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吟信心滿滿前來,最后如身后有鬼魅追趕似的揚長而去,看得府中下人面面相覷。
風青雅則憋著笑忍得十分辛苦,肩膀時不時一抖一抖。
“爹,三皇子已走,女兒就先行告退了?!憋L青雅裝作未曾看見風丞相探究的目光,轉(zhuǎn)身正要走卻被風丞相叫住。
意料之中的事情,是以她十分乖順地轉(zhuǎn)回頭面對。
“許久未見,你倒是變了不少。”風丞相坐下來,一雙銳利精明的眼緊緊盯住那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像極了那女人的臉,真正惹人厭惡。
厭惡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娠L青雅一向?qū)θ说那榫w分外敏感,捕捉得極為快速。
“女兒做了場夢,醒來時分,自然恍然大悟,”風青雅面色不變。
“你可怪過,為父這幾年,對你不聞不問?”風丞相目光如炬。
風青雅沒有低頭,對上風丞相的眼,坦坦蕩蕩一片清明。
“女兒開始怨過,可后來慢慢明白過來,娘為了生我送了命,爹心有芥蒂不愿見女兒也在情理之中,女兒如今不敢怪爹,是女兒害死了娘……”
使勁擠出兩滴眼淚,風青雅將自慚自愧,陷入痛苦中的女兒演得像模像樣。
生母的確是生下她那日死,只是真正的真相和誰有關(guān),大家心知肚明。
不過,怨爹卻能原諒,與此同時更恨因致使沈氏撒手人寰的自己……
這是個很好的理由,不是嗎?
“……是爹的錯,當年不該如此對你,你是你娘留給我的唯一孩子……唉……”
風丞相神色古怪,觀察到風青雅不似真?zhèn)?,便另有打算?p> 走下去十分愧疚地看著風青雅,半晌,嘴角逸出一聲似愧疚似無奈地嘆息。
風青雅潸然淚下。
大家盡是演戲的個中好手,風青雅假裝變?yōu)橐粋€對親情重燃希望的少女,一步三回頭離開了。
人匆匆趕到湖畔,風青雅擦了擦臉上的汗,長長吁出一口氣。
實在看不出,風丞相演起戲來,也是真假難辨。
要不是知道他真面目,但凡她腦子有一兩個坑,肯定被洗腦得跟現(xiàn)代某些為求長生不老,百病不侵,因此家財散盡的受害人一樣……
她想過了,她占了原主的身,有義務(wù)查出沈氏的死因。
既然她沒權(quán)沒勢沒價值,想查出點蛛絲馬跡很難,但她可以借勢,慢慢收集證據(jù)……
風丞相和三皇子這兩個人,利用得好了,發(fā)揮出的效果想必意想不到。
只是,當初伺候沈氏的人已經(jīng)死了……難辦……
“風青雅!你給我站??!”
風青雅沿著湖畔的柳樹往前走,冥思苦想之際,風云杏不甘寂寞沖了上來。
“你想做什么?”風青雅的思緒被打斷,仰頭瞪住來人。
“風青雅,你個無恥之人!”風云杏氣得指著她鼻子,不顧周圍有沒有人,破口大罵,“三皇子喜歡的是我不是你,別以為裝清高他就會喜歡你!你想勾他,看我答不答應(yīng)!”
她在院中得到消息,說三皇子來到風府,她精心打扮一番趕了過去,結(jié)果看到一堆粉沫。
一番打聽之下,原來是風青雅把人給氣!走!了!
三皇子和她說過要和風青雅退婚,也沒著沒落!
“來人!把這個小,賤,人給我抽得遍體鱗傷!”
越想越怒不可謁,抬頭正好看到懲罰犯錯下人的家丁阿六,腰間掛著一根鞭子,風云杏惡意膽邊生。
“二小姐,三……三小姐……”阿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來,話說不利索。
“她算哪門子的三小姐!”風云杏杏眼冷橫過去,“我的話你沒聽到嗎?做不到你就另找去處!”
“……二小姐,奴才這就聽你的,你別趕我走……三小姐,對不起了……”阿六咽了口口水,不敢多加思索,一鞭子抽了過去。
比起自己的飯碗,風青雅的死活哪有那么重要!
“咻咻”作響的鞭子,混差強勁的風向風青雅面門揮過,她面色冰冷,眼中卻是……興奮。
只見她動作快如閃電,從樹邊折下一根柳條,不避不躲,迎上去用柔軟的柳條纏繞鞭身……
“怎么可能!”風云杏、阿六呆若木石。
“一再挑釁我的忍耐力,不把你們兩個虐得夠嗆,難解我心頭之恨!”風青雅狠狠一拉,柔軟同時并兼韌勁十足的柳條連帶繩和人往這邊栽了過來……
風青雅一避,只見阿六直直往湖邊倒,身子在湖中和湖上徘徊著,搖搖欲墜……
沒有掉下去完全是因為風青雅沒有松開柳條,而互相纏得緊的鞭子的另一端在阿六手上。
“求求你……”阿六嚇得六神無主,死死攥緊鞭子不敢松手,一個勁拼命地向風青雅求饒,“三小姐,你也聽到了,奴才是受二小姐的指使才那樣對你,你……”
“呵呵。”風青雅愉悅地瞇眼,笑得意味深長,“我一松手,你就會掉下去……湖里是不深,可下面種著蓮,你掉下去把滿湖開得艷麗的蓮花糟蹋了,你就生死由命吧?!?p> 眾所周知,這湖是張氏專門找人挖好用來種蓮花的,只因風云仙愛賞蓮。
所有人對這湖只敢看不敢采摘弄壞……敢這么做的人全被張氏打幾十板子逐出了府……
阿六真掉下去,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