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心潮澎湃的原因，又或者是這一路的確比較通暢，王沖只覺著沒有一會他便來到了約定處。
進入眼簾的是一所氣勢輝煌的大廈，巨大的霓虹燈招牌在關(guān)閉照明的情形下，依然顯得色澤分明，只是歲月在上面留下了些許斑痕而已。
像這種摩天大樓在浩克城不多見，顯然這里屬于市中心的區(qū)域。
王沖抬頭可見迎接懸浮載具的平臺車水馬龍，迎來送往的侍從們招呼著客人進出，而與絡(luò)繹不絕的浮空接待處相反的是，王沖眼前的破舊旋轉(zhuǎn)門簾，和一地的落葉與垃圾。
王沖泰然自若的來到大廈入口，推開了那早已不知廢棄了多久的旋轉(zhuǎn)門，大門因為太久沒有活動的緣故，發(fā)出了一連串刺耳的吱呀聲。
“是誰？”這時在門內(nèi)的垃圾堆內(nèi)，走出來一人，滿身臟兮兮臭烘烘，顯然是與這些垃圾進行了長久的親密接觸的結(jié)果。
王沖客氣的說明了來意，并且告知了他要去的房間的房間號。
“先生，不是我說您，像您出入這種場所的貴人，今日這是體驗生活嗎？”
還未等王沖做出回答，那人便繼續(xù)自語道：”這里是匯豐大廈的垃圾處理樓層，是負5樓。正層樓上的垃圾都是放這里等著被清理的，旁邊有一個搬運垃圾電梯，您要是想去正層，只能從哪里上去了?！?p> 說罷這人便不再理會王沖，自顧自的干起了手頭的活。
王沖倒也識相，小心翼翼的邁過一個又一個垃圾堆，終于按下了通往上層的電梯按鈕。
當電梯的門打開的一瞬間，王沖差點把早餐吐了出來，一股濃烈的綜合垃圾的臭味如同生化炸藥般在王沖的周圍炸裂開來，讓人無法保持正常的呼吸頻率。
強忍作嘔感的王沖屏住了呼吸，他只想讓通往上層的速度快點好早點結(jié)束，他已經(jīng)有些打頭了。
“平時一定沒做好垃圾分類！”王沖心中抱怨道。
所幸，這個過程并沒有持續(xù)太久，當電梯叮咚開門的一瞬間，王沖便迫不及待的走了出來。
不過他的出現(xiàn)倒叫正層的垃圾清潔員吃了一驚。
“你！”
“沒錯我是我，不必驚訝，請問從哪里去大廳？”
垃圾清潔員呆呆地用手指了指出口的位置，他從沒見過有客人在這里出現(xiàn)過。
“謝謝。”王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三步并作兩步的向出口走去，他也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尷尬。
推開門的那一刻，王沖的心情終于舒暢了起來。
輕撣了下袖口上的灰塵，捋了捋前額的頭發(fā)，王沖想讓自己顯得不是那么狼狽，昂首闊步的朝大堂前臺走去。
“先生您好，請問如何能幫到您？”前臺女性是一名改造人，他的雙臂是一對嶄新的機械義肢，十根金屬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順帶用著耐人尋味的眼神看向王沖。
王沖勁量叫自己不去關(guān)注那對顯眼的手臂，故作是?？偷目跉庀蚯芭_小姐大廳著信息。
“先生您只要通過身份驗證設(shè)備的檢索，系統(tǒng)便會鏈接您的視網(wǎng)膜給您提供導航的?！鼻芭_小姐朝他的身后指去，在她身后不遠處有三座圓形光學儀器，每個儀器前均有眾多市民在排隊。
王沖觀察后明白，只要本人通過那儀器的探測，似乎就可以順利進入大樓并且得到應有的訊息了。
“不過前提是您必須為我們匯豐大廈的會員，否則就需要證明人現(xiàn)場帶您進入才可以?！?p> “這姑娘說話真的是大喘氣！”王沖內(nèi)心抱怨道，不過看見他那锃光瓦亮的機械手臂，王沖內(nèi)心又不敢造次。
畢竟自己這種盡量保持身體原態(tài)性的人類在這個世界上也已屬于少數(shù)群體了。
“那你稍等，我聯(lián)系一下朋友，叫他來接我。”
“好的先生，只要是會員或者被邀請的客人，均可以帶您入場的。”自始至終前臺小妹的眼神從未向王沖看過。
五分鐘后。
一個魁偉的身影來到了王沖的眼前，二人略顯生疏的握了握手，隨即攀談起來。雖然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之前在綠茵世界內(nèi)已經(jīng)打過一次交道了。
“沒想到你真人比信息擬化時看著更加魁梧一些?！蓖鯖_對隆東打趣道。
“向我們這種追求身體原態(tài)性的人，不把身體捯飭的壯實些，在現(xiàn)實世界才比較好生存?！甭|一板一眼的認真回答王沖。
“額，是是、有道理?！蓖鯖_心中自語，不是人人都可以排除機械介入將身體開發(fā)到你這個程度的。
隆東通過網(wǎng)絡(luò)連接向前臺提供了證明信息后，便與王沖向電梯口走去，他們的房間在28樓2804。
兩人邊走邊交流著。
“聽著伙計，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防守者，這點我也向他們說明了，抱歉我不能透露他們具體是哪家球探的信息，我們之間具有保密協(xié)議?！?p>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感激你能給我這次機會，要知道我在二級聯(lián)賽踢了三年，還從來沒有收到過球探的邀請?！?p> “那是他們眼拙，至少我覺得是這樣。不過你我也知道，現(xiàn)在我們這種運動員在高級聯(lián)賽內(nèi)占比越來越少了，尤其是防守球員。”
“是的我明白，現(xiàn)在是數(shù)據(jù)擬化球員的天下，他們是非本時代的歷史運動員，不但球技更強而且除了比賽外沒有其他開銷?！?p> “對，所以你懂我意思?！边€未來得及繼續(xù)溝通，二人便已到了。
隆東在門板上敲擊著2804的門禁密碼，一秒鐘過后房門便自動開啟了。
迎接他們的是兩名身穿黑色工作西裝，白色襯衣，黑色領(lǐng)帶的中年男人，王沖感覺要是再加一副墨鏡，倒像是他很喜歡的一部古老電影的裝扮，好像是與外星人有關(guān)的？
“哦，這就是你極力推薦的那位？您好，王沖先生，您可以叫我鮑勃?！逼渲幸粋€人相當熱氣的與王沖打起了招呼。
而他身旁的一人則沒有什么表示，只是坐在沙發(fā)上笑瞇瞇的看著王沖。
簡單的自己我介紹后，幾人便在屋內(nèi)各自落座。王沖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2804，這間屋子單論面積可能是他那‘狗窩’的五倍之大，更遑論其裝修的奢華與家具的名貴了。
“那讓我們言歸正傳。王沖先生，在您來之前我已經(jīng)在地表二級聯(lián)賽的數(shù)據(jù)庫內(nèi)調(diào)出了您的全部信息，并且也留意到了我們同行對您早期以及近期的球探報告，真可謂少之又少?！滨U勃努力控制自己的笑容，想讓嘴角的弧度顯得不是那么嘲諷。
“是的，我知道我的關(guān)注度很低，不過既然您也調(diào)出了我的數(shù)據(jù)，相比您也知道我在本賽季最佳球員排行榜上是名列前三的。”王沖為自己據(jù)理力爭，他知道自己的劣勢，但是也清楚自己的實力，
“嗯是的，我看到了。但是我想說，有時候數(shù)據(jù)不一定代表真相，尤其是在足球領(lǐng)域，不然現(xiàn)在這個時代就不會再需要我們這種球探的工作了，你說對吧?！边@時之前一直未開口的人搶先說道。
“先生，是的您說的沒錯，但是我相信只有那些真正與我交過手的人，才明白我說的話有沒有分量，比如隆東。”王沖將隆東提了出來，顯然是想針鋒相對。
一旁的隆東果然有默契，隨即在一旁連聲符合道。
“咳咳”無名人淡然的笑了笑并未繼續(xù)話題。
倒是鮑勃接過了接力棒，繼續(xù)與王沖對弈起來。
“您說的沒錯，但是介于二級聯(lián)賽球員的真實水平，我憑經(jīng)驗判斷其中可能會有很大的水分，畢竟更高級別的聯(lián)賽，需要面對的對手并不是現(xiàn)實世界的球員?！?p> “這點不可否認，但是如果不給機會，那誰有知道結(jié)果會怎樣呢？”
“但是我們的工作，就是選擇對球隊具有利益最大化效果的新秀，每年的名額有限，也使得我們的選擇要慎之又慎。”
“鮑勃先生我認同您的觀點，但是我......”
“好了今天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有一些事宜想與隆東交流，那就不送了?！睙o名人此刻又打斷了王沖，并且下了逐客令。
“可是！”王沖顯然還未放棄，這個機會難得，他想盡最后的努力。
“感謝您抽時間前來面談，王沖先生。我們的確對您有一點興趣，但是凡事也有優(yōu)先級，還請您理解。畢竟我們更想選擇的是隆東這樣年輕又攻擊天賦的球員。實話說他對球隊進攻的貢獻以及商業(yè)價值和觀賞性不是您可以比擬的。”
“鮑勃先生，我不許您羞辱我的朋友！”隆東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大聲表達著他的不滿。
“算了隆東，他說的對，是我自己還在幻想。你留下好好跟他們談吧，不要因為我影響了這次談判。”王沖顯然被鮑勃剛剛的話語擊碎了心理防線，這些道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只是在今天這樣一個場合被一名知名球探當中揭破，讓他一下明白之前自己殘存的一絲僥幸心理，其實真的只是一廂情愿罷了。
“沖！”隆東還想再做挽留，可是看到王沖面如死灰的表情，他也無法繼續(xù)接下來的話語了。畢竟在這個商業(yè)的社會，剛剛的道理隆東也是清楚的，只是他感覺王沖真的很有才華。
“好了隆東先生，我們不要被這小插曲打擾到，您的要求我們也一一幫您完成了，還是請看看如果我們簽約后，你所要履行的一些條款吧。”無名人在一個很恰當?shù)臅r機出現(xiàn)，成熟老練的將隆東的情緒安撫穩(wěn)定，并且給鮑勃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快點將王沖支走。
鮑勃帶著王沖走到電梯門口，禮貌的陪同王沖等待著。
“非常抱歉，如果不是隆東要求我們必須給您機會，其實今天的事情也不會搞得讓您如此下不來臺?！滨U勃的言行舉止讓人無從反感，切相當具有紳士做派。
“沒關(guān)系的鮑勃先生，是我自己看不清自己。”王沖還未從剛才的打擊中走出來，原來夢想和現(xiàn)實竟是如此遙遠。
“不過為了補償您，我會在您的球探信息欄內(nèi)，填入我的球探報告，或許對您參加今年的選秀有所幫助。”
“這？那太謝謝不過了。”
“沒關(guān)系的，雖然我個人還是認為您不適合更高級別的聯(lián)賽，但是如果真的是我判斷失誤，我也不想埋沒一顆寶石?！?p> “真的太感謝了?！蓖鯖_由悲轉(zhuǎn)喜，能得到高級聯(lián)賽球探的評價，那也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尤其眼前這個鮑勃似乎德高望重的樣子，可能在球探圈很具影響力也不一定。
“客氣了，這也算我為簽約隆東做的服務(wù)吧，這事他稍后便會知曉?！?p> “謝謝，希望你們能與隆東合作愉快。”
“感謝祝福，不過選秀也是很看運氣的，我們也不止隆東這一個方案?！滨U勃最后朝王沖微微點頭，目送他進入了電梯。
此刻的王沖內(nèi)心百感交集，似乎希望破滅了，似乎又有了新的希望。這種感覺叫他百感交集，一時間也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哎，不管怎樣，盡人事聽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