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律師撓撓頭,另外取了一個杯子給李律師泡了茶:“師傅,你這就冤枉我了。除了卷宗上有的東西,我還是做了點功課的。比如我知道閔小姐的媽和小祁總的爸,好像是青梅竹馬。卻不知道她媽怎么想的,嫁給了當(dāng)時在祁家做中層管理閔達兼。”
李律師最是見不得他這種吊兒郎當(dāng)?shù)膽B(tài)度,恨鐵不成鋼的又給了他背兩巴掌:“什么這個的媽,那個的爸。是夏藝和祁安?!?p> 年輕律師退后揉著背,嬉皮笑臉對他師傅說道:“你聽聽,名字就很般配?!?p> “除了八卦還有沒有其他內(nèi)容?”李律師吹著滾燙的茶,挨著茶邊小心的喝了一口。
“夏藝的爸是經(jīng)濟學(xué)博士,祁安和夏藝都是他的學(xué)生,雖然祁安家本來做外貿(mào)的那幾年就發(fā)展得比較好,但是以夏藝的才情是配得上的,她做投資很厲害,聽說畫畫和法語都很不錯。后來祁安娶了妻子,夏藝也結(jié)了婚,夏藝婚后不久夏博士和妻子就出車禍死了,死后夏藝就將自己的婚前財產(chǎn)全權(quán)委托給祁安,聽說閔達兼也沒什么意見,哪怕后來夏藝消失,也沒有見閔達兼去找過祁安將那幾個酒店要回來?!蹦贻p律師摸著自己的下巴,將心中的問題拋給了師傅:“你說怎么會這么巧?”
空穴來風(fēng)、捕風(fēng)捉影的事兒向來被大眾津津樂道,何況又是這樣窮小子干掉高富帥,喜得富家女的故事。若幸福還好,一個童話故事,但是夏藝和閔達兼顯然是個悲劇,悲劇的力量就是容易傳播,然后各種添油加醋和編纂,最后哪怕事實不是那樣,別人不在意。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故事。
李律師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知道你小子怎么想的,當(dāng)年也有不少媒體和大眾說閔達兼謀財害命吃絕戶,不過警察都調(diào)查過了,兩起事件確實是意外?!?p> “真是意外?那他運氣也太好了吧!”年輕律師又覺得自己這話有失偏頗,補充道:“那他干嘛要把唯一的親生女兒送往國外?還這么多年不管不問的。我聽說祁安對她倒是比親爹上心?!?p> “這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他們家親戚?!崩盥蓭熡趾攘藥卓诓?,設(shè)身處地站在閔達兼的立場想了想,問年輕律師:“你說,你要是閔達兼,知道自己女兒要起訴自己,還背靠著裴睿這么大個靠山,你會怎么做?”
“畢竟是家事,肯定是私了啊。其實我覺得這個官司我們的勝算有六成的。畢竟還是為閔小姐爭取了不少的東西,難就難在哈日圖熱格那塊地,閔達兼自己又不開發(fā),為什么對這塊地如此執(zhí)著?!?p> 李律師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大腿上,茅塞頓開:“小董!你可以??!”
那被叫做小董的年輕律師這下吃了痛:“師傅!我可是肉做的。痛啊~~”
李律師起身拿過自己的包,又把他的包扔進了小董的懷里,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笑道:“小董,你可真是我司的吉祥物??炷蒙蠔|西,跟我走一趟?!?p> “???去哪兒啊?”小董一臉懵懂,雖然有些疑慮,但是還是拿上了衣服跟著師傅出了門:“師傅,到底是我在問你啊,怎么巴巴講了半天全是我在說。你也跟我講講閔小姐吧……”
從律師事務(wù)所里出來,西里和裴睿上了車,拿出一直在震動的手機,看見王恩恩又給她發(fā)了鏈接,一大堆鏈接后面是一條語音,閔西里點開之后,王恩恩的聲音傳了過來:“姐姐,你說不理不理吧!這謠言越來越嚴(yán)重了!可怎么辦呀?”
閔西里根本就沒有點開看里面的內(nèi)容,看個標(biāo)題和截圖就知道了,無非是她與閔達兼的官司,還有她和裴睿、祁禮騫的花邊新聞。和當(dāng)紅明星五花八門的熱搜比起來無甚新意。
宋司倒是從副駕回了頭,脫口而出:“怎么會!”然后想起他上次已經(jīng)和幾個新媒體公司打了招呼的,怎么還有關(guān)于她的八卦。看到裴睿給他的眼神,雖然沒有責(zé)怪,但是他知道裴睿一挑眉就是動氣了。
宋司訕訕的笑:“這些媒體怎么會這么過分!”
在閔西里看來,裴睿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什么特別的起伏:“給我看看?!?p> 西里將手機給他,裴睿拿在手里卻翻過來看見手機殼上的四個大字“家財萬貫,你愛不起”,西里自己看見也笑出了聲兒:“恩恩給的,一定讓我用?!?p> 宋司先是忍著,癟著嘴角想要壓制住自己想笑的沖動,奈何沒有壓制?。骸肮??!?p> 就連那個近乎透明的胖司機都跟著宋司笑了起來,不過他并沒有笑出聲,怕丟了飯碗。
宋司笑完收得極快,為掩飾自己剛才失心瘋的行為他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轉(zhuǎn)過頭去安靜的坐在副駕上,感受著裴睿刀子似的眼光穿過車座直戳他的脊梁骨。
“下次我給你買一個新的?!迸犷Uf道。
閔西里其實心里想著說“不用不用”,但是被宋司那么一笑,裴睿這個小心眼肯定要對號入座了。點了點頭,笑得有些像小狐貍:“好吧,那……不要帶字的。”
裴?!班拧绷艘宦晝?,算是同意了,這才翻看著王恩恩發(fā)來的消息。
點開第一個,依舊是閔西里與祁禮騫的合照,之后夾雜了一張他自己的,不過也是之前王夕照畫展的舊圖,無非是看圖說故事,說閔西里傍上了裴睿之后一腳踢了祁禮騫。又暗含裴睿包養(yǎng)閔西里,用了“金屋藏嬌”這樣的詞。不過對于照片裴睿還是比較滿意,這偷拍拍得兩個人很是登對。
除了這樣的花邊新聞,還有閔西里家的家事,極其離譜說閔西里怕后媽馮靜生下兒子,危害自己的利益,所以要打官司先下手為強。免得以后竹籃打水一場空。
之后就是一些閔西里七七八八的偷拍照,甚至還有她與提督去琴行的照片。
“你去琴行買琴?”裴睿問得好像只看到了那一張圖似的。
閔西里“啊?”了一聲兒,湊了個腦袋看他點開了一張她和提督去琴行的照片:“嗯,琴壞了,拿去修一修?!?p> “我就奇怪你怎么沒有帶琴過來?!迸犷⑹謾C還給了她,問道:“要處理嗎?”
西里搖了搖頭,心里知道馮靜的手段,她愿意花這份錢出個氣,就讓她花吧:“嘴長在別人身上,我不能逢人就澄清。再說了,宋司都已經(jīng)處理過一次了,越刪越引發(fā)他們的好奇心。算了……”
閔西里想到了裴云音,哪怕是裴家如此家大業(yè)大,行業(yè)內(nèi)如此賣面子給他們,緋聞與爭議也從未停歇。如果說閔西里的新聞只不過是調(diào)味劑,那么裴云音離婚的消息,才是重磅炸彈過后的廢墟,塵埃如柳絮一般鋪天蓋地,只要你是個現(xiàn)代人,哪怕你不關(guān)心,也避免不了“裴云音”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