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早都嗷嗷叫好了,誰還信這是妹妹啊,肯定是相好的唄,這種隨夫出征的戲碼還沒見過呢!好新鮮??!好刺激啊!好過癮??!連牧和張幾人也似乎忘了現(xiàn)在的處境,笑嘻嘻看熱鬧。
“這真不是鬧著玩兒,聽話,你先回去,有重要的任務安排給你?!瘪R克放低了聲音。
青玉不上當,“我現(xiàn)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跟著你們去。”
“你打算怎么做?”馬克見青玉是鐵了心要跟著,只能先緩一緩,說不準過幾日軍營的生活,她就會受不了呢。
“我會寫信回去給我爹娘,現(xiàn)在我也會寫字了。你也寫一封給何老板,讓兵大哥給帶回去,你安排的事情就信里講清楚。”
“你爹娘哪里知道信是你寫的,萬一以為你出了什么大事,你就放心得下他們?”
“他們雖然不識字,但是可以找人讀給他們聽,我會寫上幾件只有我跟他們知道的事情,另外再把我身上的信物一起帶過去,我就說跟你去外面走走,反正他們也……反正只要你別泄露現(xiàn)在我們的情況就好?!?p> 馬克摸了摸額頭,覺得好頭疼,心道我也沒怎么撩你啊,怎么就跟定我了呢。
青玉已經(jīng)計謀得逞一樣,帶著笑容去登記。
征兵的人可不管,多一個人就早一點完成任務,麻溜的就給辦了手續(xù)。
馬克指一指青玉一身的紅衣服,“你這樣子……”
“我們有統(tǒng)一的軍裝發(fā)放,不會讓她穿成這樣的?!闭鞅娜艘呀?jīng)歡快地替青玉回答。
真把手續(xù)辦完,青玉還是心里堵得慌,這么大的決定,這么突然的決定,沒跟父母商量,自己就這么做了,到底是對是錯,她忍不住偷偷瞄馬克。
馬克無奈地找人借了紙筆,開始寫信,兩人各自寫好了信件,青玉從身上摘下一個小香包放在信里,馬克摸了摸身上,什么都沒帶,唯一裝的一枚金幣已經(jīng)交出去了。
將信交給送信的人,跟著兵頭去領衣服安排住處,青玉緊緊跟著馬克,寸步不離。
……
盛安城里,蒙章聽到頭目的匯報,也是傻了眼,怎么就成了這樣的局面?全部家底都打包花出去了,說好的圍獵呢!說好的碾壓呢!說好的報仇呢!我特么已經(jīng)快沒錢了??!
沒辦法,在別人的地頭上,身上湊吧湊吧還有幾十金幣,“買通他們!我知道這種征兵什么情況,這些金幣夠他們買很多賤民來充數(shù),交幾個人出來應該不是問題。趕緊去辦!”
何香居這會兒正是最忙的時候,收到信件,何成很是納悶,拆開來一看,大驚失色!
這何老頭這么大把年紀,看人看得很準,一直以來他可不僅把馬克當成他的恩人,還當成他的主心骨,要不然哪里有底氣跟聚福樓合作。
眼見出了這樣的事情,連忙叫了兒子來商量,何唐在軍營帶了這段時間也是有長進,給出了處理意見:“花錢吧,湊點錢送過去,就當讓他們在里面躲一躲,過幾日等外面安寧了再出來就是。”
說到這里忽然又想起了期限的事情,“還有三天就要出發(fā)了,大不了讓他們跟著走幾天,可惜我這次不在出征之列,不然我就可以幫忙搞定,現(xiàn)在只能送錢過去給那邊負責的人。”
“那得要多少錢?我不是怕花錢,是擔心錢不夠一時湊不齊誤了大事?!?p> 何唐琢磨了一下,“五個人的話,一個人恐怕得十金幣?!?p> 何成臉色一變,卻沒思量多久,“我這里還有些,你那里有沒有,湊一湊,不夠我再找聚福樓老板借一點?!?p> 何唐帶著錢去了兵營,城外那個。
蒙家也派人帶著錢去了那里。
兩伙人幾乎同時到達。
鄭全兩邊的錢都收了,只說跟上邊匯報,就進去軍營不再理會他們。
兩邊人等了會兒,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里面再沒有人出來回話,只好先回來等消息。
沒多一會兒,湯先生帶著消息彎腰站在韓征面前做匯報。
韓征聽完,露出感興趣的表情,“錢他們收了就收了,一路上辛苦,當酒錢了。人不能放,送上戰(zhàn)場。想得倒是美,利用我的軍營脫身,既然這么有頭腦,去戰(zhàn)場上試試吧。
你跟鄭全吩咐一下,讓他看好這幾個人,別讓他們溜了,也別隨便派他們去送死,天天閑的無聊,好容易來點有趣的事情,我們看看戲?!?p> ……
當天夜里,青玉就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營地里一個帳篷要住三十號人,都是地上隨便鋪點干草就睡,一排男人擠在一起,大夏天的,熱得跟蒸籠一般,一個個赤裸著上身,就襠里拿布頭胡亂兜著。
這種情形青玉哪里受得了,問題是外面也沒地方睡,入夜沒多久就下起了醞釀了半天的大雨。
馬克看換了一身土布軍服的青玉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一開始還期待她受不了能改變主意,后來也不忍心了,拉她進去找了個靠邊的位置拿衣服簡單鋪一下,用自己將青玉和其他人隔開。
“將就睡一會兒,這里根本不是你能呆得住的地方?!睗M帳子的汗臭味、狐臭味、腳臭味,呼嚕聲、磨牙聲、竊竊私語的議論聲,證明著馬克的說法是多么正確。
幾個人出來的時候都沒帶錢,也沒帶武器,本來就是出來乘涼的,結果遇上這檔子事。若是身上有錢,馬克自會想辦法拿錢買個獨立的帳篷住,可現(xiàn)在,他也沒招。
馬克其實也沒睡好,他總要留意青玉別被其他人占了便宜,一夜過去,第二天蒙蒙亮兩人就頂著黑眼圈爬起來。
“現(xiàn)在后悔了吧?你總不能天天熬夜不睡覺吧,一會兒我去找人,問問看讓你回去?!边@下子青玉沒有反對,實在是昨夜太痛苦了。
結果找到征兵負責人,好說歹說對方就是不同意,“登記過就是這里的兵,就要守這里的規(guī)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此事休要再提,否則軍法處置?!?p> 鄭全得了城主命令,特地吩咐過守好這幾個人,所以負責人回絕得相當痛快,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這下傻眼了。
蒙家和何香居這邊都急得火燒火燎的,馬克他們卻在里面無奈接受現(xiàn)實。
離趕赴前線還有兩天時間,鄭全帶了一百號人守著軍營,他們要負責把隊伍帶到指定作戰(zhàn)區(qū)域,然后返回。
這期間,將近一千號人的新兵蛋子必須要做好編制。
鄭全很頭疼。除了城主吩咐看好的昨天來的這幾人,其他人實在不像能上戰(zhàn)場的樣子,一個個瘦骨嶙峋,一看就是吃不上飯成天餓肚子的家伙。
常規(guī)編制十人一小隊,百人一大隊,什長、百長都要從這里面選出預備人員來。路上自然可以由他們這些人帶隊,可等他們返回以后,這幫子人還是要保持建制的。
沒辦法,只能用最簡單的法子,先挑習過武的,再選識字的,然后不夠的找身強力壯或頭腦靈活的充數(shù)。
即便這簡單的條件,能滿足其一的也屈指可數(shù)。
馬克五人倒是基本都滿足條件,一人擔任一個副百長,這也是臨時安排的職位,百長不在時可暫代百長,帶領十個小隊。
馬克本想讓其他幾人在自己隊伍里,彼此有個照應,結果又被上面駁回。
到了第三天,一千號人左右的隊伍終于出發(fā)了,除了城主的人,其余身穿布衣,手持木棍,也就是他們的武器,朝著遙遠的前線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