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看著洪九沉默不語的樣子,何墨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得,看你這樣子,沒少挨你們夫人打吧?!?p> 洪九點點頭:“夫人讓人把我拖到外堂拿鞭子抽我,可我沒說出小娘子跟許公子的去向,你要信我?!?p> 何墨頓時對眼前的這個丫頭有些好感,都傷成這樣了還記得不出賣隊友。
“我肯定信你,不過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洪九伸出自己的雙手,手上布滿著的水泡和傷痕,讓何墨一個成年男性都覺得疼。
“夫人把我關(guān)在柴房,非要我說出小娘子的下落,否則就把我活活餓死。”洪九自嘲的笑了笑,喝了口水繼續(xù)說下去:“好在柴房的角落里有把銹斷了的柴刀,白天怕出聲驚動別人,我只敢在晚上磨門鎖,就這樣磨啊磨,總算把門鎖給磨開了?!?p> 洪九頓了頓,仿佛前幾天的日子很遙遠(yuǎn)一般:“我趁著晚上沒人偷偷跑了出來,再后來就遇見了你?!?p> 何墨是真的開始心疼洪九了,一個女孩子經(jīng)受這樣的打擊,試問他一男的或許也扛不住,可洪九口中說出來卻輕描淡寫,著實讓人心疼。
“既然逃出來就好,那你還有什么打算?”
“打算?”洪九愣愣地想著這兩個字,突然淚眼婆娑,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落。這不怪洪九,她一個弱女子從小生長在洪府,如今突逢變故逃難而出,談何打算二字。
“別哭了,別哭了。”
何墨心軟見不得人哭,開口安慰道:“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這院子還有另一間空房,你先住下明天我去和房東說,把那間房也租下來?!?p> 洪九努力的想要止住哭泣:“多謝公子,可……可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
“你都這樣了,難不成我還收你錢?畢竟相識一場,總不能看著你流落街頭吧?!?p> “我一定會找份工,早日還租金的?!?p> “租金不用操心,你先安頓好,這幾日不要出門,免得給洪府的人看見?!?p> 洪九點點頭答應(yīng)道:“嗯?!?p> 院子里另一間空房也不是現(xiàn)在說住就住的,布滿了灰塵,沒有一天的收拾別想住人。所以為了避嫌,這個晚上洪九是睡在柴房里的。
原本何墨是打算自己睡在柴房里的,可洪九硬是不聽勸,非要抱著一張被褥去睡柴房。說是哪有主人家睡柴房,客人睡床的道理。
第二天醒來,何墨就看見洪九已經(jīng)在收拾房間了。
“公子,醒了?!?p> “嗯,醒了?!?p> 何墨有些驚訝的看著洪九:“你這手……能吃的消嗎?”
“不礙事的,小時候吃苦吃慣了?!?p> 何墨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找到了房東租下院子里的另一間房。于是就這樣,洪九在在白虎橋的這間尋常小院里住了下來,何墨也算是把整個院子都租了下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洪九住進(jìn)白虎橋的同時,花刺青正大口大口地喝著悶酒。
“哥哥,別再喝了,吃口菜墊墊肚子。”
花刺青一把打開小弟夾過來的魚肉,大聲呵斥道:“怎么,你也想管俺?連吃酒都要管俺不成?”
“哥哥,小弟怎么敢呢,只是擔(dān)心哥哥的身子。”
“擔(dān)心個屁。”
花刺青夾起一大塊魚肉,毫無形象的啃著。他這段日子過得實在憋屈,剛看上何墨這頭肥羊,從馬三手里硬搶過來,還沒下手呢上頭就來了命令讓他別動何墨。
“哥哥,六爺可是……”
“屁的六爺!”花刺青摔碎酒碗,朝著小弟怒吼:“俺就不服他六爺?!?p> “可漕幫幫主的女兒……”小弟欲言又止。
花刺青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冷冷的瞪了一眼小弟:“漕幫小娘子的事跟俺無關(guān),知道不。”
小弟被盯的發(fā)怵,木訥的點點頭:“知道了,哥哥?!?p> “這狗屁京城是待不下去了,得想辦法弄他媽的一票?!?p> 花刺青胸中的晦氣實在是難以揮灑,原本自己的日子過的多瀟灑,可現(xiàn)在呢?區(qū)區(qū)一個青幫管事長老都敢壓他一頭,真的是個人都可以欺負(fù)他。
“那哥哥打算去哪兒?”
“隨便哪兒,反正俺不打算在這兒受鳥氣?!?p> “可兄弟們都聽六爺吩咐,怕是不能跟哥哥走?!?p> 一談起六爺花刺青氣就不打一處來:“那群狗娘養(yǎng)的東西,也不想想平日里是誰給他們飯吃?!?p> 花刺青猛的抱起酒壇子仰頭而盡,大喊一聲:“快活!”
“啪”
酒壇子被摔成了碎片,花刺青的眼中卻泛起了光芒,朝著心腹小弟說道:“猴子,這么多兄弟里唯獨你對俺忠心耿耿,如今有一場富貴,你可敢跟俺一同去拿?”
花刺青口中的猴子也被這話激起了血性,當(dāng)即回應(yīng)道:“哥哥,刀山火海小弟陪你一起?!?p> “好。”
花刺青高興的拍了拍大腿:“俺們要干就干票大的,俺打探過,姓何的那小子不會功夫。等夜深了俺們乘機(jī)溜進(jìn)去,到時候劫了他的錢財,俺們就不住汴京了,去別的地方過過土財主的癮?!?p> 猴子有些猶豫,他們這些街頭的小混混,又是在天子腳下,最多也就是打打群架、敲敲竹杠。猴子又是專修第三只手的扒手,一聽花刺青要去做刀頭舔血的劫匪,心中就打起了退堂鼓。
“大哥……這……”
“怎么?你怕了?”
花刺青面色平靜地看著猴子,一只手則摸上了腰間的短刀,要是聽到猴子有半個不字,哼哼……
猴子跟隨花刺青許久,自然知道花刺青的為人,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趕緊答應(yīng)道:“行,就聽大哥的?!?p> “哈哈哈,好兄弟?!?p> “那大哥,幾時動手?”
“不急,俺還有件事要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