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西瑤請她,當(dāng)然要去。
跟著丫頭穿過一條樹枝低垂的柳巷,便看到一處院門,上書“瑤花院”三字。
院門原先應(yīng)該是紅色的,不知經(jīng)過多少年月,上面的漆都斑駁掉,露出原本的木頭本色。
本來很顯舊,可跟周圍的樹木花榭一襯,反而有種反樸歸真之感。
楊渙笑:“這孫老頭真會玩兒?!?p> 白云忙著扭頭往四周看,見沒人,才低聲道:“小姐以前認(rèn)識孫大人嗎?”
楊渙愣了一下。
對了,今日跟在她身邊的是白云。
在她面前自己還是傅清歌。
相府三小姐,又怎么會認(rèn)識當(dāng)朝紅人孫老呢?
“不認(rèn)識,可他都已經(jīng)七十歲了,還不是老頭兒嗎?”
白云:“……小姐,這里不比咱們清芷院,要小心說話,您現(xiàn)在在外名聲甚好,要愛惜羽毛?!?p> “噗!”楊渙轉(zhuǎn)頭:“白云,你快趕上老媽子了?!?p> 走在前面的丫頭,見兩人越走越慢,還嘀嘀咕咕不知說什么,便先去前方敲了門,然后斂目收神,垂手而立。
楊渙也住了之前的話頭,對白云說:“瞧見那丫頭了嗎?我喜歡?!?p> 白云:“……”
小姐這是嫌棄她們做事不利嗎?
正要問個(gè)明白,楊渙已經(jīng)快步往那丫頭走去,逮著門沒開之前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丫頭扣手曲膝:“奴婢水笙,是五小姐的貼身丫頭。”
“水笙,好名字,我很喜歡你哦!”
白云:“……”
水笙的臉卻是一下子紅了,原先維持的端莊也有些亂。
幸好,這時(shí)門從里面開了,露出了孫西瑤的臉。
她顯然聽到了剛才的對話,笑著道:“原來妹妹喜歡我這個(gè)丫頭,不如把她送到相府去照顧你如何?”
楊渙一笑:“君子不奪人所好,她好是因?yàn)槟憬痰暮?,跟了我,沒準(zhǔn)就沒這么好了。你看我的這些丫頭,都皮的很。”
語氣里沒有嫌棄,反而帶著寵溺。
兩人說著話,便往里面走去。
孫西瑤果然說到了入宮的事。
“我是感激德妃娘娘的,前次跟著母親入宮,娘娘卻說是妹妹求她幫的忙,所以……”
楊渙:“所以,你便再來感謝我一回?”
孫西瑤把頭低下去,臉上有羞澀的紅暈:“母親一直想讓我入宮,可那日爭奇盛會,我看得出來,皇上……
幸得妹妹幫忙,如今倒是如了母親的愿。
過了八月團(tuán)圓節(jié),我便要入宮去了。
能見妹妹的機(jī)會不多,所以才下拜貼特意把你請來的?!?p> 她說話輕緩,溫柔,帶著此年齡該有的青澀和害羞,把楊渙的彪悍都壓了下去。
這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她和傅雪歌都不算是。
所以傅柏游總的來說,像個(gè)暴發(fā)戶,雖然發(fā)了跡,做了相,可家教卻不好。
反而是孫家,連下人的修養(yǎng)都是讓人稱贊的。
孫卓以前對楊渙還算可以,一文一武本來沒什么交際,他卻在朝堂上,幫楊渙說過幾次話。
甚至私下里也有提醒過她一些事。
不過那時(shí)候的楊大將軍,意得志滿,對于別人的提醒,很少放在心里。
如今想來,至少在說白慕的事上,他提醒的是對的。
所以,現(xiàn)在她倒有點(diǎn)想提醒孫西瑤了。
“你入宮的事,孫大人知道嗎?我是說你的爺爺?!?p> “知道的?!?p> 楊渙有些意外:“他沒反對?”
孫西瑤神色有些憂郁:“之前說過,后來我母親堅(jiān)持,他便也沒說什么了。”
“那你自己想去嗎?”
這句把話題聊死了,孫西瑤好久都沒說話。
就在楊渙覺得,她不會再回答時(shí),才聽她幽幽回了一句:“咱們這樣的人家,還不都是父母之命……”
“父母之命?!睏顪o嚼著這幾個(gè)字,有種她把孫西瑤坑了的感覺。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楊渙起身告辭。
臨走前對她說:“左右你八月底才去宮里,最近有空也來我家玩吧。”
孫西瑤點(diǎn)頭:“以前妹妹生病,也無緣一見,如今見了,卻是相見恨晚的。我定會去府上叨擾的。”
楊渙一笑:“隨時(shí)歡迎,我也難得與人聊這么多的話?!?p> 出瑤花院,往正院去。
路上卻被一人截住了去路。
白慕打量著她,眼神郁郁。
楊渙站著不動(dòng),任他打量。
許久,他才開口:“那衣服你不喜歡?”
“衣服?什么衣服?”楊渙裝糊涂。
白慕也不繞,開篇點(diǎn)題:“你若不喜歡,告知本王即可,下次本王備上你喜歡的,何必拿它來打發(fā)別人?”
說起雀翎衣,再看白慕此時(shí)的表情,大概傅雪歌穿著他送的衣服,沒少去他面前顯擺,所以才會讓他如此郁悶吧?
她還是大將軍的時(shí)候,對白慕的感覺真的還不錯(cuò)。
兩人雖沒像普通男女那樣你情我愛,可也算相敬如賓。
楊渙一度認(rèn)為,自己的后半生都會跟此人在一起,相攜白頭,過完一生。
可她現(xiàn)在不是大將軍,是相府的三小姐。
與白慕也不過幾面之緣,他對自己殷勤,無非是因?yàn)樗纳矸荩蛋赜?,德妃,還有國師,都有一些關(guān)系。
大概白慕是想,通過她,可以把這幾種關(guān)系全都打通。
如此一想,以前自己做將軍時(shí),他對自己好,是不是也存在著同樣的理由?
很多事情,真相一出,過去的美好就再不存在。
只是楊渙現(xiàn)在還不能與他翻臉,虛以應(yīng)付罷了。
“王爺恕罪,臣女是想著衣服既然是王爺送于我的,那我自己的妹妹喜歡,我再送給她,皆大歡喜,姐妹和諧不是很好嗎?不想王爺竟會如此在意?那我回去便收回來,送回王府吧。”
白慕差點(diǎn)被她這句話嗆死。
這小丫頭,明明很聰明,卻故意跟他裝糊涂。
“罷了,既然她是你的妹妹,穿了便穿了。那清歌姑娘可有喜歡的東西,本王府上珍奇甚多,可以送幾件去相府,供你賞玩?!?p> 楊渙一笑:“物什珍寶我倒沒什么特別中意的,倒是有一樣很想要,只是不便與家父提起?”
“哦?是什么,清歌姑娘盡管說,如有本王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為?!?p> 楊渙往前走了半步,與白慕擦肩而過時(shí),身子也俯過去一些。
輕輕的,笑笑的,吐了兩個(gè)字:“美男?!?
任大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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