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碰瓷
大概估算了一下,收入應(yīng)該很可觀?
伯鐘忽然扯了她袖子一下,悄悄說道:“長姐,九姑來了?!彼麄円呀?jīng)知道朱九姑和自己家的輩分關(guān)系了。
元寧冷冷說道:“為長不尊,她算什么九姑!不許理她!”
這一片果林是朱九姑眼看著一點(diǎn)點(diǎn)成長起來的,一夕之間易主,如何不心疼?
所以她經(jīng)常偷偷摸摸過來看情況,因?yàn)楦裢饬羯?,并不曾與元寧和伯鐘碰面。
不料這一次不巧,正好雙方碰面。
朱九姑見姐弟倆的眼神都掃過來了,也就不繼續(xù)在那邊藏著了,昂首挺胸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咒罵:“夭壽哦!好好的果子都給摘了!”
她交付果林的時候,樹上都已經(jīng)開始坐果,桃子則早就摘完了。
那時候,放眼望去,樹上累累垂垂都是果子,可現(xiàn)在呢,至少少了一多半!
她走到元寧跟前,深吸一口氣,故作慈愛,耐著性子說道:“大丫,你年紀(jì)小,不懂事,九姑不怪你,不過做事可沒有你這樣做的。好好的果子你干嘛都摘了?這么多果子都沒了,總不能是鳥雀啄的吧?”
她看見元寧姐弟倆做了幾個稻草人,所以果林里的鳥雀不是很多。
元寧淡淡一笑,“林子是我們的,我們怎么處置也是我們自己的事,就不勞你老費(fèi)心了。”
朱九姑忍著氣說道:“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九姑不是看你不懂,特意過來指點(diǎn)指點(diǎn)你?你年紀(jì)小不知道心疼,我卻心疼得很呢!這果林你知道費(fèi)了我多少功夫才養(yǎng)好的?”
元寧眼睛一斜,“是啊,就因?yàn)槲覀兡昙o(jì)小,所以你才紅口白牙,滿嘴瞎話!我都打聽清楚了,當(dāng)年這一片果林是我爹娘辛辛苦苦刨坑,一棵一棵種上的!
“為了買樹苗,我們家一年都沒聞過肉味!當(dāng)初這里就是一片沙地,為了能種樹,我爹娘也不知下了多少辛苦!
“結(jié)果呢,就因?yàn)槟慵乙活^瘟豬,你就把我爹娘的心血全都搶走了!你現(xiàn)在還有臉跟我說這果林是你辛辛苦苦做起來的!”
當(dāng)日她沒提這事兒,是因?yàn)檎f得太多族里反而會覺得她故意博同情。
朱九姑老臉一紅,一陣心虛,卻不肯示弱,大著嗓門吼道:“再怎么說,這林子也是在我手里長起來的!要是沒有我澆水施肥除草,這片林子早就長瘋了!”
“呵呵,”元寧冷笑兩聲,“怪不得人家都說馬不知臉長,牛不知角彎!”
朱九姑被氣的頭上都要冒煙了,伸手指著元寧:“你你你……你個毛丫頭!你眼里還有長輩嗎?”
“做長輩的愛護(hù)晚輩,疼惜晚輩,那自然是好長輩;那些為老不尊的,甚至仗著輩分肆意欺負(fù)弱小的,根本就不配做長輩,哪里值得人尊敬!
“這也是我好脾氣,若是我脾氣臭一點(diǎn),見到這樣的人一次,就該朝她身上吐一口唾沫!”
朱九姑氣了個倒仰,“好你個丫頭片子,沒人能制住你了是不是?”
她揚(yáng)起巴掌就沖著元寧扇了過去。
元寧并未躲閃,卻在巴掌落在臉上之前,順勢一倒,就倒在了地上。
她摔得很有技巧,專門往草多土松的地方摔,看起來摔得很重,卻一點(diǎn)都不疼。
伯鐘原本一直都攥著拳頭在一旁,因?yàn)殚L姐在說話他不好開口,此刻看到長姐摔倒,一聲尖叫,先去看元寧的情況。
元寧在朱九姑看不到的角度沖著伯鐘伸了伸舌頭,伯鐘會意,站起來就一頭朝著朱九姑撞了過去,“你把我長姐打暈了!你賠我長姐!”
那一瞬朱九姑是懵的,她覺得自己沒打著人啊,但是沒打著的話,人怎么就倒了?
伯鐘撞過來的時候,猝不及防,她被撞了一個趔趄,肚子生疼,伸手去抓伯鐘的腦袋,但伯鐘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學(xué)精了,一撞之后,立刻往旁邊跳開,抓了根棍子囫圇揮舞著,大聲叫道:“我跟你拼了!”
朱九姑哪能想到這兒??!冷不防就被打了好幾下,趕忙連蹦帶跳躲閃。
伯鐘嘴上還不饒人:“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三老太爺,請他老人家給我們做主!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好,反而來找我們的麻煩了!是看著我們一幫小孩子好欺負(fù)是吧?
“我告訴你,我長姐要是有點(diǎn)什么,我就去把你們家的鍋給砸了!”
“瘋了!”朱九姑往后退去,“你這娃子瘋了!我不跟你們這樣的小孩蛋子一般見識!”一邊說著,奪路而逃。
伯鐘還在后頭追了一陣,朱九姑踉踉蹌蹌,摔了好幾下。
伯鐘也不敢笑,在后面扯著嗓子又喊又叫。
很快,朱九姑就跑沒影了。
伯鐘轉(zhuǎn)身回來,路上還扯了幾片酸草葉子潤喉?;貋砜吹皆獙幰呀?jīng)站起來了,便笑著問道:“長姐,你怎么會想到這樣的法子?”
元寧淡淡說道:“伯鐘,你要記住了,跟講道理的人才能講道理,跟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那就是你傻了。
“朱九姑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下三濫,對付這種人當(dāng)然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法子了。”
伯鐘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她,“長姐,我發(fā)現(xiàn),爹娘沒了之后,你變了好多……”
“能不變嗎?”元寧嘆氣,“以前爹娘在的時候,我也是個孩子,家里這些大事小情也不用我操心。爹娘沒了,我就是一家之主,所有事情都要我來管……”
伯鐘眼眶一紅,“長姐,我……”
“不用多說啦!”元寧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你們都是懂事的弟弟妹妹,帶著你們,再辛苦也是甜的。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撇下你們不管的。
“你瞧,咱們現(xiàn)在有這么一大片果林,等過一兩個月,果子能摘了,就能換錢了……我說過,我會帶著你們過上好日子,這可不是空話?!暗乩锏钠r麻也能換不少錢,等年底,咱們先做兩床褥子,一人扯一身新衣裳。讓別人也瞧瞧,就算咱們沒有爹娘了,也是能把日子過好的一家人!”
“嗯!”伯鐘眼含熱淚,用力點(diǎn)頭。
元寧心里很明白,她靠改變了形狀的水果賺錢,頂多也就是維持兩三年,兩三年后別人也學(xué)會了這種法子,她就不能賺大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