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秦想和安蔚當面把話說清楚,但安蔚始終避而不見,只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畫畫。
正好時至秦所在的籃球隊即將赴橘城參加比賽,組織隊員集中訓練,時至秦趁機每天都到體育館揮灑汗水,很少停下來休息,因為只有淋漓的汗水能帶給他片刻的暢快感。
這幾天也把安荃給累壞了。他既要參加球隊的訓練,順便開導時至秦,又要勸安蔚別鬧分手,百忙之中還得抽空傾聽江雋南的訴苦。
然而距離心中所愛最遠的那個人,偏偏也是他,安荃。
又結(jié)束了一天的訓練,隊員們都精疲力盡,教練請大家吃火鍋。
席間香氣四溢,歡聲笑語不斷,時至秦則默默地喝著酒,坐在一旁的安荃攬住了他的肩膀,“別喝多了,傻子?!闭f完還撈了時至秦喜歡的牛肉到他碗里。
“蔚蔚這幾天都沒有出門嗎?”時至秦看了一眼安荃,放下酒杯,夾起牛肉。
“聽傭人說,她一整天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偶爾到客廳擼擼狗。我每次到家想跟她聊聊,沒說幾句她就說困了要睡覺?!?p> “喂,你們兩個在干嘛?說悄悄話嗎?還勾肩搭背的,太不像話了吧!”話音落下,哄笑聲響起。
“我去你的!”安荃拿起一疊辣椒,倒進了隊友的碗里。
“好了好了,別鬧了,時候不早了,大家應該也都吃飽了吧,回家好好休息,明天還得訓練?!苯叹毧戳丝词直恚呀?jīng)是晚上八點半了。
走出餐廳,一陣涼風襲來,令人倍感愜意。
時至秦感受了一下,看向安荃,“我們?nèi)ズ_叴碉L吧。”
安荃覺得海邊主要是情侶散步的地方,兩個大男人尤其是兩個大帥哥一起去海邊吹風實在是很奇怪,可是一想到時至秦還在失戀中,可憐兮兮的,就勉為其難地陪他去了。
他們在海邊走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前方陰暗處,有幾個流氓似乎在糾纏著一個女生。
“美女,一個人很無聊吧,別裝了,一起玩玩嘛。”
“我不要,你們放開我,不然我就喊救命了!”
“你喊啊,我們又沒對你做什么,別人只會覺得你在欲拒還迎。”
男子笑嘻嘻地抬起手想摸女孩的臉,可是還隔了十幾公分,手就被截住了。他皺著眉頭,抬起頭一看,是一個高大的男人,面色如墨。
雖然有些膽戰(zhàn)心驚,但他還是硬著頭皮,“你......??!”
清晰的骨折聲響起,男子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他還沒反應過來,又被踹在地上,剛想爬起來,胸口就被踩住了。
“你是不是想死?!”男人擰起劍眉,又狠狠地在他的肋骨上踩了一腳。
男子噴出一口血,“??!大哥我錯了,我沒對她做什么......”而男人仿佛沒有聽見,又一腳把他踹進了海里。
另外幾個人早就嚇得面色慘白,慌忙求饒,“大哥,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我們......”
“現(xiàn)在才知道錯......”男人冷笑著扣上其中一人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已經(jīng)太晚了?!?p> “大哥,不要......”另外幾個人魂飛魄散,只好跪下了。
女孩見狀,急忙拉著他,“算了,他們也沒把我怎么著,別把事情鬧大了。”
男人回過頭,看了女孩一眼,松開了手,那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們,給她磕頭道歉?!?p> “小姐,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罪該萬死......”幾個人跪在地上,搗蒜似的磕了好幾個頭。
“好了好了,沒事了,你們走吧?!鄙屏嫉呐⒂谛牟蝗?,想讓他們快點離開。
“還不快滾!”
“馬上滾,馬上滾!”
幾人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把同伴從海里拖起來,倉皇離開了。
空氣恢復了寧靜之后,男人走近了一步,仔細打量著女孩,“小姐,被嚇到了嗎?”
男人的嗓音一直是低沉無溫度的,只有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才稍顯柔和。
“他們真的沒把我怎么樣,反而是你,嚇到我了?!?p> “嗯,那下次我下手輕一點。”
沉默了幾秒之后,女孩咬著唇,抬頭看他,“我不是讓你走嗎?你怎么沒走......”
女孩本身就是溫柔如水的性格,十年來,從未對他發(fā)過火。
可是剛才,她破天荒地發(fā)了脾氣,要他走,說她不想看見他。
男人頓了頓,“我得保護你?!?p> 他并沒有走,而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幾十米的地方,默默注視著她。
淚水在女孩的眼眶慢慢積蓄,“你這算什么嘛......”
男人瞬間就慌了神,手足無措地,“小姐,你別哭,都是我不好,我錯了......”
年丞鈞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安蔚哭。
“除了道歉,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我......”
“蔚蔚?!笔煜さ纳ひ繇懫?,安蔚抬起頭,安荃和時至秦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她慌忙擦了擦眼淚,“哥,至秦?!?p> 安荃皺起眉頭,看向年丞鈞,“你怎么回事?我妹被流氓糾纏半天了你才過來,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安荃心中本來就有些不滿,又見到妹妹滿臉淚痕,就以為由于保鏢的失職,她被那群流氓嚇壞了。
“少爺,對不起......”
“哥,你別怪他?!卑参导泵ν焐习曹醯氖直?,“是我不讓他跟太近的,因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那你哭什么,我的傻妹妹?”
“沒,沒什么?!?p> “車呢?”安荃又問道。
年丞鈞指了指車的方向,“在那里。”
“阿秦,你倆應該有話要說吧,我先去車上了?!卑曹鯖]等他倆回答,就帶著年丞鈞走了。
空氣瞬間安靜了。時至秦一直凝視著安蔚,安蔚只好先開了口,“至秦......”
“為什么都不肯跟我見面?”
“對不起?!卑参档拖铝祟^。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究竟做錯了什么?”這個問題,時至秦想了幾天也沒想通。
“沒有,你真的很好,只是感情的事,說不清楚的。”
時至秦低下頭看著眼神飄忽的安蔚,沉默了一會兒。
“明天我就要去橘城比賽了,二十號下午三點回到荔城。如果你回心轉(zhuǎn)意,就來機場接我。”
安蔚抬起頭,望著時至秦真誠而堅定的眼神,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幾天我和阿荃都不在,你別一個人到處亂跑?!?p> “嗯,知道了。”
“不早了,回家吧?!睍r至秦送安蔚到車邊,替她拉開車門,“拜拜,我等你?!?p> “拜拜?!?p> 時至秦站在原地,直到車駛出視線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