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后,我將戚遠的手甩開。
“你帶我來這兒干嘛?”
“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嗎?”
我心里很清楚戚遠所指何事,卻依然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這里就是我家,我還要回哪兒?”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p>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想要與他逞那口舌之快,大概是為了要掩飾我現(xiàn)在極度不自信的心情,讓自己可以有多一點點的安全感。
“你還在介意姬瑤,是嗎?”
那晚,天意的話讓我想了很多,我好像都已經(jīng)說服自己要好好待在戚遠身邊,不去介意姬瑤的存在。可面對戚遠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會在乎,我不想要一個心里沒有我的人,更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只希望我愛的人也能夠全心全意地愛著我。
“是!我介意!我介意她的存在!介意你和她的過去!介意你心里還有她!介意你忘不掉她!介意你們之間經(jīng)歷的一切!介意……”
還沒說完,戚遠便把我攬入懷中,我越是掙扎,他便抱的越緊,過了片刻才將我松開。
“傻丫頭,你根本就不用介意。”
“你也覺得我就是姬瑤,姬瑤就是我嗎?”戚遠沒有回答?!澳闶潜壁ど仙瘢晌也皇翘熳骞?,我叫顧青九,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你明白嗎?我不是她。”
“我明白。”
我的鼻子有些發(fā)酸,“你根本不明白!從你見到我第一眼開始你就覺得我是姬瑤對嗎?因為愛她,所以你把我留在身邊,你對我好,也只是想彌補她為你生祭赤羽令,對嗎?”
“我們一起到禹州那晚我才完全恢復記憶,又何來見你第一眼便將你認作是她?”
我細細回想了那晚的場景,戚遠陪我買燈時便有些不對勁,再想想浮魅宮中浮湘所言,想來,他應該也未曾騙我。
“那也沒有辦法否定你愛她的事實,這是我親耳聽到的?!?p> “好,那我便再說一次。北冥此生唯愛姬瑤一人,但戚遠此生,唯愛顧青九一人。”
我又驚又喜又害怕,“那……你是北冥,還是戚遠?”
“你想知道答案嗎?”
我怎會不想,可我還是害怕,怕我聽到的不是我所期待的,那豈不是失望更多。
“算了,你還是不要說了。我還要回去招呼客人,先走了?!?p> 越過戚遠之際,他將我拉了回來,還未等我反應,便有一種軟軟濕濕地感覺。戚遠吻了我,我好似被點了穴位一般,楞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他允吸著我的雙唇,霸道又溫柔。
“現(xiàn)在知道了嗎?”
我的眼淚徹底失去了控制,“戚遠,你能不能對我壞一點、殘忍一點?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現(xiàn)在全被你毀了?!?p> “什么決心?離開凌霄谷,離開我?”
我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戚遠輕輕一笑,“那現(xiàn)在還走嗎?”
我使勁搖搖頭,“不走了,就算趕我走,我也不走了?!?p> 戚遠拭去我的淚水,將我擁入懷里?!皼]有我的允許,你哪兒都不能去,知道嗎?”
所有的難過與苦澀在這一刻全部煙消云散,我的世界又恢復了昔日的色彩,而戚遠,就像我生命中的那輪太陽,因為他的照耀,我會永遠活力無限,永遠笑容燦爛。
“回去把這身衣裳換了,看著礙眼。”
突然想起我和御風哥的婚約。
“現(xiàn)在大家都覺得我是御風哥的妻子,可是御風哥答應我了,等新婚的風頭一過,他就對外界宣布與我和離,所以這幾日我還是要陪他一起演戲?!?p> “可我怎么覺得他并沒有那個意思?!?p> “御風哥不是那種人,他答應我的事都會做到的?!笨雌葸h一副不開心的模樣,我笑著調(diào)侃?!澳恪遣皇浅源琢??”
“你想多了?!?p> 真是口是心非的美仙男。
戚遠施法,我們又回到了千嶼城的院子里,正巧瞧見阿諾朝這邊走來。
“小姐,你原來在這兒啊?!币姷脚赃叺钠葸h,阿諾恭敬地拘了一禮,又對我道,“老爺和盟主都在找你呢。”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馬上過去。”
阿諾行禮后退下。
戚遠一直盯著阿諾離開的方向?!拔淞执髸r,我好像并未見過他?!?p> “我前幾日去禹州,見他被一群乞丐欺負,挺可憐的,便將他帶回來了。有何不妥嗎?”
他搖了搖頭,“沒有,先回席間吧。”
我和戚遠先后回到宴席上,幸好大家都只顧著吃喝,未曾過多注意,否則,就算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天意伏到我耳邊,小聲問道,“你們和好了?”
“你怎么知道?”
天意調(diào)侃道,“你的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傻子都能看得出來?!?p> 是啊,傻子都能看出來,御風哥肯定也看出來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像戚遠說的那樣,御風哥根本不想與我取消婚約……顧青九,你在想什么呢?他怎會是那樣的人,他答應我的事,不管有多困難都會做到,這次也一定會像從前一樣的。
宴席一結(jié)束,我便換掉了那身盟主夫人的裝束,看著穿衣鏡里的自己,確實順眼不少。
也不知是我眼花了還是怎樣,恍惚間竟看到了十條毛茸茸的長尾立在我身后,可再定睛仔細一看,卻又什么都沒有。
定是這幾日太過疲乏,這才出現(xiàn)了幻覺。
如今已是盛夏,可夜晚的風吹著卻格外舒服。
還記得與戚遠第一次見面的季節(jié)也是盛夏,那時,他還嫌千嶼城太熱,總是讓我給他弄冰鎮(zhèn)的瓜果茶水,弄好了后又嫌太涼,簡直比我還難伺候。
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一物降一物。
花園里,我坐在涼亭的臺階上,杵著腮幫子望著天上的星星。
那時,也是在這兒,也有很多星星,我第一次喊了戚遠的名字,也許,從他說了那句“我喜歡”開始,我們便被月老的紅線牢牢拴在了一起。
想起這些,我不由笑了出來。
“一個人在這兒傻笑什么?”
我轉(zhuǎn)頭一看,是戚遠?!澳阍趺礇]走?”
大家都陸續(xù)離開了千嶼城,宴席結(jié)束后也一直沒見到戚遠和墨非,本以為他們早就走了。
“我說了,我是來接人的,沒接到又怎么會先走?!?p> 我笑問,“你就那么想讓我和你回凌霄谷嗎?”
“久久不見你用我給的符咒,我當然要親自來看看?!?p> 差點忘了,走之前戚遠說過,若何時想回去了,便將那符咒燒掉,他看到后自會派人來接我。不過,我竟沒想到他比我還要著急。
我何嘗不想跟著戚遠回凌霄谷,可也不能將子弄出的爛攤子全都扔給御風哥一人解決,那樣的話,我未免也太自私了些。
“我總得再陪御風哥演一段時間的戲吧。御風哥身為武林盟主,好多場合盟主夫人都要出席,之前只是對外稱病,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我痊愈了,如果還避而不出,大家會說千嶼城教出了一個不知禮數(shù)的女兒?!?p> “九兒?!睂ぢ曇豢?,是御風哥?!澳闳粝肴チ柘龉?,那便去吧?!?p> “可是……”
“剩下的事我會處理,你無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