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緹真予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發(fā)現(xiàn)……如今的自己除了打打殺殺,好像什么都不會做了,我想做點以前沒做過的事情,或許我能在其他地方找到讓自己開心的事?!?p> “你武功厲害,也不開心嗎?”葛妍問。
紅緹真予沒有答話。
“不想說便不說了,嗯……你除了畫畫,還想要做什么呀?”
“除了畫畫……”紅緹真予喃喃低語,“其實畫畫也不是想做的事,只是想在這上面看看能不能找到開心的事情。”
葛妍見他依然未應,眼神漸漸暗了下來,她見紅緹真予又拿起了筆,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念頭,“公子不好奇我的真容嗎?”
紅緹真予抬頭,見葛妍慢慢摘下面紗,清水秀枝、百花舞后在面紗落下時瞬間成為這煦色韶光的背景板,饒是自認對女子無感的紅緹真予,在見到葛妍的真容時,都感覺心中微微一顫,尤其是葛妍加深笑容時,更是彩云皆散,婉風流轉(zhuǎn),美極了。
紅緹真予被心中的悸動整得一頭霧水,他相信自己對葛妍是絕對沒有任何想法的。
葛妍見紅緹真予重新埋頭作畫,眉眼笑意不散,她是個敏銳的人,沒有錯過紅緹真予方才眼中的波動,“公子,以前從來沒有人覺得我是一個有用之人。”
紅緹真予下意識道,“不會,你很厲害,你除了會畫畫,還會刺繡、彈琴、下棋,你會很多很多,不像我,會的只有一樣。”
葛妍低下頭,晃了晃雙腳,“以前……沒有人瞧得上我會的這些,我以為這是無用之能,沒有人會稀罕,也沒有人覺得是值得拿出來認真的東西……”
紅緹真予抬頭看她。
葛妍溫婉一笑,“公子是唯一一個欣賞我的人?!?p> 紅緹真予心覺怪異,但不知怪異在何處,“姑娘說笑了,你這么優(yōu)秀,肯定會有很多人欣賞,有很多人喜歡?!?p> 葛妍搖了搖頭,眉眼多了幾分嬌俏,她沒繼續(xù)留在這個話題上,而是問,“公子,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一句話?”
紅緹真予問,“什么話?”
葛妍轉(zhuǎn)了身,對他俏皮一笑,“公子世無雙?!?p> 紅緹真予手里作畫的筆一下子滑到了紙上,染了剛畫好的庭樹,葛妍舉步輕搖,道,“公子的藥好了,我去幫公子端來。”
——
北陸紅緹門這邊破除結界的事項已經(jīng)臨近尾聲,今夜是最后一晚,數(shù)十名修士已然完成今夜的任務,正在收功,馬任新扶起崔毅德,見崔毅德神色憔悴,于是擔憂問,“師父,您還好嗎?”
崔毅德擺了擺手,“無礙,只是耗了一天的心神,一時沒緩過來。”
馬任新緊緊皺眉,“師父,您已經(jīng)做法做了這么多天了,不能再堅持下去了,明天我來幫您做吧?!?p> 崔毅德看向馬任新,遲疑道,“師父教你的心法,你練熟了?”
“師父,您放心吧,我早已熟記于心,絕對不會出差錯的?!瘪R任新信誓旦旦道。
崔毅德緩緩點頭,“也好,明天是最后一場了,你也該露面表現(xiàn)表現(xiàn)了?!?p> 馬任新眼神堅定地點頭,“徒兒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師徒二人往休息的閣樓走去,沒走多久,就見前方站著幾個人,崔毅德拉了拉馬任新的袖子,低聲道,“那是古蒙王和古蒙王子?!?p> 馬任新點頭。
二人走近,崔毅德對其微微彎腰,“參見古蒙陛下?!?p> 馬任新抱拳行禮,“參見古蒙陛下。”
古蒙王正在教訓古蒙那,聽到聲音,只是掃了他們一眼,“嗯?!?p> 侍衛(wèi)往前一步,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崔毅德和馬任新站直身,繞過他們繼續(xù)往住處走去,馬任新回頭,在古蒙王和古蒙那身上多掃了幾眼。
崔毅德低聲提醒,“不要東張西望,那不是你能亂看的人。”
馬任新收回目光,問,“師父,您覺得古蒙國怎么樣?”
崔毅德一手由馬任新扶著,一手揉著太陽穴,有些疲倦道,“北陸除了祁閔兩個大國,其他小國都差不多,沒有什么差距,不過古蒙國民風比較開放,你應該會更喜歡那里的環(huán)境?!?p> 馬任新還是回頭再看了兩眼,“……哦?!?p> 崔毅德眨了眨疲倦得有些難以睜開的眼睛,“任新啊,師父還是那些話,北陸十一國,祁閔兩國對賢者和才人的要求極高,你是無緣的,至于剩余九國,除了你原本待的淮國和昊光陽那小子待的金貝國,其余你可以隨意選擇,挑中哪個了,告訴師父,師父可以出面幫你一把,但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p> 馬任新眼神糾結,“師父,您說四秦國和古蒙國哪個更好?”
“各有各的好,主要看你自己。”
馬任新又回頭看了一眼,最后咬牙道,“師父,那就四秦國吧,我要去四秦國發(fā)展?!?p> 崔毅德點頭,“四秦國……挺好的,挺好的……”
馬任新低頭看著白發(fā)蒼蒼的崔毅德,內(nèi)心暗暗起誓,絕對不能辜負師父的一片苦心。
第二天清晨,馬任新早早收拾好東西,意氣風發(fā)地站在崔毅德平時施法的位置,由于各國對此次破陣極為重視,因此每日開始前,都會前來察看一番,這天來的是四秦王,他走了一圈,最后站到馬任新面前,馬任新心里有些緊張,精神上更不敢懈怠。
“你是崔大師的徒弟吧?崔大師呢?”四秦王背過手問,他后面跟著的四個護衛(wèi)看起來很是兇狠,
馬任新強行壓下心中的緊張與不自在,“我?guī)煾干眢w不適,將工作交予了我?!?p> “哦?”四秦王上下打量馬任新,“你?行嗎?”
馬任新點頭,“放心吧四秦王陛下,要是不能做好,我?guī)煾甘墙^對不會把事情交給我來做的!”
四秦王看著精氣神十足的馬任新,贊賞地點了點頭,“好,那就不要讓我們失望了。”
馬任新抱拳,“是!”
紅緹門的防護結界已經(jīng)非常弱了,修士們稍一試探便知,然而即便如此,修士們也不敢有分毫懈怠。
姜永儀和閔業(yè)站在閣樓高處看著下方的玄朗光影,神色各異。
“我有一惑,不知閔王可否為我解答?”姜永儀道。
“姜太子請講?!?p> 姜永儀看著下面的修士道,“之前有人與我說,這神門的結界非神門之人無法破解,如今下面的修士與神門毫無聯(lián)系,又為何能解?”
閔業(yè)輕輕一笑,這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溫煦柔和,“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神門之人來破神門之物確實更為方便,但玄門術法相生相克,只要存在,便有聯(lián)系之法,只要有聯(lián)系,能對接得上,便能攻克,正如紅緹門布下的是最強的防護結界,下面的修士習的是普通的破解之法,原本是金字塔頂端和底端的存在,正是因為二者之間有了感應,才能探尋到這破解之機?!?p>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