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太子府之后,關了真的日子過得十分“保守”,整整一個月,除了姜永儀和大風小風之外,沒有人見過他真人,他平日也很活躍,常出門,就是一出門就要戴面紗、坐步輦,哪怕是與姜永儀出門,去很近的地方,他也絕不選擇除步輦以外的出行方式。對此,姜永儀感到十分無奈。
“我說,了真,吃飯的地方就在對面那條街,就我兩,步輦就不坐了吧?”姜永儀站在太子府門口,無語地看著面前的步輦。
關了真撩開窗簾,瞪他一眼,“穿女裝的又不是你!”
姜永儀:“……”
這平靜的日子繼續(xù)維持了十多天,而后,二人迎來了第一個難題。
“我母妃要來了?!苯纼x對關了真說。
姜永儀的母妃是當今姜國皇帝最受寵的貴妃,也就是棠妃。
這下,饒是關了真有多么不自在,此時也得出來見見光了。
本來姜永儀還有些擔心關了真應付不了,但當他看到關了真故作羸弱地撐在桌上并咳了幾下的時候,他安心了。
棠妃從一進門就一直審視關了真,其眼神之尖銳,直令關了真汗顏。
“一點大家風范都沒有,便是沒有,至少不是啞的吧?”棠妃冷哼道。
姜永儀討好道,“母妃,了真身體虛弱,加上這兩天喉嚨又不舒服,您多擔待些?!?p> 關了真默默抿了口茶。
棠妃看著關了真,越看越不開心,但她看向姜永儀的時候,眼神還是會變得很溫柔,“儀兒,母妃不反對你找自己喜歡的女子,但是妓女的身份不干凈,你還是盡早棄了吧,否則你父皇知道了,一定會不開心的。”
姜永儀不假思索道,“不,母妃,了真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棄了她的。”
關了真一口茶水毫無形象地噴了出來。
棠妃大驚,又被關了真不雅的動作搞得心頭窩火,“胡鬧!”
姜永儀眼神堅定地看著棠妃。
“叫太醫(yī)!”棠妃氣地站了起來。
姜永儀也站了起來,“母妃,了真只是賣藝,從未失身,再說,我可以賜給了真新的身份,讓他擺脫原來的身份,不會有人知道的。”
棠妃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姜永儀,“儀兒,你是要氣死我嗎,這等女子怎配得上你啊?!”
姜永儀往后退了一步,彎腰請求,“母妃,我心向了真,非娶不可,希望母妃成全?!?p> 棠妃氣極,“你,你,她,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
姜永儀斬釘截鐵道,“千真萬確?!?p> “唉!”棠妃揮袖,“儀兒啊……唉,你怎知她的身份不會被你父皇知曉?你父皇要是知道,不論她是不是懷了孩子,他都不會允許當朝太子去娶一個娼妓的!”
“我知道,母妃放心,除了我們幾個,沒有人會知道了真原來的身份。”
“母妃知道你有手段,把那溫柔閣除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碧腻Z重心長道,“但是儀兒,你該清楚,現(xiàn)在是敏感時期,有些事,能不做就不做,你知道母妃的意思嗎?”
“知道,母妃放心,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就好,切記三思后行?!?p> “是。”
“至于這孩子……”棠妃看了一眼關了真的肚子,“算了,母妃不管你這些事了,你能處理好就好?!?p> 由于棠妃不愿多看關了真幾眼,因此飯都沒吃就走了。
姜永儀送走棠妃后,回來就看見關了真支著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孩子你生還是我生???”
姜永儀哈哈一笑,“我生?!?p> ——
房間的窗戶大敞,微涼的晚風帶著陣陣花香吹入房中,沁人心脾,然而身處如此舒適的環(huán)境,關了真卻難以入眠。他正坐在床邊,呆愣愣地看著窗外那漫天繁星。
“呃……”突然,他感覺胸口有一股悶氣提了上來。與往常一樣,他很快調(diào)整好氣息,盤腿而坐,運功療傷。
“我猜,你修煉了邪術?!苯纼x突然從窗口冒出頭來。
關了真緩緩睜眼,眼中的暗潮漸漸歸于平靜,他轉(zhuǎn)頭看靠在窗口上的姜永儀,“這么晚還沒睡?來我這里干什么?”
“晚嗎?”姜永儀算了算,“現(xiàn)在差不多也才十點吧,換作以前,這個點正是開嗨的時候?!?p> 關了真收回目光,繼續(xù)閉目,“找我何事?”
他住得偏,姜永儀的房間離這里也不近,因此他肯定姜永儀是有意過來的。
姜永儀從窗外爬進來,“我還是好奇你的身份,了真,你還是和我說說你的情況吧。”
關了真深呼吸一口氣,停止運功。
“我雖然不是武學之才,但身邊高手如云,見的也多,我敢肯定,你不是普通人。”姜永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風也跟我說過,你是個高手?!?p> 關了真睜開眼睛,眼里有幾分疲憊,“是個普通人就好了?!?p> 姜永儀搬了張凳子坐在他面前,“了真啊,我對你可是十分坦誠的,你可不能對我見外?!?p> “你真想知道?”
姜永儀堅定點頭,“當然。”
“要不……你猜一下?”關了真的陰郁轉(zhuǎn)瞬即逝,興致盎然地看著姜永儀,“讓我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姜太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博學?!?p> “嗯……”姜永儀上下打量他,“給我點線索?!?p> “比如說,最近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
姜永儀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在姜國境內(nèi)?”
關了真搖頭,“不是,在北陸那邊?!?p> 姜永儀眉頭一蹙,“北陸……”
姜永儀擁有在南陸最大的情報網(wǎng),這是他當年奪得太子之位的一大助力,后來,他將情報網(wǎng)的發(fā)展重心往北陸傾斜,遺憾的是,他努力多年,卻一直沒能真正深入北陸的重要領地,獲取的情報大多也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信息。
“我對北陸的了解有限,知道的不多。”
“北陸離你確實有些遠。其實就是北陸帝國和北陸神門那點事?!?p> “哦?”姜永儀稍加思索,緩緩道,“聽聞北陸帝國,特別是北陸祁國和閔國這兩大帝國近來與北陸的神門發(fā)生了很大的沖突,你指的是這件事嗎?”
關了真點頭,“是?!?p> “北陸帝國勢力之大,勝過北陸大部分的神門,近年因與神門不和,祁、閔兩國還除去了大部分的神門,如今還能與祁國和閔國抗衡的也就剩下青夜門、紅緹門,左意門和天門這四大神門?!苯纼x不露痕跡地觀察關了真的神色,“聽說從去年開始,祁、閔兩國就試圖拉動其他北陸帝國,想要拿下這四大神門中的一方,以示威望,但由于這四大神門過于強悍,至今不受帝國的任何威脅?!?p> 關了真若有所思地點頭,“嗯……”
“紅緹真予。”姜永儀看著關了真,念出了這個名字。
關了真抬眼看他,微微挑眉。
姜永儀微微勾唇,“我猜對了?北陸四大神門之一,紅緹門的少主,紅緹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