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術士的事讓阿爾巴特感慨不已。不過，在他研究研究人體結構，為了能夠完全解析人腦的結構時，犧牲的太多了。
雖然目的是好的，出發(fā)點也十分的高尚。但是這之間的過程顯得劣跡斑斑。
圣人身上的污點不會毀掉圣人的形象，但是很可惜奧雷歐斯不是圣人。
“說了那么多，雖然很佩服你，不過太晚了?！?p> “什么？”
奧雷歐斯將目光從茵蒂克絲身上移開。
阿爾巴特的話引起了一種可能，這種可能導致奧雷歐斯的不安。
“你花費了三年的時間來想辦法救她，但是這太晚了，現(xiàn)在你的作為毫無意義?！?p> 這一次，奧雷歐斯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了阿爾巴特。
“茵蒂克絲早就得救了，不過也只是一周前的事情而已，順帶一提，我并不是她的監(jiān)護人?！?p> “這……這不可能?！?p> “好了，我能理解你的驚訝，但是事實如此，她早已得救?！?p> “難道史提爾研究出來了……他竟然搶先我一步！”
“不，并不是史提爾，你猜錯了。是他身邊那個人，而且這件事情涉及了一些英國清教的內部問題，我并不想多嘴?！?p> 煉金術士愕然。
“這么說……”
“沒錯，你做的一切努力現(xiàn)在都變成了折磨，為了拯救他人而進行的實驗也都變成了罪惡。雖然原本就是如此?！?p> 奧雷歐斯失去了冷靜，他五官扭曲的看著阿爾巴特。
“她和那個人在一起，看起來挺快樂的?！?p> 決定勝負的一句話。
“怎么會……”
努力了三年的煉金術士陷入癲狂的邊緣。
就在這時候，茵蒂克絲醒過來了。
她是奧雷歐斯最后的精神堡壘，稱她為奧雷歐斯的精神支柱也不過分。
但是……
“阿爾巴特？你找到當麻了嗎？”
這一句話過后，奧雷歐斯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喂喂，阿爾巴特你到底找到當麻了嗎？”
阿爾巴特笑著搖了搖頭。
“這是什么意思嘛？阿爾巴特你說話啊?！币鸬倏私z發(fā)出了有些不滿的聲音。
單純的人啊。
她不會在意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她不會在意身旁的綠發(fā)男性是誰，她不會在意的事情有很多。
但是，在她醒來的那一刻，她喊的人叫做上條當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 奧雷歐斯發(fā)出狂笑。
他已經(jīng)徹底沒救了，哪方面都是如此。
茵蒂克絲單純的喜怒讓阿爾巴特感到無奈，而同時也讓他感到驚恐。
奧雷歐斯原本是故事的主人公，但是現(xiàn)在……為了拯救一個少女，他背叛了自己的宗教，拋棄了自己的權利與地位。在躲避追殺，藏身于骯臟破爛的地下時，驅使他繼續(xù)前進的就是這單純的喜怒。
而現(xiàn)在，少女的笑顏是為了別人……
現(xiàn)在這宛如絕美的蓮花一樣的笑容，在煉金術士眼中，是世界末日。純潔的毫無雜質的笑容顯得無比冷酷，給予了奧雷歐斯最殘忍的打擊。
“唉?！?p> 阿爾巴特看著崩潰的奧雷歐斯。
如果自己為一個人投入一切，但是到頭來會是這樣的結果，可能他也會發(fā)瘋。
奧雷歐斯已經(jīng)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他就只是在笑，臉部表情僵硬到扭曲，如同打嗝一般地從喉嚨噴出氣體。
就在茵蒂克絲正上方，奧雷歐斯的手臂舉了起來。
那只手臂好似斷頭臺上的刀子。
但是即使如此，茵蒂克絲的視線依然沒有從阿爾巴特身上離開，依舊在詢問上條當麻的事。這一點，更讓煉金術師感到怒火中燒。舉起來的手臂，似乎灌注了更大的力氣。
但是……他沒能下手。
無論如何，茵蒂克絲在他的心中永遠在最重要的位置。
即使要改變什么，他也不會改變自己對修女的保護。
對于人類生死已經(jīng)看淡的煉金術士無能為力。哪怕他一句話就可以讓茵蒂克絲復活，哪怕他一句話就可以讓茵蒂克絲改變心意，哪怕現(xiàn)在他只需要一句話。
但是他說不出來，他無法對茵蒂克絲說出那種話。每年被人修改一次記憶，對修女做出改變的事情，和每年傷害她一次又有什么不同。
墮落的煉金術士無能為力。
奧雷歐斯抬起頭，一雙眼睛如同刀子一樣，緊盯阿爾巴特。
“昏睡吧——”
聲音是那么輕緩，像是怕吵醒熟睡之人一樣。
茵蒂克絲再次昏睡過去。
“如果只是想認輸?shù)脑?，應該用不著這樣吧?！?p> “是的，哪怕要做一次儈子手，我也要帶走禁書目錄?！?p> “一次？”阿爾巴特輕蔑的笑了。
奧雷歐斯再次露出困惑的表情。
“算了，看你現(xiàn)在很生氣樣子，正好和我來算一算帳吧。”
因為實驗，三年之中死在奧雷歐斯手里的人應該就不少了。
還有三澤塾的學生。
雖然不知道煉金術士用了什么方法，但是阿爾巴特大概能猜到，應該是某種可以讓人復生的手段。不過，因為可以復活，就能夠隨意致人死地嗎。
不論奧雷歐斯拯救茵蒂克絲的計劃是否成功，他都是罪人。
“呵……你覺得，你能夠靠什么阻止我！炸裂吧！”
正如他說的一樣，炸裂一般的怒吼從煉金術士的喉嚨里傳出來。
血液和內臟噴濺的到處都是，但是沒有一點沾到茵蒂克絲的修女服。
奧雷歐斯輕輕的抱起來修女，擺正了她的位置，讓她可以舒適的躺在這里。
再次抬起頭，奧雷歐斯被眼前的人嚇到了。
阿爾巴特完好無損的站在那里，房間之中也沒有血液和內臟。
“怎么可能？！你破解了我的金色大衍術！”煉金術士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可能，就算是你有方法，但是你當時已經(jīng)死了，完全不可能應對我的金色大衍術！”
“……”
阿爾巴特沒有回答。
正如奧雷歐斯所說，他已經(jīng)死了，但是身體卻完好無損。
阿爾巴特的能力「幻想造就」來自于學園都市二百三十萬人的AIM擴散力場，他本人無法在奧雷歐斯的結界中使用還不完善的人造天界。
不過，魔法依舊沒有問題，只不過在剛才，他感覺到了來自天上的魔法攻擊。
和那些學生發(fā)動的光團一樣，不過這一次的魔法攻擊威力要比那個大上數(shù)倍。
為了能夠控制人造天界，他的靈魂暫時脫離了用神之血和神之酒制造的面粉身體，故此也沒有用魔法吸收掉奧雷歐斯的金色大衍術。
現(xiàn)在他的靈魂才剛剛回來，重新啟動了體內的魔法回路，讓身體回歸正常。
“原本就打算先承受一次你的攻擊，正好，現(xiàn)在不需要了?！?p> 不說奧雷歐斯的行為，單單是為了茵蒂克絲的決心，阿爾巴特對他敬佩不已。
這一次，身體中流淌著能夠灼燒他人魔力的源泉，阿爾巴特的身體不會直接被金色大衍術破壞。
阿爾巴特同情奧雷歐斯，但是卻不認同他。即使被茵蒂克絲遺忘，如同遭到了赤裸裸的背叛，但是他依舊無法對茵蒂克絲下手。這樣的人值得同情，但是他的所作所為，以及如今他的本質，都已經(jīng)不能被原諒和無視了。
“來吧，奧雷歐斯?伊薩德。你所做的功績會被人傳頌，而你的墮落也會被人所銘記?！?p> 阿爾巴特走向了奧雷歐斯，身上的殺意再次彌漫出來。
“……”
沒有理由停下腳步，也沒有理由回頭離開。并不是被卷入這場戰(zhàn)斗，而是阿爾巴特自愿踏上戰(zhàn)場。
“——呼?！?p> 奧雷歐斯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從懷里取出來一根銀針，插在自己的脖子上。
“——窒息吧?！?p> 阿爾巴特依舊在邁步，在奧雷歐斯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感覺自己脖子像是被勒住了一樣，但是這種感覺只維持了短暫的一秒不到。
阿爾巴特的魔力撕碎了奧雷歐斯的金色大衍術，將它灼燒殆盡。
奧雷歐斯將脖子上的針拔出來，隨后毫無興趣的隨手丟在一旁。
“——觸電而死?！?p> 奧雷歐斯講完這句話，密密麻麻的藍白色雷蛇從四面八包裹住阿爾巴特。
但是在藍色的電光之中，阿爾巴特輕松的走了出來，星星點點的火花像是落在了干枯的樹藤上一樣，迅速的蔓延了整片雷蛇，將它們焚毀。
對阿爾巴特來說這種純粹的魔法攻擊完全無效。除非對方的魔法攻擊極其劇烈，能夠讓他的魔力毀壞程度比不過，否則一切都是徒勞的。
而飯館奧雷歐斯，這位天才煉金術士微笑著瞇起眼睛，再一次從懷里取出來一根銀針，將它插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我的手上出現(xiàn)槍。彈丸為魔彈。用途為發(fā)射。數(shù)量一把就夠了?！?p> 就在奧雷歐斯的右手輕輕往旁邊揮動的瞬間，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劍。
乍看之下有點像是阿爾巴特所熟知的冒險者所用的西洋劍。但是不太一樣。
劍鍔的部份，有可以稱得上是古董造型的燧發(fā)式火槍，所以屬于一種暗器槍。
“以超過人類動態(tài)視力的速度，開始發(fā)射?！?p> 如同要斬斷空氣一般，奧雷歐斯將西洋劍橫向一揮。就在這一瞬間，發(fā)出了火藥爆裂的聲音。
魔彈擦過阿爾巴特的臉頰，在他身后的墻壁上發(fā)出爆炸。
調集魔力用來強化治愈，阿爾巴特臉頰上的傷口散發(fā)紅色光芒，瞬間愈合。
雖然傷口愈合了，但是奧雷歐斯還是露出來滿意的笑容。然后把插在脖子上的銀針拔出來，隨手丟掉。
“按照的一個指示量產(chǎn)，準備十把暗器槍進行連發(fā)。”
就在嘴上講完話的瞬間，奧雷歐斯的左右兩只手上，各出現(xiàn)了五把帶著火槍的劍，合計十把。如同鋼鐵制的扇子一般攤開握在奧雷歐斯手中。
“準備完成。十把暗器槍，同時發(fā)射。”
在奧雷歐斯講完話的同時，十顆閃耀著藍色光輝的魔彈都打向阿爾巴特。
超過人類動態(tài)視力的魔彈，但是，也只是理論上的人類罷了。
阿爾巴特一直注視著奧雷歐斯，但是即使如此，這些魔彈的軌跡他也看到了。
這時候，【天界】出現(xiàn)了。
身為AIM擴散力場集合的它算得上是阿爾巴特的一種投影，有著類似于風斬冰華的定位。不過與她不同的是，【天界】只能被超能力者看到，Lv.越高的能力者看的也越清晰。
在煉金術士眼中，所有的魔彈在擊中阿爾巴特之前偏轉了，而且是非常不自然的偏轉。
“不可能！手上出現(xiàn)槍。用途為發(fā)射，隨暗號完成準備！”
煉金術士有些慌張了。
純粹的魔法對阿爾巴特無效，魔彈的第二次攻擊同樣也失去了效果。這讓他開始驚恐。
嘭的一聲槍響，子彈被煉金術士看不到的【天界】抓在手里。
毫無效果。
“唔……?。∧氵@家伙……在我的金色大衍術下！你絕對活不了！配置刀刃無數(shù)，用途為斬斷，切斷他的身體！”
話一說完，像是水面裂開一樣，從房間的天花板、墻壁、地面，伸出許多刀劍，對準了阿爾巴特。
「不要緊的！這個絕對躲不掉！一定會砍中！砍中的話一定會死！我的確已經(jīng)如此下令了！下令了下令了下令了！所以沒問題！不必擔心！」
奧雷歐斯在心中不斷重復。不斷重復不斷重復。只要現(xiàn)實按照心中所想的發(fā)展，阿爾巴特一定會死。
然而，雖然明明一定會死……心中的「疑惑」卻不斷擴張。簡直像是剛剛在心中所默念的那一切，都只是為了掩飾沉睡在內心深處的巨大「不安」。
阿爾巴特的【天界】卻是做不到完全保護他，但是這樣的攻擊遠遠不夠。結合了那些神秘光球的魔法術式，阿爾巴特能夠控制體溫瞬間升華到接近太陽的程度，單純的刀刃無法傷害到他。
但是讓他出乎意料的情況出現(xiàn)了。
無數(shù)的刀刃刺向或是砍向阿爾巴特。
確實是命中了。
但是在命中的一瞬間，這些刀刃全部崩壞了。
這也讓阿爾巴特明白了，眼前的煉金術士根本不如他。兩者雖然都能夠創(chuàng)造物品，但是煉金術士的物品是基于他的想象。
他想吃面食，就絕對無法創(chuàng)造出甜品。他想保護茵蒂克絲，因此也無法改變她。
而現(xiàn)在，他恐懼著阿爾巴特。
像是對已經(jīng)毫無威脅的煉金術師寄予憐憫、嘲弄、慈愛、輕蔑與愉悅的感情。
阿爾巴特笑了。
帶著茵蒂克絲，阿爾巴特除了校長室的門。
姬神秋沙還在原地等著他，這種信任讓他由衷開懷。
“好了姬神，奧雷歐斯幫不了你，和我走吧，我或許無法幫你解開吸血殺手的秘密，但是給你制造一個移動的結界還是不成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