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周中杰父女說得熱鬧,可商務(wù)艙的陳玉斌可就寂寞死了,從飛機一開始滑行,謝振新就閉上眼睛開始睡覺,睡得那個香喔,小呼嚕那是打得一串串的。讓陳玉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心情無比郁悶。
他這次咬著牙也買了商務(wù)票,就是想著在這個全封閉的環(huán)境能有機會和謝振新單獨交流,增進一下感情??伤先思业购?,上飛機就睡覺,把大好的時光都給睡過去了。害得他白多花了這么多錢,卻和謝總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可他又有什么辦法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安靜地等待著。
陳玉斌目前的主要業(yè)務(wù)是給有錢人做海外金融服務(wù),其中幫助富人在海外建立家族信托又是他的重中之重,也是其中最賺錢的一塊業(yè)務(wù)。因為服務(wù)得周到,他在南江省的富人圈子里已經(jīng)小有聲譽,甚至吸引到謝振新的注意,主動讓人聯(lián)系他,咨詢有關(guān)海外保險和信托的事情。
約談一次后,陳玉斌大喜。原來謝振新對自己目前港島的服務(wù)團隊很不滿意,有意進行調(diào)整,陳玉斌乘機就向他介紹了自己的合作伙伴,這次就是他陪著謝振新來港島進行考察和洽談的。
都說富二代愛炫富,甚至有的人的囂張行為都引起了公憤和仇富心態(tài)了,可陳玉斌知道那只是一部分暴發(fā)戶或是沒有什么文化底蘊的有錢人教育失敗的結(jié)果。
真正有錢人,或是有文化底蘊的億萬富翁都喜歡悄悄地發(fā)財,聲張的不要。講究財不外露。謝振新就是這類人。第一次交流之后,陳玉斌通過謝振新輕描淡寫說出的幾個數(shù)據(jù),粗粗估算了一下,就被謝振新的財產(chǎn)給震撼到了,下決心一定要靠上謝家這只大船。
所以,這次出門他處處小心,謹慎處事,深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這位要求嚴格,又很難捉摸、陰晴不定的謝總。
從榕城到港島的飛行時間不過一個多小時,飛機開始下降的時候,陳玉斌發(fā)現(xiàn)一直閉著眼睛睡覺的謝振新像是被撥了開關(guān)似的,突然就醒了過來。
他的眼神茫然,好像還沒有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陳玉斌于是笑著問:“您睡的好嗎?飛機開始下降,您調(diào)整一下,很快就會降落了?!表樖忠笄诘匕阎x振新身上的毯子拿過來疊好。
謝振新看了他一眼,懵頭懵腦問了他一句話:“那個周中杰他們住什么酒店?”
陳玉斌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謝振新看中了周中杰什么?或者是剛才我有什么行為不當讓謝總不滿意嗎?但他不敢不據(jù)實回答,“喜來登酒店,也在尖沙咀,應(yīng)該離我們不遠?!?p> “那你叫他們待會一起走,我們有車接,正好可以順路送他們,反正不遠。”
陳玉斌唯唯答應(yīng)了,可是心里更是大驚,謝總歷來一副生人莫近的酷樣,從來沒有對他這么周到過,為什么會對周中杰這么客氣?是不是剛才我們談話時周中杰的話引起了謝總的共鳴,所以他才對他另眼相看?
陳玉斌仔細地回顧著剛才和周中杰的對話內(nèi)容,可無論怎么反思他都沒有找到一點破綻。
周中杰父女拿著行李出了機艙門卻發(fā)現(xiàn)謝振新和陳玉斌等在門口,頓時不好意思了,本來他們打算向陳玉斌發(fā)個微信告別,告訴他,出港后他們自己會打車去酒店,明天在銀行再見。沒想到人家這么殷勤地等著這里和他們告別。
周中杰趕緊上前握住陳玉斌的手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我還想等會過海關(guān)人多很難聚集,應(yīng)該跟你們打個招呼,沒想到你們竟然在這里等我們。那我們就在這里告別了,明天在銀行再見了?!?p> 陳玉斌不客氣地錘了一下他的胸口,爽快地說:“客氣什么。謝總說:大家都是同鄉(xiāng),出門應(yīng)該相互幫助。我們有車,應(yīng)該送送你們?!?p> 周中杰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沖著謝振新拱拱手,連聲說:“您客氣了,謝謝,謝謝!”
回頭苦著臉沖著周若瑜偷偷地眨了眨眼睛,向她暗示:計劃落空了。他們剛才就在商議最好自己走,不再和陳玉斌他們一路,實在是這位謝總的氣壓太大了,他們都感覺壓抑啊。
出了機場,才發(fā)現(xiàn)來接謝振新的竟然是輛勞斯萊斯,司機穿著半島酒店藏藍色制服,戴著白色的大蓋帽和白手套,西裝筆挺,皮鞋錚亮,非常有范。
他往出港處那一站,吸引了太多的目光。
什么是派頭,這才是派頭?。£愑癖笈d奮得兩眼放光,這么高級的勞斯萊斯,這么有范的司機,這才夠得上是體面的有錢人。足夠他回去好好地吹噓一下了。
在安排座位時陳玉斌猶豫了一下,他原來計劃讓周若瑜坐前面,他和周中杰陪著謝振新一起坐后面,他就有機會和他們一起交談了。誰知謝振新一錘定音,就讓他坐了前排。
這又讓陳玉斌郁悶了一下,在港島等級是非常森嚴的,什么位置坐什么人那是有墨守成規(guī)的定義的,比如前排就是給秘書或者保鏢坐的。謝總是把他當成了下屬,而把周中杰當成了客人了。
心里不禁嘀咕道:小姑娘坐前面有什么關(guān)系,好歹,也應(yīng)該我和周中杰平起平坐吧。
好在上車后謝總并沒有開口和周中杰說話,周中杰也沒有試圖向謝總搭訕,這讓陳玉斌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忽然,周若瑜用港語向司機問起話來。
她的港語非常流利,陳玉斌能聽懂的就只有嚒高,多嘖這些禮貌用語。
司機愣了一下,點點頭,用港語輕聲地回答了幾句。
周若瑜轉(zhuǎn)頭向謝振新說:“謝伯伯,待會應(yīng)該是你們的酒店先到。您看,讓司機先送你們到酒店,再送我們行不行?這樣會節(jié)約一點時間,不然待會就是下班的高峰期,來回搗騰可能就會堵在路上了。”
陳玉斌被周若瑜的大膽嚇了一跳。謝總什么人啊,能讓你搭順風車就是對你不錯了,你竟然還敢自作主張調(diào)遣起主人來。
謝振新看了她一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普通話問司機:周若瑜說得對不對。
司機用蹩腳的普通話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位小姐對港島的交通道路很了解,的確是這么回事。
謝振新就讓司機按周若瑜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