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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不覺已春深

第十九章 童年

人間不覺已春深 含羞走 2079 2019-08-19 21:22:44

  放她到榻上,她卻還保持著精神抖擻的坐狀,其他喝醉的人一般都是一沾枕頭就睡,她倒好,像服用了五石散一樣精神興奮異常,不肯輕易入眠。

  司徒湊到她跟下,看她多多少少有些呆癡,眼瞳油亮油亮的,圓潤的額頭柔柔的散落幾縷碎發(fā),那種給人的感覺很清新,宛若初春邂逅第一支剛抽芽的嫩柳。

  司徒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嘴角的弧度一直是上揚的,沒有特意控制,就散不去這個略顯詭異的笑,他咳了一聲,打住了這個笑。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意圖不軌的。

  何千姿打了個酒嗝,竟學(xué)那沿街乞討的乞兒要飯時用的蓮花落,自己用手打著節(jié)奏,唱道

  “竹葉青,羅浮春,長安酒;

  女兒紅,橙明灑,杜康酒……”

  靈山大小姐的蓮花落表演幾人見過?真是百年也見不得。

  千姿好像覺得自己唱夠了,就不在唱了,乖乖的坐正不動,像是個等待大人表揚的小孩子,司徒看她,這是,

  他應(yīng)該摸摸她的頭,還是夸她一句‘“唱的真好”?

  于是司徒?jīng)Q定去摸摸她的頭,正摸上一鬢角,千姿突然就湊了過來,用勁有些生猛,真像個沒數(shù)的小孩子,也許想往他耳邊湊說幾句話吧,也沒顧上司徒還長了個腮幫子,眼睛就只盯著耳朵,腦子發(fā)出這個咬耳朵的指令后,千姿帶上小嘴巴沖過去,么,在司徒的腮幫子上留下了個吻,然后就,逃逸了,逃到司徒耳朵邊:“我想喝酒”,聲音軟軟糯糯的像個糯米團子,拖著長音,帶著撒嬌。

  原來這就是她想要的。還想喝酒!

  司徒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笑了,笑的次數(shù)可以是他以前一旬的總和了,也或許是一年吧。

  這么乖巧,豈有不給的道理。

  司徒遞給她一杯。

  解開攀膊的袖擺大張,何千姿做的端正,接杯子的姿勢也甚是有禮節(jié),雙手一揖,袖袍打開,接住,飲下。

  許是那晚上喝多了的緣故,千姿只喝了堪堪一半,就把自己的小手指放進去,摳摳挖挖的,舉著一片茶葉疑惑“哎?怎么酒里面還有葉子?”

  想了會,千姿這個聰明的“小孩子”,馬上就給自己的問題給出答案,“糧食酒啊,放的年頭短了,還有沒變成酒液的葉子呢,呵呵?!?p>  原來她把這茶葉當(dāng)做未發(fā)酵全的某種糧食葉子,可是誰家置糧食酒,會放上葉子。

  ……

  “阿娘,你怎么讓我喝還沒發(fā)酵好的酒啊、?會拉肚子的?!?p>  ……

  竟醉成這樣,連他是誰都忘了。

  白撿了個不要錢的閨女。

  “嗯,不會拉肚子的?!彼就秸f。

  “哦,展顏信阿娘的話?!?p>  “阿娘也喝?!闭f罷,何千姿就把自己喝過剩的半盞茶送到司徒唇邊。

  用力可真大,這家伙就是這么對待自己親娘的?

  司徒擦擦嘴巴,耐著心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方桌上。

  “和娘親說說,你怎么遇到凌越的?”

  既然便宜被占走,那就利用起來,也不枉費,做她一回娘。

  “嗯,,,那都怪你”說罷,千姿便嗚咽啜泣,淚花瑩瑩。

 ???

  “阿娘你走了,長老不喜歡我,就把我轟出府了,我沒地方去,肚子又咕咕的叫,我看著那沿街叫賣的一籠籠包子,冒著熱氣,還香噴噴的,說到這,千姿還不好意思的笑了,孩子的世界,只會記住那些讓他們印象深刻的。

  “很想伸手拿一個,可我止住了,阿娘你不是常告訴我,不能偷拿別人東西么,要用一個圓圓的方孔的石頭換,以前都是你來給的,可展顏沒有,所以不拿,阿娘,你說,展顏是不是個好孩子、?一直都很聽話?”

  這個“小孩子”說的話怎么逐漸偏離主題。

  “嗯,然后,我就遇見凌越了?!?p>  “嗯?就這樣?!边@是個什么神仙回答,或許小孩子的思維難以用大人的一套理解?

  “是凌越給你買的包子嗎?”司徒試圖帶入孩子的邏輯,試探的問了一句。

  “對呀,凌越給我買了香包,用那個石頭,凌越荷包里有好多好多,買了好多好多香包,還讓我?guī)Щ丶胰??!痹瓉砹柙娇此蓱z,給了她吃食,把她當(dāng)做乞兒了。

  “娘親要夸我,您以前和展顏說過,這種樂善好施的是好人,所以凌越是個好人,我就拉著他袍子,兜著我的好多包子,跟他回家了?!边@凌越讓她把包子帶回家,就應(yīng)該不想再多管閑事了,必是某位拉著人家不放,死活要跟人家走吧,這家伙,臉皮從小時候就這么厚了。

  “他家住在哪里呀?”

  “一個大院里,全是咿咿呀呀唱戲的?!奔由狭柙降哪且环乔把莩?,很大可能凌越就是戲子出身。

  蚊子好多,晚上睡不著,凌越就給我趕蚊子,一直等我睡著。那些男孩子總是想看看我裙子底下藏著什么,我沒藏,不給看,他們就把我往墻上推,我,力氣太小,很疼,都破了皮,出了血,凌越給我上藥,比被蚊子啃還要難受。

  司徒聽了心頭咯噔一下,沒有想到,千姿的童年是這樣走來的,心里有個地方像針扎過一般。

  “娘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千姿又湊到司徒耳邊,實在與他接觸頻繁,他也就不和這個“孩子”計較那么多禮數(shù)了,大人的東西,小孩子怎么懂?

  “有天,我看到凌越被他師傅打了,我跑去想安慰他,他卻和我說,這是他師傅賞他的鞭子,……可是阿娘你賞我的不都是飴糖,竹蜻蜓,什么的么?”

  “這個……”

  “我覺得凌越帥氣,阿娘你覺得呢?”

  終于回歸正題了。

  “不”

  千姿還沉浸在回憶中,自顧自的接著說,仿佛這個阿娘聽眾誰做都可以,說什么都行,即使不是他,她也會這么講。

  “我五歲見他時,他就比我高那么多個頭,我做夢都想長這么高?!鼻ё诉呎f還便打手勢,不知道是不是醉了沒有,如果是那個個子,凌越那時至少已經(jīng)十五六歲了,比他們大十五六歲,這么細想來,那張尚存留少年感的臉龐確實在微笑是眼角有幾乎看不清的細細紋路?!?p>  誰會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動心呢?

含羞走

我想誰都有幾件童年忘不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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