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睿沒有絲毫遲疑,也許是因為醒來沒有喝水,他的聲音有點沙?。骸班牛??!?p> 閔西里放下咖啡,看著他認(rèn)真的問道:“官司是我要打的,現(xiàn)在也是我要撤訴,你一直幫我忙前忙后的,會不會覺得我太任性?”
“其實你這個程度,算不上任性。反而是你一直這樣覺得,是考慮了太多了?!迸犷Uf道:“我覺得你就是太懂事兒了,你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兒嗎?”
閔西里被這個問題問住,若說自己干過什么出格的事兒,可能就是差點毀了自己的夢想吧。
“沒有?!?p> 果然不出裴睿所料,閔西里雖然從小沒什么人管,但正是因為這樣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反而格外的高。
看來是時候帶她去做一點出格的事兒了?!爸罢f帶你去玻璃廠玩兒,明天吧。”裴睿問道:“你能給自己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嗎?”
確實,從回國到現(xiàn)在,她幾乎每天都在忙事情。如今決定撤訴,哈日圖熱格那塊地也拿了回來,實在沒必要再糾結(jié),可以松一口氣了。
“裴睿,你是從什么時候就這樣忙的?”閔西里怕他誤會,又解釋道:“我是說我繼承的遺產(chǎn)和你們家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都有那么多的事兒要做。你們家那么多的生意要管,你怎么管過來的呢?”
閔西里知道,裴睿哪怕是沒有去公司一直在家里陪自己,也沒有真的松懈。自己睡覺的時候,他在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的。早上自己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做好了飯,似乎永遠(yuǎn)不會睡覺似的。
“其實我家的生意并不是我在管,主要是我大姐。她負(fù)責(zé)決策,我負(fù)責(zé)維護(hù)她的決策。要說是從什么時候開始,24歲還是25歲?記不清了?!迸犷Uf道。
他那時和祁禮騫現(xiàn)在差不多大,就開始背負(fù)家族的利益了。閔西里驚訝的問:“那不是剛好畢業(yè)嗎?”
“對啊。不過家里沒有人了,我不撐著也沒有辦法?!迸犷K坪醪惶肜^續(xù)這個話題,問道:“你餓了嗎?想吃什么?”
“你覺不覺得我的琴聲有氣無力?它早就在說我餓了??上銢]有聽見?!?p> “原來這琴聲真是叫我起床的……”裴睿有些假裝抱怨:“我難得有睡過頭的時候啊。”
“?。课覇柫藠W叔,他說很隔音的?!遍h西里有些心疼他,自己看著那琴很喜歡,所以一時技癢,想著書房在走廊盡頭,應(yīng)該不會打擾到他的:“擾你清夢,對不住啦。要不你再回去睡會兒?”
裴睿將手放在她的頭頂,他的手掌大而溫暖,西里微微縮了縮脖子抬頭看他。并沒有躲。
“睡什么睡,還得給你做早飯呢?!迸犷7畔率?,帶著她往樓下走去。
閔西里跟在她身后下了樓,看裴睿系上圍裙問她:“想吃什么呢?”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要是再挑剔就過分了?!遍h西里坐在吧臺邊兒,看他從冰箱里取出了雞蛋和西藍(lán)花。
“玉子燒吃嗎?”裴?;仡^,看見西里正在拍他,竟然不注意的笑了起來。
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閔西里還是大方的摁下了拍攝鍵:“好啊?!?p> “你剛才拍的圖記得發(fā)給我啊?!?p> “啊?”西里本來只是拍著玩兒,問道:“你發(fā)微博?”
“嗯。我好像還沒有做飯的照片。留作紀(jì)念?!迸犷.?dāng)初學(xué)做飯是因為閔西里,如今真的得償所愿,甚是滿足。
閔西里笑道:“那你做你的,我給你多拍幾張,湊個九宮格?!?p> 西里拍了很多張,從鏡頭里覺得裴睿的眼睛好看、手也好看。西里拍了幾張他的背影,真是挺拔可靠。讓她十分安心。
她一張張翻看著自己拍的照片,感嘆著:“裴睿,你真好?!?p> 裴睿站在吧臺的另外一邊,端著迅速做好的玉子燒給她,開了個小玩笑:“我是不是抓住了你的胃,就抓住了你的心?”
閔西里用叉子將一塊玉子燒送進(jìn)嘴里,雞蛋的味道裹著蔬菜,可口開胃。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裴睿并未開動,他喜歡看西里吃他做的東西,她吃得很少,有時候食量小得讓她覺得還不如自己十歲的時候。不過看她又吃得很開心,吃東西的唇也十分好看。
“噠——”西里的叉子從手里滑落掉到了地上滾到了裴睿的腳下。
佯裝鎮(zhèn)定的將自己盤子的叉子放到她的盤子邊兒:“吃吧?!?p> 閔西里眼神飄忽得不知道往哪里看,真的聽話的拿著叉子將玉子燒往嘴里送。
裴睿彎腰撿起地上的叉子,轉(zhuǎn)過身去洗了。
西里迅速的將最后一塊玉子燒塞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囫圇咬了兩口還未吞下就說道:“我吃好了先去公司了!”
裴睿洗叉子的動作很慢,專心的擦過之后自己又回到吧臺前,看她牛奶都沒喝就提著黃色的長裙倉皇逃竄,還差點撞到了捧著花進(jìn)門的奧叔。
“閔……”奧叔還未打招呼,就見她開著車跑了。抱著懷里的薔薇,問裴睿:“這閔小姐是有什么急事嗎?跑這樣快?”
裴睿吃著自己做的東西,覺得是他目前為止手藝的巔峰,咽下之后也沒有給自己另外做一杯咖啡,而是將就西里沒動的牛奶喝了兩口。
“可能是公司有急事吧?!?p> 奧叔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其實他剛才在窗外就看見了,那扇靠餐廳的落地窗透亮得藏不住一點秘密。拆穿他:“我剛看她臉紅得跟番茄似的,還以為你偷親了人家呢?!?p> 裴睿慢條斯理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到了洗碗池里,開著水但是并沒有打算去洗,將圍裙解下走到奧叔面前接過他手里的薔薇花:“奧叔,碗你洗,我上樓了。”
奧叔看他抱著花上了樓,自己無奈的系上圍裙,挽起袖子一邊洗碗一邊自言自語:“得,看破不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