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墨與洪九逃亡的時候,院子里的廝殺已經落下了帷幕,地上躺著三個黑衣人,兩個都已經沒了氣息,唯獨剩下的一個眼神渙散迷離,離死也不遠了。
花刺青拎著一個包袱,明顯比他身后背的大出不少。這包袱里都是黑衣人辛辛苦苦偷來的東西,準確的說,是何墨這幾個月來賺的錢。
花刺青毫不在意的把這個包袱扔給了猴子:“看看有多少?!?p> 猴子打開包袱掃了一眼,里面大多都是銅錢,還有不少十貫、二十貫的交子。
“哥哥,這些有兩百貫多了?!焙镒痈吲d的拎著包袱,這時候他手臂上的刀傷也不那么痛了:“有了這筆錢,我們還真能去過富…………?!?p> 猴子突然感覺一陣劇痛,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的長刀:“哥哥……為……為什么。”
花刺青面無表情,仿佛殺死自己的小弟跟隨手拍死一只蒼蠅沒什么區(qū)別。猴子想用手抓住花刺青,問問他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可自己渾身無力,最后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兄弟,光憑這些錢還不能過上好日子?!被ù糖鄵炱鸬袈湓诘厣系陌び昧ε牧伺模骸傲鶢敿业目杀冗@包袱里的多多了?!?p> 花刺青來何墨家之前還去過一趟青幫六爺的家,宰了六爺全家七口人,拿了無數的金銀細。要知道這位六爺在青幫多年,攢下來的身家可比何墨豐厚多了。
花刺青之所以會來何墨這里搶一票,一來是想除掉知道自己行蹤的猴子,二來嘛也有出氣的成分,青幫不讓老子動他老子偏要動。
只是眼下四周的鄰里已經點亮了燭火和燈籠,不遠處也傳來嘈雜的人聲。顯然現在不是繼續(xù)找何墨行蹤的時候,只能先逃出去再說。
花刺青臨走前惡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痰:“呸,狗屎。”
此刻的何墨完全不知自己院子里的廝殺已經結束,他帶著洪九兩人不停的往大路走去,靠近那些有光亮、有人的地方,直至天色漸亮時何墨才跟洪九兩人折返回家。這時候的白虎橋已經是人山人海,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斷有議論聲傳來。
“這是得罪誰了?死了四個,怎么回事?有誰知道嗎?”
“我就說住這屋的人平日里東跑西跑,準不是個好東西,這四個估計是來尋仇的吧。”
…………
你一言我一語的,何墨聽著就煩,這些閑言碎語都快能湊齊一本書了。索性就壯著自己長的高大,硬生生的擠了進去。何墨跟洪九兩個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看見有兩個捕快站在自家的家門口,再三確認何墨是這間屋子的租客后才放的行。
走進院子,地上的四具尸體嚇的洪九尖叫連連,何墨也十分不好受。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優(yōu)秀青年,哪見過這樣野蠻血腥的場面,又不是3D電影里的場景,這可是活生生的四具尸體。
“何墨,剛問過主人家了,你確實是租在這兒的?!币粋€捕頭模樣的官差走過來,看了一眼何墨微微皺眉:“跟我們走一趟吧?!?p> “為什么公子要跟你們去府衙,你們不去追賊人嗎?”何墨還沒開口,一旁的洪九反倒是弱弱的說了這么一句。
捕頭皺著眉頭跟洪九說道:“官府辦案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出了人命官司要過堂審案?!?p> 倒不是官府有明文規(guī)定,只是這天剛亮就出來辦差心情難免不爽,所以何墨就自認倒霉吧。
何墨沒覺得有什么,在現代只要派出所立案都要去一趟做個筆錄什么的,他就打算跟著去一趟??珊榫艆s極力反對,拉住何墨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朝捕頭說道:“捕頭大哥,我們家昨夜進了賊人一晚上沒休息好,行行好就讓我們休息一會。”
洪九的求饒起了作用,那捕頭點點頭說道:“行吧,準你們休息半日,到時候我再來找你們?!闭f完之后,掉頭喊仵作去處理尸體。
等看熱鬧的人群散去,捕快們也一一離去,只留下何墨跟洪九兩人望著一地狼藉外加幾灘血跡的家。
“我他媽是招誰惹誰了?在我家院子里殺人我就不說什么了,他媽把老子辛辛苦苦攢的錢搶的一分不剩,你們是屬貔貅的嗎?好歹留口飯錢啊?!?p> 何墨突然神經質的大喊大叫,嚇的洪九有些發(fā)抖。
“公……公子……你沒事吧。”
“呼~”何墨深呼吸了一口:“沒事,就是煩悶的很,喊出來好受多了?!?p> “對了,洪九妹子,你剛才為什么不讓我去官府,家里東西被偷了報官不對嗎?”何墨岔開話題問道。
“公子,那些官差辦事都是要收錢的,你不給錢他們不會替你辦事的,反而會把你關起來?!?p> “關起來?”
“嗯。”洪九點點頭,不理會驚訝的何墨,繼續(xù)說:“以前我們府上有事要官差出面,管家每次都會去賬房支幾貫錢?!?p> 何墨有些自嘲的說道:“這么說來,我還得謝謝那幾個官差,放我一馬。”
倒不是何墨運氣好,而是這屋子早就被那幾個捕快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沒有找到什么值錢的東西。捕頭估計一戶糟了災的人家沒什么油水,就懶得在何墨這里浪費時間。
要說運氣背,最背的當屬黑衣人三兄弟這一伙。他們原本就是專業(yè)干溜門撬鎖的勾當,每次犯案都講一個規(guī)矩:拿錢可以,不傷人命。自從盯上何墨以后,隔三差五來這里蹲點盯人,前前后后策劃了半月有余,卻不曾想在動手的當天半路殺出一個花刺青。他們能找誰說理去?閻王爺嗎?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會,卻不曾想竟然又有一個捕頭帶著幾個人找上了何墨。
“喲,何公子,這是怎么了?”
來的捕頭顯然是認識何墨的,應該是看過露天電影的觀眾。
何墨強撐起苦笑也不言語,只是將洪九往身后一拉。剛才的捕頭不認識何墨還好,突然來一個認識自己的,何墨總覺得來著非善。
“嘖嘖,真是糟了災了,馬上就快過年了真晦氣?!蹦遣额^明顯話不對心,口里說著晦氣,臉上卻笑的很開心:“對不住了何公子,人命關天,勞煩跟我們走一趟吧?!?p> 說完壓根就不給何墨開口的機會,直接過來兩個捕快壓著何墨就走。
洪九剛想追上去,那捕頭一個踏步攔了洪九:“小娘子,別讓兄弟們難做下狠手,乖乖在家等著公子?!?p> 這一等就是天黑時分,直至月掛樹梢頭,院子外才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