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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畫之長(zhǎng)歌行

第三十六回 從來情深多微賤,自古貪婪少良知

江山如畫之長(zhǎng)歌行 彭城子弟 3000 2019-08-17 20:11:39

  那車夫喜形于色,兩眼發(fā)光,只覺嗓子干癢,咽了一口涎沫,發(fā)出“咕?!甭曧?,連忙低下頭去。

  齊天拿起筷子,正待挾菜,突聽傾城“哎喲”一聲,向自己打了一個(gè)眼色,軟在地上。他雖不明就理,可人家的意思,顯要自己依照無虞,只得跟著倒下。

  那車夫吃了一驚:“兩位這是怎么了?”近前搖晃著兩人身體,不見反應(yīng)。他又等了一陣,突然將拇指搭在食指上,扣成一圈,伸進(jìn)嘴里吹了一個(gè)唿哨。

  哨聲清越,遠(yuǎn)遠(yuǎn)傳送出去。過了片刻,從西邊馳來三匹駿馬。

  當(dāng)先一人五旬左右,身材高大,半白的胡須在風(fēng)里飛揚(yáng),別有一股威嚴(yán)的氣度。左邊一人二十五六歲,五短身材,肌膚結(jié)虬,甚是壯實(shí)。

  右邊卻是一個(gè)二十出頭的少女,相貌平平,打扮卻極為花哨。翠綠羅鞋,寶藍(lán)裙子,粉紅的外套,不僅臉上抹著胭脂,連鬢邊也插了一朵小紅花。

  那車夫滿臉喜色的奔了過去,牽住那少女坐騎的韁繩道:“阿花,你也來了?!蹦墙邪⒒ǖ纳倥Φ溃骸肮矌煾缱龀梢还P大買賣?!?p>  那中年男子躍下馬背:“事成了么?”那車夫笑道:“喝了成師叔的‘七日醉’,就是天塌下來,怕也喚不起身?!?p>  那叫成師叔的男子,拍了怕那車夫肩膀道:“干的好?!蹦擒嚪蚬溃骸叭處熓宓拿钏?。答應(yīng)侄兒的事,還望您老別要忘了?!?p>  另一個(gè)青年慌忙下馬,急道:“師傅難道真要把師妹許給一個(gè)車夫?”那叫成師叔的喝道:“自古英雄不問出身,車夫怎么了?”

  那青年憤憤不平道:“瞧他那副長(zhǎng)相,哪里配得上師妹?”那車夫相貌別的倒還妥當(dāng),就是一個(gè)酒糟鼻子宛若歪梨,紅得好似烘爐中燒烤出來,實(shí)在難以讓人恭維。

  成師叔道:“我輩江湖人士,一言既出,豈有更改之理?你要有本事,能拿五千兩下聘,我自也將阿花許配予你?!?p>  那青年漲紅著臉道:“師傅你這是在……在賣女?!蹦浅蓭熓迥恐袃垂庖婚W,喝道:“放肆?!狈词忠徽?。

  那青年不敢躲閃,只得硬著頭皮承受,“啪”的一聲脆響,臉頰浮出四條血紅的指印。那成師叔道:“過去瞧瞧銀票在誰身上?!?p>  突然背后一個(gè)聲音笑吟吟的道:“不用瞧了,銀票在姑娘懷里揣著,是你們過來???還是姑娘送去?”

  那車夫霍然轉(zhuǎn)身,只見不僅傾城俏生生的站著,就連齊天也坐了起來。他睜大眼睛,好似見了鬼般,滿臉不可思議。

  那成師叔鐵青著臉:“怎么回事?”傾城從一只荷葉雞上,撕下一條腿來,抓在手里咬了一口,咀嚼道:“你還不明白,當(dāng)然是你那寶貝女婿和姑娘串通好了請(qǐng)君入甕?!?p>  那成師叔臉上青筋暴起:“許木,你這小賊,好大的狗膽?!睆难g取下一卷軟鞭,沉碗一抖朝他頭頂抽去。

  那叫許木的車夫,直嚇得魂飛魄散,低頭疾閃,急叫道:“成師叔,我是冤枉的。”傾城接口道:“要不虧得你將迷藥掉包,以你成師叔的迷藥,豈能人喝了還活蹦亂跳?”

  許木啞口無言,那“七日醉”的藥酒,自己明明親眼所見,她倆一飲而盡,至于如何無事,實(shí)是匪夷所思?

  那青年本來妒火中燒,這下怒火攻心,兩火相交,連頭頂都要冒出煙來,厲吼一聲,一招“猛虎跳澗”撲上前去,缽頭大的拳頭,虎虎生風(fēng)的向許木背心擊到。

  許木就地一滾,爬到阿花腳下,拉著她褲腳,哀求道:“阿花,瞧在我們感情的份上,快幫我求求你爹?!?p>  阿花退后一步,冷冰冰的道:“許師哥還請(qǐng)自重。我爹爹將我許配給你,那是受你蒙蔽,事情現(xiàn)已水落石出,自無繼續(xù)的道理。你我清清白白,說感情這話,豈不糟蹋我一個(gè)大姑娘家?”

  許木心中氣苦,不由語塞。他對(duì)阿花一往情深,要不也不至甘犯幫規(guī),將傾城身懷巨款的消息,告密成師叔伙同下藥。哪知機(jī)關(guān)算盡,不僅功敗垂成不容于眾,連著阿花也都翻臉無情。

  那青年聽阿花撇清干系,精神大振,吆喝一聲:“許木,你這叛賊,拿命來?!弊笙ヒ欢?,右腳使招“掃堂腿”,掃向許木腦袋。

  許木心如死灰,滾身一個(gè)“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大聲道:“想要小爺?shù)拿?,看你有沒本事?”

  那青年只道許木要殊死相搏,不求傷敵,急忙使招“烏龍盤打”,嚴(yán)防以待,誰知許木轉(zhuǎn)身,疾奔而去。

  那成師叔喝道:“小賊,往哪逃?”微一抖手,軟鞭飛去,鞭梢凌空一卷,彎成一圈,套住許木脖子。他向上一抬,釣魚收桿般,許木百多斤的身子竟被提了起來。

  那青年飛身上前,抓住許木足踝,單手一甩,將許木砸在地上,一腳踩在他胸口,正待使力。

  傾城順手將啃剩的半只雞腿擲了過去。那青年聽見風(fēng)聲“颯颯”,顯然夾帶內(nèi)勁,急忙跳開。

  雞腿去勢(shì)不衰,正中阿花那匹坐騎的左眼。那馬眼珠迸裂,長(zhǎng)聲嘶鳴,撒開蹄子,狂奔而去,轉(zhuǎn)眼間跑的沒了蹤影。

  傾城搓著手上的油膩,搖頭道:“真沒勁,姑娘還以為有一場(chǎng)熱鬧好瞧,剛來點(diǎn)興致,就草草收?qǐng)??!贝蛄恐R天道:“你喝了藥酒,怎也沒事?”

  齊天一頭霧水:“那酒有問題?”傾城道:“我看不是毒藥,想著作戲要真,就沒提醒你。好在你還挺見機(jī)的,知道配合我?!毕肓艘幌氲溃骸爱?dāng)是你服了‘白澤丹’,百毒不侵,倒害我白為你擔(dān)心一場(chǎng)?!?p>  齊天好奇的道:“你是怎么瞧出破綻來的?”傾城道:“一個(gè)趕車的,月薪二貫銀子,姑娘賞他十兩,不顯得高興也就罷了,連一次支付一百三十多兩的薪金,似也沒有多少歡喜,這不很奇怪么?”指著許木鼻子:“更奇怪的是,你瞧那么大一個(gè)酒糟鼻子,居然說酒量淺,鬼才相信?!?p>  齊天順指望去,只見果然好大一個(gè)酒糟鼻子,不由汗顏無地:“多虧你心思縝密,要不差點(diǎn)又著了道?!?p>  傾城大大咧咧的道:“那些迷藥既然奈何不了你,就沒有我,對(duì)付這幾個(gè)下三濫,想也綽綽有余。只是虧得姑娘一番好心,白白喂了狗?!饼R天不解的道:“我明明見你喝的干凈,難道也服過‘白澤丹’?”

  傾城白了他一眼:“你以為‘白澤丹’是菜市場(chǎng)里的白菜么?那點(diǎn)雕蟲小技,既被姑娘識(shí)穿,難道還能奈何得了我?!饼R天知她詭計(jì)多端,定是偷偷服過解藥,遂不再問。

  阿花吃吃的道:“爹爹,你聽……聽見沒有?”那成師叔黑著老臉:“你爹我又沒聾?!?p>  阿花道:“那我們真的錯(cuò)怪許師哥了,”那成師叔臉色更黑,好似密布的烏云,隨時(shí)都可以擰出水來。

  許木滿腹委屈的爬起身。他被那青年砸得七葷八素,至今頭昏腦漲,渾身骨疼,不由更添怨恨,指著傾城與齊天罵道:“兩個(gè)奸詐小人,害得小爺好苦?!?p>  傾城悠悠的道:“姑娘的脾氣,早已告訴過你,這人自尋死路,閻王爺也勸不住?!?p>  那成師叔沉聲道:“事已至此,兩位識(shí)相一點(diǎn),乖乖把銀票交出,說不定老夫一發(fā)善心,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p>  傾城冷笑道:“看你們師叔相稱,當(dāng)是門派中人,用此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怕人恥笑?!?p>  那成師叔義正言辭的道:“兩位綁架楊家二公子,勒索錢財(cái),老夫路見不平,替天行道,有何下流之有?”頓了一頓,語重心長(zhǎng)的道:“看兩位年紀(jì)輕輕,當(dāng)是誤入歧途,只要迷途知返,交出銀票,老夫保證既往不咎?!?p>  傾城問齊天道:“你相信么?”齊天道:“此事說來,其錯(cuò)還在你我?!毕蚰浅蓭熓宓溃骸斑@位前輩,關(guān)于勒索一事,其中另有隱情,并非你所想像那般。您老打抱不平,固然讓人可敬,但就下藥的手段,只怕有欠光明?!?p>  那成師叔面不改色:“老夫暗里下藥,將兩位迷倒,實(shí)是一片好心,怕兩位善財(cái)難舍,抗拒之下,誤傷了二位?!?p>  傾城嘆了口氣道:“這些欺騙小孩子的話,以你的智商,想是深信不疑了!”見齊天不答,顯是默認(rèn)了。她心念一轉(zhuǎn),掏出布包解開,將那一疊銀票,抓在手里道:“多說無益,銀票就在姑娘手上,有本事自個(gè)來取?!?p>  那成師叔輕聲嘆道:“既然姑娘執(zhí)迷不悟,那老夫只有勉為其難了?!蹦乔嗄甑茏訒?huì)意,闊步上前,探爪往傾城手里的銀票抓去。

  傾城一個(gè)彈腿,踢向他手臂。那青年變抓為拳,直擊而下,砸在對(duì)方小腿,只聽“喀嚓”一聲,傾城摔倒在地,抱著小腿蜷成一團(tuán),大聲慘叫,瞧這情形顯是將她腿骨擊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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