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身強力壯的守衛(wèi)們?nèi)缟剿扑隈R車的四周圍成一圈不可撼動的銅墻鐵壁。
四人慵懶著身子,恣意地或坐或倚,好不舒服。
偶爾風乍起,吹亂了素錦印花的帷裳,于是——
在守衛(wèi)的縫隙中,便悠然跑進一絲若有若無的煙火之氣。
“哇,你們看那一面面畫扇——當真是栩栩如生啊!”
笙蕪一臉愜意,醉在酣暢淋漓的舒暢中,眸子若翦水秋瞳,波光盈盈。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看向慕容軒和蕭隱。
“不許去。”慕容軒早已看透笙蕪的小把戲,聲音平淡如水,又絲毫不容反駁。
“大師兄,可我真的很喜歡~”見慕容軒油鹽未進,笙蕪立馬轉(zhuǎn)移陣地,搖著蕭隱的胳膊不放,楚楚惹人生憐。
蕭隱臉上犯難,但笑意卻絲毫未減,安慰道:“外面現(xiàn)在還很危險,等到了皇城,你要多少咱們便買多少?!?p> 大師兄一向?qū)鲜彴僖腊夙槪舨皇菙鄶嘈胁煌?,蕭隱絕不會拒絕。
笙蕪撅了噘嘴,眼波微轉(zhuǎn),輕輕地地掀開帷裳,聲音甜軟地像彩虹味的云一般,“墨楓,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蕭隱的笑意淺淡了幾分,如指尖在古琴上輕點,變化的不動聲色。
“笙蕪姑娘,有什么事嗎?”他低著頭,刻意保持著疏離的客氣。
她抿了抿嘴,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輕輕頗動,”你去幫我買個畫扇吧?!?p> 墨楓一臉正色,轉(zhuǎn)向慕容軒的方向,恭敬地等著指示。
慕容軒眼底泛起一層漣漪,淡淡道,“他們不會以一個下屬作要挾,你若是不怕,便去吧。”
墨楓頓了頓,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不知姑娘喜歡哪個?”
“哪一個都好?!甭曇糨p若蜻蜓點水。
“姑娘請稍等。”
語罷,墨楓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后已輕不可聞。
笙蕪的視線也隨之越飄越遠。
????如此情形,安念暗道不妙——
原來,笙蕪只拿大師兄當做大師兄而已。
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心有所屬,心里必定五味雜陳吧。
安念不敢看蕭隱,甚至不敢看向他的方向。
她怕目睹那一雙超然物外的眼睛蒙上一層憂郁,也怕那對輕微淡雅的朗眉憑添惆悵。
笙蕪看墨楓的眼底燦若星辰,她是真的喜歡他。
可…大師兄也是真心喜歡笙蕪呀…
愛而不得,果真是件麻煩的事。
若笙蕪和墨楓真的互生愛慕,表明心跡,大師兄該耗盡多少的無奈與不舍。
想想心中便涌過一陣一陣的酸楚。
笙蕪的柔夷突然松開,小臉紅的像彤彤的蘋果,轉(zhuǎn)過身來正襟危坐。
不大一會兒,墨楓的聲音便朗然傳來,“笙蕪姑娘你的扇到了。”
“好?!斌鲜徯Φ孟褚欢渚`開的紅蓮,只是把手輕輕伸了出去。
霎時間又像觸電般伸了回來,只是手上多了一把畫有野草繁花的合歡扇。
乍看畫的毫無章法,野草縱橫,滿目盈盈。
雖給人一種勃勃生機之感,卻總覺太過張揚與顯目。
細看才驚覺手法之精妙——
草生于破巖,而又勢如破竹,正值風起草被打散的歪歪斜斜,于縫隙之處依稀可見天上斑駁撒下的光暈,隱隱地映在地上。
而且——
那些最勁拔最高的草,都是向陽而生的。
笙蕪笙蕪,旨在像野草一般茂盛地生長
難道墨楓?
也懂她的名字嗎?
她的柔指輕輕感受著畫扇的每一處精妙,細微的文理都深深印在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翩若驚鴻。
誰讓她外表古靈精怪內(nèi)心卻細膩的非比尋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