準(zhǔn)備防御。
“成了!”哪知道冷星云忽然收了手,指著靈光鏡中的少年道。
“哎,要想試我,怎么不早與我說?!兵Q云沒好氣道。
“自然是事出不意,才能探的清楚,你且別忙著不樂,先看看自己影跡再說吧!”
鳴云這才仔細(xì)端看,終于在照影中發(fā)現(xiàn)自己兩腋與拳鋒處有著些許烏青色的光華。
“原來我的氣底竟然是……,黑的!”
星云好似安慰他道:“也不是純黑,倒是灰色多一些,此外還有玄青,總之十分駁雜?!?p> “那這是什么意思?”
“有氣底起碼說明你是可造之材,至于顏色,日后再提煉也可,總是你修道有跡可尋,不比再盲人摸象的好!”
“那我現(xiàn)在這樣的氣色,以練什么功法為好?”
哪知冷星云道:“回山門問你的師父即可,我又不是你師長,哪里來問我?”
一時鳴云有些牙根癢癢,可又找不到冷星云話柄,轉(zhuǎn)而道:“哪不知師姐是什么氣底,能容師弟開開眼界嗎?”
“不能!”
轉(zhuǎn)眼又兩日過去,鳴云與冷星云只在一旁靜候,為蘇月塵一陣靈光日益充盈,兩人倒不怎么擔(dān)心。
可到了訟經(jīng)第八日,雙魚湖忽起變化,就聽咕嘟嘟一陣開水煮沸的響動,晃眼功夫,雙魚湖底原本萬千尸首竟然一具具浮出了水面。
僅一炷香功夫便把湖面填滿,眼看著湖面沉浮,宛如海潮涌落,此起彼伏,似一缸渾水?dāng)噭?,煞是嚇人?p> “這是?”鳴云驚懼道。
冷星云端詳一會兒,皺眉道:“尸變!”
“怎么會有尸變?”
“我也不知,勉強(qiáng)解釋,一定是仁太一做下的手筆!”
“仁太一?不會是天修老人嗎?”
“天修老人尚枯寧,精擅的是御尸鬼祗元魂之法;奪舍修身,才是白霞山王氏兄弟得意絕技!”
“可仁太一并不是王道純啊,他只是假扮的?!?p> “真笨,仁太一已經(jīng)說了他假冒王道純兩年,他如果不精擅尸道,如何瞞得過天修與無花老人的眼睛。別的不說,王道沖再蠢,也早發(fā)覺他這個冒牌大哥!”
“這!”鳴云想起一事,瞬時也緊張了起來。
冷星云見他臉色變化,問道:“你可是想起什么來?”
“不錯,我想起一事,有些擔(dān)憂!”
“你是不是在猜仁太一不是好人?”
“師姐好厲害,鳴云一點(diǎn)心思竟被你猜中?!?p> 星云不理鳴云馬屁,依舊道:“甚而仁王宗一門都非良善之輩!”
鳴云嘆了一氣道:“希望我猜的不對?!?p> “與虎謀皮!扮豬食虎!仁王宗一眾若真是惡人,那可是非同一般的惡人。你可知我最擔(dān)心的是誰?”
鳴云思忖片刻。
“鄭丹農(nóng),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仁血海了!”
星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道:“我最擔(dān)心的是仁王一眾來歷俱與鄭丹農(nóng)一樣,都是窮兇極惡之輩,這班人聚在一處,所謀必定非小?!?p> 鳴云寬慰她道:“冷師姐您想的委實(shí)多了一些,目前并無一點(diǎn)實(shí)據(jù),興許事情遠(yuǎn)沒有師姐您料的那么糟糕?!?p> “我只望我真的料錯了。只是眼前這一樁尸變卻是迫在眉捷?!毙窃普f著,順手往蘇月塵一指。
鳴云回頭望去,就見蘇月塵周身青光雖未減,卻從原先的圓潤纏身換了鋼針一樣的護(hù)體寒光。
“佛道大法,如今換了金剛護(hù)體,便是落了下乘。蘇師姐這一次救人是不成了!”
“當(dāng)真?”
“否則,你以為如何?”
鳴云法術(shù)外行,自然啞口無言。
星云從懷中取出一串佛珠遞與鳴云道:“我不喜佛法,沒有師姐精修。但師姐此刻多半墜了魔障,我不得不救。稍時我一樣會入定訟經(jīng),這些行尸若起變化,全憑你為我二人護(hù)法?!?p> 鳴云接過紫氣瑩瑩佛珠,忙道:“這寶物怎么取用,師弟法術(shù)外行,若是使動起來艱深,怕會出錯?!?p> 冷星云見他面露難色,不禁譏笑道:“放心,這佛珠有金剛加持,用時只需拆散,射出驅(qū)魔而已,如此蠢笨的用法,正適合你這蠢人?!?p> 記憶中,冷星云似是第一次在鳴云面前作笑,少年人見她玉粳白露,粉面生春,心上如被撞了一記,趕忙道:“那要是佛珠使完怎么辦?”
“那時候,我和師姐早該蘇醒了!”
“要是沒醒怎么辦?”
冷星云白了他一眼。
“不會的。”
“萬一呢?”
佳人嘆了一氣道:“真要到了那等地步,你就攜了我和師姐的趕緊逃跑。打不過,跑總該會了吧!
只是切記,不到萬難,不得輕動我二人身體。我和師姐功力未至,強(qiáng)被帶走,功力少說要損三年,其中輕重,你自己掂量吧?!?p> 說完,冷星云便并肩端坐蘇月塵身旁,單掌抵唇,輕訟起《金剛經(jīng)》。她雖說自己不喜佛法,入定卻極快,轉(zhuǎn)眼不過念了兩句經(jīng)文便已施法。
眉心自顯一粒赤珠,過不多時,佳人身外便得赤光護(hù)持,比起蘇月塵竟圓凝的多。瞬息漲至七尺,連同鳴云與蘇月塵一同護(hù)持在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