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冰晶寒劍刺入閻元胸膛之時,對方的嘴角開始忍不住微微上揚。
終歸是要害!
即便修士能人所不能,可筑基境界依舊是肉體凡胎;沒有了心臟,是決計活不下來的。
想到這里,對方發(fā)力前刺,意欲一擊穿透;然很快卻察覺到了不妥。
因為他發(fā)覺手中冰劍仿佛陷入泥潭,又好似卡入墻壁,拼盡全力亦進退不得!
‘怎么回事?。俊?p> 心中詫異驚駭難以言表,但沒時間留給他細細思索了;因為閻元正咬著牙反擊。
其左手悍然攀上冰劍,牢牢鉗?。患幢愫畾馑僚?,致使肉掌由紅變紫,由紫轉(zhuǎn)黑,甚至凝結(jié)冰霜令人驚懼,仿佛下一秒就會整個碎裂成渣。
可閻元沒有退縮,痛楚令他面部肌肉痙攣猙獰,但也營造了他的可怖。
與此用時,右手高舉,血影赤光奪目。
他這是準備拼死抵在對方太陽穴上,零距離開槍!
面對這般兇殘行為,對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即便不宜抽劍后退,也可以進行阻攔。
他趕緊并指化掌,直直切向閻元手腕。
“啪~!”
一聲輕響,凝結(jié)在手臂表層的冰渣應(yīng)聲而碎,可閻元的攻擊姿態(tài)未見停歇。
血氣奔涌,紅光大作,其右臂肌肉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膨脹凸起,幾乎超越了人類范疇;巨力浮現(xiàn),直接無視了對手阻攔,繼續(xù)向前。
這情景讓對手大驚色色,因為他清晰地感受到左側(cè)壓力,但也察覺到劍尖方向的松懈。
‘這家伙,是準備和我同歸于盡么?’
心中頓生退意!
不是他畏懼死亡,若敵強我弱,其會毫不猶豫地犧牲自我;可現(xiàn)在自己占據(jù)著優(yōu)勢,不管如何,已經(jīng)重創(chuàng)了對手,沒必要陪葬。
只需要稍微后退半步,待其力竭,再重新進攻即可。
至于遺失佩劍……武器又不止一把,且殺了之后奪回不也一樣么。
“就是現(xiàn)在,助我!”
對方正欲松手后撤,卻不料被閻元一聲爆喝擾亂了思緒;面目驚疑的同時,也被‘援軍’的存在堅定了決心。
他反應(yīng)很快,果斷撒手,甚至在閻元話音落下之前已然退出了半步。
但其萬萬沒想到,這所謂的‘援軍’并非來至那臨時駐地,而就在身邊;且其手段并非攻擊牽制,而是直擊神識魂海!
“哎~~姐姐我可真是個勞碌命;閻師弟,你可得好好補償人家哦?!?p> 身后傳來那熟悉的慵懶輕嘆,隨后便是指尖輕觸和臉頰微貼,以及那撒嬌般地嗔笑。
閻元當(dāng)場一個機靈顫抖,多次被魅惑產(chǎn)生的抗性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可眼前的敵人就沒那么好運了,其目光呆滯、動作停頓,雖已在緩緩蘇醒,逐漸恢復(fù)高光;但這剎那間的差距也足夠了。
明明是貼在我身邊,明明是對著我耳蝸低聲呢喃,她又是如何將魅惑術(shù)擴散到敵人的?
目光還是容顏?
帶著些微疑惑,手上動作卻越發(fā)利索;閻元終是在對手蘇醒之前,以血影低阻了他的太陽穴。
“BOOM!”
“咔嚓~”
一聲沉悶且短促的爆炸,受寒氣影響,閻元激發(fā)的血珠子彈爆炸威力大幅度降低;且因為無縫緊貼,沖擊力兩相反饋,震得其止不住挪移半步,竟然拉開了小段距離。
更糟糕的是,剛剛的射擊未能打穿敵方頭顱;一層透明不可見的薄膜伴隨著咔嚓聲碎裂,吸收了大量沖擊和爆炸。
“可惡!一定是某種特殊的防御手段?!?p> 敵人已經(jīng)清醒,如今相距雖不足一米,但在寒氣控制下,以血珠子彈的飛行速度和威力根本造不成威脅,很容易被躲過。
“看著我!”
關(guān)鍵時刻,茗昕也急了,連連嬌喝,自身能力激發(fā)到極致。
閻元清晰地看到,對方有意識地側(cè)開頭顱躲避視線;只可惜終是余光一瞥,再度呆滯。
沒有浪費機會,欺身上前,再度開槍。
“砰~~!”
這一次沒有了薄膜防御,敵人再無幸存之機;整個頭顱被血珠子彈爆炸轟碎,血肉飛濺四散。
人一死,寒氣也快速褪去,在隕日雷澤的陽光照射下,溫度緩緩攀升。
這媚術(shù)好生厲害,簡直是防不勝防;特別是在雙方你死我活的爭斗之中,一旦某人被干擾影響,瞬間露出破綻只有死亡一途啊。
還有……茗昕的實力有問題,她絕不是剛?cè)虢Y(jié)丹境界這么簡單!
死掉的家伙保守估計結(jié)丹一重,可茗昕的兩次魅惑都成功了;這般百分百幾率,沒有修為壓制是絕對不可能的。
依照游戲里的經(jīng)驗,同境界魅惑術(shù)成功率只有50%;而每提升一個小境界上升10%,時間也會小幅度延長。
所以按照公式計算,茗昕的真實境界起碼在結(jié)丹五重,甚至更高。
只是……這魅惑的時間相當(dāng)短暫,不符合常理??!
“真沒想到,即便是生死存亡之際,你也不肯再度拔劍;所謂誓言,真有那么重要么?
又不是心魔大誓,一無制約、二無見證、三無懲罰;你為何不愿勘破?”
茗昕師姐的魅惑迷音喃喃響起,終是將閻元從沉思中拉回。
看著那媚骨天成的臉蛋以及攝魂奪魄的眸光;他幾欲躲閃,卻又一遍一遍在心底告誡自己要鎮(zhèn)定、要勇敢直面,不能次次逃避。
“唏呼~~”
深呼一口氣,按捺住心中躁動,在茗昕那戲謔的目光中,閻元還是給予了解答:“修行一道,在乎求真。
我若連自己都騙,連自己定下的誓約都不遵守,又如何攀登頂峰???”
“呵呵~~仙門正道的理念么?”
呃……這解釋確實有點尷尬,和魔門行事風(fēng)格對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但閻元總不能老實交代他不會劍法吧?
話說此刻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也算是暗合魔道風(fēng)氣了。
閻元想不出什么好說辭辯駁,干脆就置之不理;反正茗昕的態(tài)度很詭異,暫時看來威脅不大。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茗昕究竟是怎么跟來的?。?p> 剛才和敵人對決時,閻元的大聲呼喝可不是他發(fā)覺了茗昕的蹤跡;而是在對手真氣轉(zhuǎn)變,寒冰侵襲致使陷入危局時,她主動聯(lián)絡(luò)的——‘閻師弟,需要師姐出手幫你么?’
閻元清楚地記得這聲‘問候’,當(dāng)時可嚇了他一跳,差點提前崩盤;后來兩人簡單商議,才定下了反擊策略。
雖然知道茗昕擁有某種隱匿身形的秘法,可他們一路走來,經(jīng)歷了高空三尾魔鷲的失控,經(jīng)歷了雷霆穿行、緊急迫降,更是和無面猿展開長跑比賽。
如此高強度的行動,她也得小心應(yīng)對吧?不管是功法運轉(zhuǎn)奔行,還是防御各種襲擊,總會暴露些跡象和破綻才對。
但仔細回想,完全是無影無蹤嘛。
當(dāng)閻元刻意回避,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不遠處營地戰(zhàn)斗時,茗昕卻沒有氣惱;她微微一笑,再次隱匿身形,憑空消失。
好似召喚物有時間限制一般,又像是不想與閻元之外的其他人照面。
總之,相當(dāng)詭異!
……
先不提閻元如何背生冷汗,當(dāng)他擊殺敵人后,其余隊友的戰(zhàn)斗也接近尾聲。
那拖延圍堵方浩的三名正道修士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長時間的對抗消磨了他們?yōu)閿?shù)不多的真氣,身形變得踉蹌起來。
其中一人某次牽制慢了一步,導(dǎo)致另一人完全暴露在方浩掌下。
“亂躥的小耗子,嘗嘗我的撕心裂肺掌!”
掌間魔氣沸騰,炙熱如火;閻元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要了他原生小命的招式,不由得睜大眼睛,仔細觀察。
但見方浩笑容駭人,一掌好似輕飄飄地按在了對手胸膛之上。
可下一秒,異變突生。
“嘣~~”
猶似火山爆發(fā),山崩地裂,其人胸膛肌膚皸裂,血肉綻放,鮮血如柱般噴涌而出;心肺絞碎,瞳孔擴張,生機頓時消散。
而沐浴在血雨中的方浩卻不閃不避,更沒有遠轉(zhuǎn)魔氣抵擋,只是任由那鮮血潑灑零落。
輕裂嘴唇,吐舌舔舐,盡顯魔道兇殘風(fēng)采!
閻元還是首次看到方浩如此模樣,與其之前的種種表現(xiàn)可謂是大相徑庭。
這番血腥弒殺不僅將閻元驚詫,更是令直面方浩的另外兩人心神俱裂,兩股戰(zhàn)戰(zhàn)。
“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空突然墜下一道人影,狠狠砸下地面,砸了個四分五裂,血花迭起。
片刻之后,林瀟然踏劍而行,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毫無疑問,這次御劍術(shù)的對決,是他的完勝。
其甚至有功夫和心情換了身干凈衣裳,顯得那么從容不迫。
閻元對此不得不佩服,要知道雖然筑基修士皆可修習(xí)御物之術(shù),但真正能御空而戰(zhàn)的少之又少。
若沒有一定火候,升空戰(zhàn)斗就是個肉靶子;踩不到堅實的大地,在不斷變幻飛行的器物之上,各種招式變形走樣,可謂是破綻百出。
不說被自身功法反噬,就是一個小小的失誤,也可能瞬間就丟了小命。
此刻,偷襲的正道修士已經(jīng)折損了三人,他們雖還沒注意到閻元這邊戰(zhàn)況,但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
“撤,快撤!”
大聲呼喊,剩余的四人奪路而逃;可已經(jīng)嚇破膽的他們,行動顯得那么僵硬慌亂。
方浩面前的這兩個基本判了死刑,茍勝兄弟倆那邊,林瀟然及時趕去幫忙,估計也逃脫不得。
閻元傷得不輕,正抓緊時間療傷,也就不準備去湊熱鬧了。
可他還是沒閑著,提高嗓音呼喝道:“盡量留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