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秦櫟走的并不快,他一直小心的打量著四周,從小和尚的信中得知,這一路會(huì)很危險(xiǎn)。
“臭猴子,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為什么要幫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就好了,像他們這幫人,就算你幫了他們,他們也不會(huì)感激你的!”小白兔歪著可愛的小腦袋說道。
“雖然你說的不錯(cuò),但是眾生平等,他們也應(yīng)該擁有自由的權(quán)利!”秦櫟笑了笑,說道。
“可是你看看那老頭的樣子?典型的白眼狼啊!”小白兔有些不悅的說道。
“哈哈,瀅瀅,那你向往自由嗎?”秦櫟頓了頓,揉了揉小白兔的腦袋道。
“當(dāng)然向往了,那還用說嘛!”小白兔有些生氣的推開秦櫟作亂的手。
“但是我們的自由在哪里?”秦櫟喃喃著,看向了前路,“仙佛奴役,人類驅(qū)逐,我們諾大的妖族,如今淪落到了何種地步?”
“所以,我要戰(zhàn),我要掙,哪怕是永墮地獄,也無怨無悔!”
“可是,值得嗎?”小白兔跳了出來,落在地上化成了少女般的模樣,“難道上一世的爭斗,你還要持續(xù)下去嗎?我不管你到底擁有過哪些身份?是當(dāng)年大鬧天宮的齊天大圣?還是傲世妖族的美猴王?亦或是取經(jīng)路上的孫行者?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你還是當(dāng)初的那只小猴子,那只可以陪我游山玩水,坐看日出日落的猴子,我要的就這么多,簡簡單單就好!我不要你去做什么大英雄,我不想每天擔(dān)驚受怕的為你祈福,我好怕,我好怕你還會(huì)和上一次一樣,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傻丫頭!”秦櫟輕嘆一句,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白瀅瀅的小腦袋,“對不起,我這一輩,一直都在爭,一直都在斗,早已經(jīng)沒有了回頭路,就算是有,我也不會(huì)回頭!”
“為什么?為什么前路渺茫,你還依舊要走下去?看不到希望的希望,你為何還要堅(jiān)持???”
“因?yàn)?,我想翻身?。繛]瀅,你知道嗎?在仙佛眼中,我們是妖啊,是蠻夷之族??!我出生時(shí),無父無母,無人疼愛,?我歷盡艱辛,做了花果山的王,和孩兒們打獵種田自給自足,天上的仙卻無緣無故派人來鎖我性命?,我歷經(jīng)艱辛學(xué)得法術(shù),只為自保,?他們卻來圍剿花果山?,我也問過問什么?他們說,你們是妖,就應(yīng)該伏在地上,為奴為婢?!?p> “后來,他們讓我養(yǎng)馬,我則屯肥?,他們讓我種樹,我就澆水,?他們口口聲聲說著眾生平等,我以為我們也能騎同樣的馬,吃同樣的食?,可是?,我不過就是吃了幾個(gè)我自己種的桃子,他們就要把扒的皮,砍我的頭,?為什么?為什么只有他們可以成仙成佛,跳出五行之外,無生老病死,無災(zāi)禍橫生?而我們要受盡世人白眼,天災(zāi)五劫?”
“世事艱辛,我以為好因必結(jié)好果?,但是結(jié)果呢?三十萬天兵天將壓境,滅我花果山多少生靈?而這一切,只因我吃了幾個(gè)自己種的桃子,貪了幾杯玉酒?所以我不服,我不甘心,我舉起來反抗天庭的旗幟,。而那些一向自詡清高的佛呢?為了節(jié)省腳力,竟然與天庭為伍,大肆欺壓我妖族,還美其名曰除妖滅魔?為的不過是騎在我妖族身上。他們拿著我妖族無辜眾生的命去鑄就自己的輝煌,這樣的天庭和靈山,不尊也罷!所以,我一生斗戰(zhàn),只為我妖族的生存?,為了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陽光之下,而不是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所以,你明白嗎?”
秦櫟痛苦的喃喃著,此時(shí)此刻,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huì)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那些痛徹心扉的感觸,做不得假。他知道,無形之中,黑袍人以及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都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
白瀅瀅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這只臭猴子的身上,竟然背負(fù)了那么多,突然間,她很討厭自己,想起之前的高勝海,白瀅瀅慘笑著,比起他們,自己又好得了多少?
“對不起,是我錯(cuò)了!”
白瀅瀅低著頭,有些難過,看來自己是真的太想當(dāng)然了,沒有自由,哪來的無憂無慮?
“不,你沒有錯(cuò),我這一生斗戰(zhàn),只是為了可以替你們實(shí)現(xiàn)你們的理想!”秦櫟笑著拍拍白瀅瀅的肩膀,“不管失敗多少次,我都會(huì)爬起來,只要我的意志不滅,斗戰(zhàn)永不停息!”
“可是,我只想你好好的,僅此而已?。 ?p> 白瀅瀅突然大聲抽泣起來,她一把甩開了秦櫟的手,向著遠(yuǎn)處跑去。
“瀅瀅,瀅瀅!”秦櫟連忙大叫著跟了上去,心中不由暗嘆一句,這丫頭還真是冒失啊,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遠(yuǎn)處的西行廟下,還有著兩只恐怖的妖怪呢!
關(guān)于那兩只妖怪,小和尚并沒有多講,只是讓他自己掂量著處理。
穿過一片茂密的松林,秦櫟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相比于其他地方的茂盛,這里反而看起來格格不入,周圍的草木早已經(jīng)碳化,地面上更是充斥著細(xì)密的裂縫,絲絲黑氣不斷的從裂縫中涌出,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秦櫟眉頭微皺,他并沒有急于踏入那片空地,而是警惕的打量著兩側(cè),充斥著死寂的空地向著兩側(cè)無盡的延伸,根本就看不到盡頭,好似一道天塹,將二者分割開來。
對面的山林里,一道白色的影子跳動(dòng)著,讓秦櫟的心神剎那間提到了頂峰,他正在猶豫著該怎么辦時(shí),突然自己身體一頓,竟然不受控制的直接踏上了死寂的空地,朝著空地的對面走去。
噗~噗~
空地上突然伸出兩只漆黑的骨爪,狠狠地扣住了秦櫟的腳駱。
“自不量力!”
沙啞的聲音響起,那雙骨爪竟然直接破碎開來,秦櫟有些駭然,因?yàn)樗l(fā)現(xiàn)這具身體已經(jīng)重新被黑袍人接管了。
嗚嗚~沙沙~
原本死寂的空地上,竟然在此時(shí)此刻,突兀的響起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緊接著,空地上的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一只只漆黑的骷髏探出身體,掙扎著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