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上燈光,一個接著一個熄滅。
他只需要等,等到最后滅的一兩盞燈,或者是最后滅的那一盞。
百姓人家喜歡早睡,尤其是這樣的雨夜。而來到這里的江湖中人,一般都喜歡在暗中行動。
出家人不一樣,尤其像空禪大師這樣的高僧,他們喜歡念佛,有時夜班三更也能見到佛前燈亮。
所以,最后那幾盞燈里絕對有一盞是空禪大師的住處。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的過去,大雨也徹底的停止了。天空烏云開始散去,慢慢露出幾顆明亮的星星。
這種巧奪天工的手法,足以令世人震驚。這幻陣左右天氣,怕是陣中人的性命也不過在它股掌之間。
八字胡的小哥,還在樂此不疲的與客棧中人毒酒。短短的幾個時辰里,客棧里的人倒了將近一半。
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即使有解酒丹,又耍些手段,此刻他也像懷胎九月的婦人。
“諸……諸位,今……今日,就……就到……到此為止,改日……改日?!痹掃€沒有說完,他整個人就倒下了。
主持人倒了,其他人便覺得這賭局毫無意義了,所以便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小哥微微瞇開眼縫,發(fā)現(xiàn)眾人還在喝酒,估算一下,這八成的酒他都放了藥,索性睡了下去。
看著橫七豎八的醉漢睡在客棧的大廳里,掌柜的也沒沒有催走,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掌柜的眼里,這些人都只是一群將死之人,但現(xiàn)在他必須好好伺候他們,犯人砍頭前尚有斷頭飯,何況這些要奉獻(xiàn)靈魂和精氣的人呢?
掌柜帶著滿足的笑容,熄了燈,睡覺去了。
八字胡小哥睜開眼睛,看向黑乎乎的四周,確定無人之后賊溜溜的貓起身子,朝窗口輕輕的走去。
他還有事情要做,就是給那些不在這家客棧的人下藥。
諸葛云機(jī)一直在鐘塔守候,直到只剩下三盞燈的時,他才開始動身。
三盞燈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遠(yuǎn),其間也不過隔著三五個房子,呈三角狀,所以潛入比較容易。
迷蒙的水霧籠罩的街,地上的積水逐漸散去,只是風(fēng)變得陰冷了不少。伴隨著這股冷氣和霧氣,有股入了陰間的既視感。
諸葛云機(jī)在屋頂上穿梭,一步步接近燈光。
來到第一盞的屋頂,輕輕的扒開屋頂上的瓦片,一道柔和的微光從細(xì)縫中穿了出來。
他如夜貓一般趴著房屋上,朝屋子里望去。
燈光雖亮,但卻不見屋中之人,“窗門內(nèi)鎖,這人為何不在屋里?”諸葛云機(jī)疑惑,于是將瓦片輕輕取出。
整片瓦取出后,屋子里可謂一覽無余,屋內(nèi)依舊空無一人。
“不是這間?!?p> 諸葛云機(jī)不在逗留,準(zhǔn)備往下一處房屋。
剛要起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即隨騰空而起,快速的飛躍到另一個房屋上。
從打開的瓦片,到三丈外的房屋上,不過是兩個眨眼的功夫。
而他剛才所在的房屋上,頓時多了一個奇怪的身影。
“好俊的身法?!鄙n老而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來。
聽聲音,是一位婆婆,身子佝僂,發(fā)影都快壓到房屋上了。
這是這婆婆披頭散發(fā),衣裳像個破爛的頭蓬,加之在暗夜之下,著實想個鬼魂。
“驚擾前輩了,只是晚輩有要事在身,實在迫不得已,告辭?!敝T葛云機(jī)躬身道。
“無妨,把命留下便可?!蹦侨素E的身子突然筆直起來,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鐮影。
那人與諸葛云機(jī)對望,“哼哼……”詭異的笑聲伴隨著陰涼的夜風(fēng),讓諸葛云機(jī)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兩人隔有十米之遠(yuǎn),但那人卻舉起鐮影,朝空氣砍去。
諸葛云機(jī)大驚,“不好!”
十米外的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鐮影朝著他后腦勺砍去。
“嘿嘿……”
戲謔的笑聲傳背后傳來。
諸葛云機(jī)以長劍后起,雖然擋住了這致命一擊,但他斗笠也被割走了一半。
那人一擊未果,突然消失不見,仿佛鬼魅一般。
“移形換影?”
他警惕的看著四周,但在移形換影的身法前,這種警惕似乎沒多大的用處。
迷霧開始蔓延到房頂上,這對諸葛云機(jī)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前輩,晚輩無意冒犯,只是今日要是在身,不得已而為之,望前輩海涵?!?p> 諸葛云機(jī)說到。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這些人的死活以我何干?我自有脫身之法。”黑暗中傳來婆婆沙啞的嘲笑聲。
“前輩既然知曉,那也應(yīng)當(dāng)知道晚輩并無冒犯之意?!敝T葛云機(jī)沒想到,這神秘人竟然知道其中詭秘,如此說來,那她絕不是無名之輩,只是自己竟然想不出這人是誰。
“有意如何?無意又如何?”黑暗中傳來一陣輕蔑。
寒光一閃,鬼魅的鐮影貼皮而過,諸葛云機(jī)只覺喉結(jié)處傳來一股冰涼。
“哼,打擾死人,便是是不知死活?!惫砥牌懦霈F(xiàn)在諸葛云機(jī)身前,黑影突然散去。
“九宮步?”鬼婆婆疑惑的看著消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