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雅的房門被一腳踹開,發(fā)出震天的巨響。
丫鬟婆子一股腦涌進,張手就往風青雅的方向抓……
哪知幾人風青雅系在桌與桌子間的繩子一絆,摔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上,被扎得血肉模糊。
屋中頓時哀呺四起。
躺在床榻的風青雅憋著笑,肩膀一抖一抖地甚是難挨。
看他們傷得差不多,她慢吞吞走下去,對幾人慘狀視若無睹。
“是來找我的,那我出去了,你們慢慢來,慢慢來?!?p> 風青雅掩唇輕笑,越過他們慢悠悠地來到院中,經(jīng)過一排栽種著可食用的蔬菜的盆子前停留了一瞬,抓了一把隱于袖中。
隨著她的出現(xiàn),數(shù)十道意味不明的視線不約而同鎖定她。
“風青雅!給我跪下!”院中的風丞相眉皺得夾死一只蒼蠅。
身側(cè)風韻猶存,眉目透幾分柔媚的婦人給身后一十四歲的少女使了眼色。
“爹,里面動靜這么大,三妹妹……該不會真做著見不得的事吧?”
風家二小姐風云杏聲音透著濃濃的擔擾,垂眸眼中的幸災樂禍以及驚人的狠意。
“什么意思?我聽不懂?”風青雅打了個哈欠,一臉無辜。
“風青雅,為父的話你不聽了嗎?跪下!”風丞相怒火高漲,身居高位的他最無法容忍他人違逆。
風青雅一臉委屈,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瑟瑟發(fā)抖。
“爹,你要女兒跪下女兒無話可說,只是女兒不解,女兒犯了何錯?”風青雅大著膽子,抬起那張滿是委屈的臉。
“你!好!要理由是吧!來人,給我搜!”
風丞相氣得胡須亂飛,胸脯劇烈起伏不定。
大袖一揮,又一撥人進去東翻西找。
風青雅聽著里面?zhèn)鱽怼班枥锱纠病钡泥须s聲,垂首,借長長的發(fā)絲掩去眸底的冷光。
“老爺,沒有?!?p> 過了一會兒,兩撥人先后走出。
“可翻仔細了?”風丞相面色驚疑不定。
“十分仔細?!?p> “不可能!”風云杏激動起來,很快被那風韻猶存的婦人拽住,瞬間消了聲。
她找的人是這方面的個中好手,不可能出錯才是……
夜涼如水,平日無人問津的院落站滿了人,下人手中提的燈籠照得這一方亮如螢火聚攏。
張氏隱晦給了風云杏警告的眼神,隨即面向風青雅,露出慈愛又憐惜的表情。
看得風青雅心下作嘔,真愛秀演技。
“青雅,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母親視你如己出,你老實交待,那個負心漢躲哪去了?”那婦人張氏頓了頓,好似十分擔擾,“如果你和那個人真心相愛,你爹也不是不能同意的……”
雖是如此,風丞相的臉越來越黑。
風青雅依舊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伴隨時不時的小聲啜泣聲。
“喂,風青雅!你哭什么哭?我看你一定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說吧,你把和你廝混的野男人藏哪了!”
風云杏早已急不可耐,自以時機已到,一頓冷嘲熱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你娘不是什么好貨,整天勾男……??!”
風青雅在沉默中爆發(fā),一巴掌扇了過去,用耳光把風云杏剩下極為不堪的話語硬生生截斷。
風青雅猶覺得不解氣,左右開弓輪流往人臉上抽,清脆的巴掌聲聽得人頭皮發(fā)麻,風云杏的臉不一會印滿了五指山。
“爹,救我!”
風云杏頂著一張豬頭臉,哭得鼻涕橫流。
那頭驚掉的風丞相回神,大喝,“把她拉開!”
風青雅暗道可惜,快速抬腿用十足十力道把風云杏踹了個狗啃泥。
“青雅!你反了天了!”風丞相面色鐵青,“竟敢打你二姐!”
風青雅雙手被人摁住,一雙眼通紅,死死盯住在場每一個人。
“我沒錯!”她大喊大叫,“你們看我娘死了就欺負我!說什么我和男人廝混,我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臉又丑成這樣,上哪兒招惹男人?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家人還不相信我!翻了搜了也不信,還罵我娘……嗚嗚嗚……”
“娘,你在天有靈,睜開眼看看,他們是怎么對我的!”風青雅仰天大哭,淚水不要錢的落下,“故意損我清白,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聲嘶力竭的質(zhì)問聽得人心酸不已,院中人人沉默。
仔細想想也是,風青雅丑成這樣,誰看得上?
她還和三皇子鳳長吟有婚約,怎么會想不開藏野男人?
一時間,議論聲四起。
“安靜!”鳳丞相喝叱,“吵吵鬧鬧什么樣子!”
視線望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風青雅,復雜晦澀,“此事是下人捕風捉影,可你不該動手打人,罰你閉門思過一月,你二姐口無遮攔,抄女戒一月,你們可有意見?”
風云杏點頭不敢多言。
“女兒……沒……有……意見?!憋L青雅抽泣,“只,只是……姨娘,小巧雖說犯了錯,但她是娘留給我的婢女,請姨娘網(wǎng)開一面還給我?!?p> 風青雅一口一個姨娘,張氏一張臉由白轉(zhuǎn)青,由青轉(zhuǎn)紅,煞是好看。
“這是自然?!睆埵闲闹袔子卵?。
“多謝姨娘?!?p> 張氏手死死掐入掌心,平日這死丫頭叫她母親,這回叫姨娘……是有心還是無意?
對上風青雅純稚沒有異樣的雙眼,張氏驚疑不定,是她多想了么?
待目送風丞相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風青雅止了淚,嗅了嗅一開始就涂抹在手心的姜汁,又泛起了淚花。
默默別過頭,手垂于身側(cè),多虧這玩意兒院中種有,意外的好使。
只是,想到方才那些人……
冷冷一笑,好戲才開始,她陪他們好好玩玩。
第二日清晨,風和日麗,萬里無云。
“嗚嗚嗚……小巧幾日前以為離開了依蘭院,就沒機會服侍小姐了。小姐救了小巧一命,是小巧的救命恩人,小巧今生一定好好報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依蘭院的偏廳之中,一十五歲的婢女跪在地上感激涕零。
風青雅看了幾眼,認出這梳著雙丫髻,面目清秀,一件淡粉色衣賞穿到發(fā)白,約摸十四五歲左右的女子是原主的貼身丫鬟小巧。
從小陪著她一塊兒長大,算對原主真心好的第一個人,也正因此,那些奴才下人為了討好風云杏,沒欺負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