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靈龍子先聲玲瓏 冷星女再續(xù)冷心 (叁)
哪知二人還沒起身空中,身后又聽冷星云道:“回去告一聲你兩個的主子,就說冷星云何德何能竟能招她青眼,異日藝成下山一定前往拜會!”
超塵聞聲沒有回頭,只是倒吸了一氣,不由道一聲:“當(dāng)真好厲害的丫頭!”回首沖著鳴云抱一抱拳,跟著腳底一跺,化了一道流星往山下栽去。
紅衣女嗔聲道:“你這沒用的猴……?!?p> 超塵截住她話頭道:“你懂什么,稍時主人……?!痹捖曃绰?,兩人已走的遠了。
值此,花田間只留下鳴云與冷星云二人,經(jīng)過剛才一幕,鳴云甚是尷尬,欲待說些什么,卻實在無從說起,何況他也怕自己言語不周,惹得冷星云惱羞成怒成又放一顆霹靂子。
想著雷珠威力,冷星云的辣手無情,少年原本那點歉意立時不見蹤跡。
鳴云生平最厭如冷星云這般的高冷女子,何況今番又見識了她的辣手,心里更是厭煩。
想著半日無趣,不愿留在當(dāng)?shù)匾妼Ψ揭桓崩涿婵?,只是守著冷星云到底先進為長,自己即便要離去,也要上前告禮才妥當(dāng)。
于是便待抱了拳告辭,未知忽來天外一道冷風(fēng),勁風(fēng)呼嘯,掃得半天牡丹殘花敗葉潑天倒卷,直沖云際。
稍時又被寒風(fēng)卷帶的徑往天邊流去,冷星云見了,秀眉一皺,竟是少有輕輕一聲嘆息。
鳴云自上了峨嵋就少有與冷星云打過照面,一來是男女年輕弟子不便,二來是心上厭煩,從不曾仔細留意對方相貌。
印象中只記得冷星云雖冷,但的確也是人間絕色,不曾落得眾峨嵋女弟子一絲下風(fēng)。
今日難得二人獨處,兼是少年為對方辣手嗔惱,不經(jīng)張眼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未知竟倒抽一口涼氣。只為冷星云美的驚人,竟是自己平生所見美女中第一。
縱是蘇月塵國色天重,與之相較也要稍遜一籌;至于自己頗有好感的沈挽云更被她比了下去。
一時里少年人雖不自覺,心上倒更有些不平,蓋為沈、蘇二人心性過人,卻反不及冷星云這樣的冷心、冷面惹人厭的女子。
鳴云這里心上思忖,卻被冷星云瞧在眼里。她本來天縱奇材,自小眼高于頂,從未將什么人放在眼里。
此刻見鳴云目光流露,知為自己相貌驚動,心上不樂,不由冷笑一聲。未想自己這一笑,反倒引來對面男子目光一綻,跟著竟也一聲冷笑。
冷星云是當(dāng)今天下少有的不世出奇材,根骨、資質(zhì)、悟性無一不強,最厲害聰明絕頂、心思縝密,當(dāng)下聽得鳴云一聲笑,察覺對方不是浮浪子弟那般故作之態(tài),倒是真的有心瞧不起自己一般。
雖為自己視鳴云如無物,并不會將對方言行放在心上,但為其高性,多少有些不樂。
一時里便待開口將對方逐走,不料天外隱隱傳來一絲異動,再抬頭時,就見對面少年人已偏首望向天邊,自己也只得展眼向天邊望去。
風(fēng)卷殘云,但見兩道匹練已從天際倒卷而下,端地是奇快無匹。
“哼,十七年不見,你這劍光依舊平常!”開口譏諷的是師叔葉秋兒。
“劍術(shù)本非我長,你又何苦在小輩面前揭我的短!”笑著答話的卻是一身形高瘦的年輕男子。
鳴云聽對方聲音甚是熟悉,再一打量,竟是自己七師叔張入云!
“咦,這里竟栽有這么多綠牡丹?”待見了受損的花田后,葉秋兒不禁訝聲道,又轉(zhuǎn)首問冷星云:“星云,這些可是你種下的?”
冷星云聞聲合首答是。
“沒想到你竟有這樁本事,可惜已被毀了一多半!”葉秋兒搖首蹙眉,大為嘆息道。
“回稟師傅,這些牡丹是弟子毀的!”縱是身前有位張入云這樣的陌生人長輩,少女竟也懶得將眉眼抬起,仍是低頭回道。
“咦,這是怎么回事?”葉秋兒話雖如此說,卻轉(zhuǎn)首向了張入云道:“不用說,定是你的手下人做的惡!”
張入云皺了皺眉,凝神思忖片刻方度算出來道:“如此說來,倒真是龍牙膽大包天,幸而有超塵在沒有出大亂子,倒讓冷師侄……。”
說到這里,他不由多看了冷星云一眼,卻見對方垂首低眉、目光如洞,壓根沒將自己放在心上。不由笑了一笑,再道:“和鳴云擔(dān)了一番心?!?p> 葉秋兒近年修行雖深,但她劍術(shù)一流,內(nèi)景功夫卻不是其所常。
未知其中經(jīng)由,不免怪責(zé)入云道:“我看你這位大娘子也實在是過份氣焰了,一兩個手下人竟敢欺到我峨嵋境地來,當(dāng)真以為我峨嵋無人嗎?”
張入云忙擺手道:“豈敢!豈敢!手下人鬧的事,自然由我出面受罰,絕不叫小輩吃虧。
只是上門欺峨嵋,這可從何說起,怎么說我也是峨嵋出身,絕不能夠。就算艷娘有些排場,也絕不會不識此大體的!”
葉秋兒假意哼聲道:“誰信你這一套,早聽聞你兄弟姐妹十三人,從來都是艷娘子令出如山,你不過是其手下走卒,哼,只恨我?guī)熃銋s要從中受氣!”
張入云笑道:“哪有此事,你會如此說法,不過是為了你弟子罷了!你且說出題目,我一一接著就是!”
聽了這話,葉秋兒才笑了一笑道:“這話可是你說的,我聽聞你姐妹幾個在海外新近煉了一爐丹藥。
你也算是眾人里的首領(lǐng),分潤一些出來也算是你這長輩一點心意,何況我徒弟這么一大片花田受損,也該你出些力!”
張入云聽出葉秋兒嘲諷自己不守當(dāng)日言行,迎娶了好幾位妻子,只得慚愧笑道:“只是一點丹藥罷了,又算得幾何,只是你弟子功力未到,這般早賜予靈丹有損無益,我看還是……。”
葉秋兒搶聲道:“這不用你管,你把丹藥留下就是,我自會幫你分配!”
“只是和你開一個小小玩笑,你又何必當(dāng)真!”張入云一面笑著搖首,一面已自腰間取出一支玉瓶,當(dāng)即擎出三枚滴溜溜不住滾動的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