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的歌舞升平,也在影響著各路州府。
天下二十三路遞上來的折子,各個都是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
趙禎覺得自己能算個中興之主了吧。
所以,今天趙禎破天荒的帶著后宮一應(yīng)貴人們,看了一場電影。
在汴京影院的天字第一號貴賓房內(nèi),何墨陪著趙禎看完了一部《三少爺?shù)膭Α?p> “不錯,江湖兒女的日子別有一番滋味?!壁w禎開著玩笑:“要是朕出生在尋常百姓家,那說不定就會成為江湖兒女。”
“官家說笑了,這江湖兒女的日子也并非電影中那么愜意?!焙文f道。
趙禎笑著搖頭,這個話題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他并不在意,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何愛卿,你還記得自己下山的時候是哪一年嗎?”
何墨想了想,回答道:“微臣記得是天圣十年?!?p> “到如今快十個年頭了吧?!?p> “回官家,九個年頭。”
趙禎點點頭,繼續(xù)說道:“九個年頭,你還未成家,怎么?是沒遇上中意的小娘子嗎?”
啥玩意?何墨有些懵逼,這趙禎是幾個意思?
“當然,你家中也無長輩,自然是沒人催你。”趙禎沒理會愣在一旁的何墨,自顧自的說著:“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就直說,朕也學一回戲文里,替你賜婚?!?p> 好家伙,這就要賜婚了。何墨哪里還敢讓趙禎開口說下去,當即說道:“官家,微臣早已心有所屬,只是尚未婚娶而已?!?p> 趙禎知道何墨說的是洪九,其實何墨身邊的人,趙禎早就派人查了個底朝天。
“你說的意中人,是洪九吧。”
何墨難得有些臉紅,回答道:“正是?!?p> “那你為何拖著不娶她?”
趙禎的問題問住了何墨,是啊,為什么不娶洪九?是洪九不夠好嗎?是洪九不夠漂亮嗎?是洪九不夠懂他嗎?
不,都不是。
洪九操持著一家子四口人的生活,還要管著汴京影院的賬務(wù)。每天何墨到家,不管多晚都有一碗熱茶相迎。
洪九很漂亮,笑起來眼睛里就像有繁星閃爍,可看著何墨的時候,她的眼眸之中,只有何墨一人。
洪九很懂他,有時候兩個人不用說話,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可何墨呢?一直忙著拍電影、拍電視,就連陪洪九的時間,也是忙里偷閑擠出來的。
“洪九已經(jīng)二十有六了,你能拖下去,她能拖下去嗎?”
趙禎的話,徹底點醒了何墨。
沒錯,不能再這么拖下去了。
…………
趙禎起駕回宮,在回去的路上,一旁伺候的太監(jiān)忍不住問道:“官家既然要撮合何墨,為何不下旨賜婚呢?”
“何墨為人聰慧,只是有時候太過于專注一事,提醒他一下就足夠了。”
太監(jiān)恭維道:“官家仁厚?!?p> 趙禎卻說道:“你可知朕為何看重何墨?”
“奴才不知?!?p> “何墨辦事,朕不用操心?!?p> 什么意思?太監(jiān)有些不明白,趙禎接著說了下去。
“都說朕富有四海,大宋富庶??沙ッ磕甑臍q貢之外,還有多少銀子留在府庫?范希文是個能臣吧,包拯也是能臣吧,夏竦也不差吧,朝中文武大臣也各個都是人杰??伤麄冝k事呢?一開口就是幾百萬貫,幾十萬貫的。而且動輒上奏寫折子,今天不是我說你,明天就是你罵我?!?p> 趙禎一邊說著,一邊將眉頭皺緊。
“朝堂之上越來越像西市口的菜場了,黨同伐異之風見長?!壁w禎邊說邊搖頭:“朕其實知道,他們都不容易,可人力有盡時,朕只能東剩一點,西挪一些,維持罷了?!?p> 太監(jiān)在一旁趕緊寬慰趙禎:“官家不易,奴才們都是知道的,朝堂上的大人們也是知曉的?!?p> 趙幀擺擺手:“不用你說這些寬慰的話,朕都知道。只是感嘆何墨此子,原本一個小小的草市鎮(zhèn)給他一經(jīng)手,竟然建起了十萬人的城池。還只花費了不到百萬貫。若是人人如此,朕也不用為銀錢煩惱?!?p>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沒有趁機上奏攻輒,準確的說,何墨在朝堂上沒有黨朋,沒有樹敵。”
趙禎想到了什么,補充道:“王德那幾個老糊涂不算。”
由此可見,何墨在趙禎心目中的地位,何止是一個生財童子。
就拿趙禎答應(yīng)給何墨的一百萬貫來說,如今的草市鎮(zhèn)早就能變成草市城了。
在汴京幾近處多了一座護衛(wèi)的城邦不說,去年還給汴京的三司提供了近八十萬貫的賦稅,就這一年都足以回本。
更別提何墨給皇室的分紅。
這幾年來,何墨無論是電視節(jié)目,還是世博會,又或者其他的東西,都少不了一份給內(nèi)務(wù)庫的分紅。
所以原本不怎么富裕的內(nèi)務(wù)庫總算有了些存銀。
別的不說,因為分紅這件事,宮中上上下下的宮女和太監(jiān)也都念著何墨的好,他們年節(jié)時也能多分好幾貫錢。
這也是何墨安身立命的所在,哪怕有人說他是閹黨太監(jiān)之類的話,他也只是一笑而過。
…………
白虎橋的家里,依舊是敞亮干凈,何墨已經(jīng)好久沒有動手幫忙做過家務(wù)。
看著洪九正在晾曬衣服,何墨走了過去,從背后抱住了洪九。
“別鬧,曬衣服呢?!?p> “沒鬧,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何墨說的真切,洪九卻不怎么在意:“說什么呢,哪有苦不苦的,日子不是過的挺好的?!?p> 洪九曬衣服的手有些發(fā)紅,應(yīng)該是剛才洗衣服時太用力了。
“以后洗衣服就交給浣衣婆子,幾文錢的事,別傷了自己的手?!?p> 洪九發(fā)現(xiàn)何墨的古怪,轉(zhuǎn)過身來:“你今日說話怎么好生古怪,到底怎么了?再說了,浣衣婆子洗出來的衣服能干凈嗎?她們都是隨便拿水一沖,用腳踩幾下就打發(fā)了?!?p> 何墨看著洪九的臉,柔聲的說道:“我有什么古怪的,正常的很,就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p> “什么事?”
“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