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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無歸途

97.非黑即白-天下一般(二)

英雄無歸途 夜涼南行 3548 2019-12-22 22:36:37

  面對此情此景,凌然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慌亂,他臉上沒有絲毫觸動,連帶著整個身子都未曾有過反應(yīng),當(dāng)真是鎮(zhèn)定之極。

  雪白的浪花翻卷而至,漸漸將其吞沒,直至平靜。這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簡單,也非常自然,自然到?jīng)]有任何人類存在的痕跡。

  “前輩何須這種手段試探,您也明知這是無用之舉!”

  話音響起,卻只見那雪白的浪花消失不見,方才的一切竟是并未發(fā)生過。耳畔再度傳來陣陣喧囂,那是停滯之后再度啟航的湍流。

  姜子牙望著毫無變化的凌然,淡淡的回了一句,“我說過,唯愿者二字!”

  “可前輩殺我,卻非我所愿!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晚輩現(xiàn)在只想弄明白,前輩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你可知曉魔王之子的傳說?”

  姜子牙望著凌然,那雙清澈的眸子似湖底的深水,沒有絲毫波瀾。他的心境,遠(yuǎn)非尋常之人所能及。

  “魔王之子?那是什么?”

  凌然不解的望著姜子牙,他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也不清楚自己和這件事的聯(lián)系。雖是如此,他還是不經(jīng)意間想起了那座漸漸染黑的白鐘。

  “許久之前曾發(fā)生過一場神魔大戰(zhàn),那是現(xiàn)今被人類記載的歷史。在那場大戰(zhàn)過后,魔種的主力被神族擊敗,隨后人族進(jìn)行了反擊,將魔種限制在極少的幾片區(qū)域。

  可魔種并不甘心失敗,他們圖謀已久,蓄意反撲。而魔王之子,便是魔種的第一步棋子!”

  正說著,姜子牙望向凌然的眼神也愈發(fā)的冷酷,像是能釋放出駭人寒氣一般。

  “那依前輩所言,我便是那魔王之子?”

  “不錯!你與那些尋常的混血不同,具備魔化的能力!這是那些帶著魔種血脈的家伙所不具備的!”

  又是一步將心棋,凌然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在大唐的那場困獸之斗。如此這般下去,竟是越想越有些恐慌,內(nèi)心深處竟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

  姜子牙輕輕撫了撫雪白的長須,那雙清澈的眸子中似乎多了幾分得意,似乎對眼前的情況十分滿意。

  “晚輩還有一事,望請前輩解惑!”

  凌然的姿態(tài)愈發(fā)恭敬了起來,方才的那番話對他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強烈的負(fù)罪感漸漸蒙上心頭,一時間竟然揮散不去,只能任由其浮現(xiàn)在臉上。

  “說吧!”

  姜子牙十分滿意現(xiàn)今的狀況,語氣中再度表現(xiàn)出屬于強者的驕傲,對凌然的輕視也愈發(fā)明顯。

  “若魔王之子降臨,又當(dāng)如何?”

  “自然是魔種大舉反撲,生靈涂炭!”

  姜子牙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敷衍之意也愈發(fā)明顯。

  “那依前輩所言,我還不是魔王之子!因為現(xiàn)在天下尚且太平,魔種還沒有行動!”

  凌然突然認(rèn)真了起來,盡管他認(rèn)真的方面十分幼稚,可他的態(tài)度確實如此。

  凌然的反撲讓姜子牙有些意外,臉上神色驟變,再度蒙上寒霜,隱約展露出殺意,“未雨綢繆之事,自然是越早越好!”

  “但晚輩覺得,我不能死!更不用去死!因為前輩口中的魔王之子,只是隨口編撰的謊言!”

  凌然的聲音大了起來,他的目光變得十分銳利,仿佛是刺穿黑夜的一把利刃,落在姜子牙的眼中。

  二人便對峙著,場面一時間難以收拾,那喧囂的河流三度戛然而止,雪白的浪花定格,原來是透明的水珠。

  可剛過不久,姜子牙便笑了起來。他笑的很得意,也十分開心,像是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最后他看著凌然,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是你的手筆,那我就等等看你究竟會做到哪一步吧!我的老朋友!”

  仿佛暗自感慨,姜子牙說完這些便轉(zhuǎn)身離去,眨眼間消失在這山林流水之畔,不見蹤跡。

  凌然看著那河流中奔騰的白色水滴,再也摸不清頭腦。現(xiàn)如今他有許多問題想要知道答案,可在此刻能給他答案的人只有自己。

  …

  …

  我沒有名字,因為我不配。

  這個村子里只有一個人有名字,他是這個村的村長,村里所有人都是他和別的女人生下的。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這里活了多少年,或許有人知道,但絕對沒有人敢說。

  不過這些東西在今天都不重要,因為今天他便要死了。我要殺了他!當(dāng)然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殺掉他,但不管死的是他還是我,在我的世界里他都會消失。這是我找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至于理由嗎?我不過是受夠這樣的日子罷了!那個沉迷淫樂的老頭只會在年輕女人的身體間來回徘徊,對他而言,所有人不過是他享樂的工具罷了!

  相信…在不久后的某天…我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我不認(rèn)為那是人活著該有的樣子,最起碼不是我活著該有的樣子!我要如何應(yīng)該由我來決定,而不是那個惡心的老頭!

  所以,我必須要殺死他!只有殺死他才能看到新的希望,只有他死掉之后我才能真正的活著!總之,他必須死!

  …

  …

  略顯偏僻的小屋,早早地遠(yuǎn)離了村落,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是村子的一部分,真正走近時卻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

  這是村里唯一的老頭的居所,也是他淫樂的場地。今日的他照舊尋了村里幾個成年的女人,做些他喜歡的快樂事。

  可有一道略顯瘦小的影子正在悄悄靠近,細(xì)細(xì)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瘦弱到可憐的家伙。這樣的家伙實在是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威脅,即便是走進(jìn)了那間小屋也沒有被里面的人注意到。

  不過也是呢,里面的家伙正在尋找肉體上的歡愉,自然會放松一些。

  那瘦弱的影子來到小屋不遠(yuǎn)處慢慢停了下來,他一步步的走近那扇門,腳步輕盈的像一陣微風(fēng),如細(xì)雪似鬼魅。

  屋內(nèi)的老頭正在和女子行房事,此刻正值無法控制之時,高亢聲接連不斷,對周遭之景失了度量。那扇擺設(shè)的小門悄悄打開,一道身影如鬼魅般侵入,銀白色的利刃自黑暗中出現(xiàn),精準(zhǔn)無比的落在那老頭的后頸。

  一切,終于要結(jié)束了!

  這個老頭或許就應(yīng)該如此死去,隨后在這里的女人將要迎來新的生活。她們將有嶄新的人生,盡管可能有許多女人不愿意如此。

  但,這里不是尋常的世界,寫的也不是什么戲文的故事。什么不甘受人奴役,不愿忍受屈辱而活,終于怒起反抗獲得自由之類的勵志故事。在現(xiàn)實面前也僅僅是說說而已。

  少女的刀落到了老頭的后頸之上,卻沒有與實驗中那般,破開皮肉迸發(fā)出鮮紅色的液體。

  強大的反震力道將少女擊退,瘦弱的身軀撞擊到墻面發(fā)出巨響,這間小屋震顫了一會兒,落下不少堆積的塵土。

  那柄銀白色的匕首落在少女的面前,尖端處微微沒入地板,近在咫尺。

  她只需要伸伸手就能觸及到唯一的武器,卻再無可能。剛才的那一下已經(jīng)讓她身上的骨頭斷了幾根,胳膊更是不爭氣的脫臼,實在是有心無力。

  或許是受此刺激,亦可能是再也無力堅持,那男女間的房事就此了結(jié)。老頭面色紅潤,伸手摸了摸脖頸之后,確認(rèn)無大礙時方起身。

  這一起身倒是讓那瘦弱少女意外萬分,方才那還與老頭行房事的女人,此刻已是一具干尸,面目猙獰水分盡失,干癟的不成樣子。

  老頭起身的動作也實在過于粗魯,那干癟的干尸就此攔腰截斷,慢慢化為一堆灰粉。

  人死之后,終會化為這般模樣。自古至今總有追求長生不老之人,可不少人用盡手段才讓后人知道。所謂的長生不老,只能讓人死后的軀體留存。

  眼前的老頭到底屬不屬于那極少的一部分人倒是不知曉,可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卻有著讓人難以想象的稚嫩肌膚,宛如新生的嬰兒一般。

  這一切都超出了少女的認(rèn)知,可此刻的她倒也不怎么在乎,畢竟這一切終于迎來了終結(jié),兩個人終于要從彼此的世界中消失。

  “這百余年來,你是第二個敢反抗我的人!”

  老頭十分認(rèn)真的說著,一陣黑氣自體內(nèi)鉆出,眨眼間便換上了一身黑衣。

  只見他不緊不慢的坐在了床邊,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嘴邊溢血的少女。眼神中充斥著笑意,像極了看到玩具而欣喜的孩童。

  少女沒有說話,她所做的也只有死盯著那個老頭,像望向死人的憐憫,也像極了焚燒萬物的仇恨。

  “哦!對!”老頭像是被什么提醒到了一樣,眼睛里面閃過了一道亮光,“就是這個眼神!第一個反抗我的人就是這樣的眼神,讓人興奮不已?!?p>  “不過,你比她可差的太遠(yuǎn)了!”老頭有些嫌棄的說道。

  “她可是這個村子曾經(jīng)最漂亮的少女,人人夢寐以求的追求者。不過后來,她遇到了我,我也遇到了她!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終于找到了人生的樂趣!那就是把所有的女人都踩在腳下,奴役著她們簡直是這世間最幸??鞓返氖拢 ?p>  “那你就該死!更應(yīng)該去死!”瘦弱的少女平靜的說著,到了這個時候她倒是顯得更為淡然。

  “不錯!當(dāng)時她就是這么說的!”老頭點了點頭,算是認(rèn)同她的說法。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我把全村的男人扔到她的面前,一個個殺死,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死法。有的人被砍了頭,有的人被剝了皮,還有的人被抽干了血,最后實在是不夠刺激,就用火燒了燒!

  她的那副模樣實在是太美了!看到自己喜愛的東西在面前被毀掉,卻無力阻止只能哭泣憤怒的模樣,簡直讓任何男人都把控不??!”

  老頭的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意,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只是徹骨的寒,冷酷至極。

  這是一個宣告,類似于某種罪人將要得到懲處之際的宣詞。但對于此刻來說,罪人和審判者的身份換了一次位置。罪惡的人得到了權(quán)力,他們將屠刀揮向了無辜的人。

  “可你卻和她差遠(yuǎn)了!她有著不屬于這里的美貌,也有著完美的身軀!”老頭突然憤怒了起來,他的左手在虛空中抓起,少女便感覺到一只無形的巨手在碾壓著自己全身的筋骨,劇烈的疼痛沖襲而至,黑暗再度降臨在眼前。

  鮮紅色的液體靜靜滴落,在那柄銀色匕首上畫出了小圈,老頭才放手任由那少女落下。

  “為什么沒有呢?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了嗎?”

  望著那癱在地上的瘦弱少女,老頭低語輕聲說著,雙目一片未知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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