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寒毒回復(fù)的速度極快,你若是撐得住,就繼續(xù)練吧?!卑淄娴?。
“好?!睖貭a盤腿而坐,閉目凝神。唐柒柒和肖沐見狀自覺回避,相伴出門尋些漿果給大家裹腹。
柳尋音在一旁給白旭換藥,時不時回頭觀察溫燼的狀態(tài)。手下一時疏忽力道過重,只聽白旭輕輕哎呦了一聲。
“抱歉,白先生。”柳尋音連忙道歉,過了半晌,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般驚喜道:“您的手……有痛覺嗎?”
白旭緊皺的眉頭倏然松緩下來,眼睛因激動微微泛紅,含著淚光,不可思議道:“還……真的是……”
他嘗試著往手腕處運力,卻還是紋絲不動,仿佛方才的疼痛只是一場幻覺,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
柳尋音感受到他的哀傷,無言地轉(zhuǎn)身取出金針扎在他的穴位上,輕輕揉捻。
“您現(xiàn)在有什么感覺?”
“骨頭附近有輕微的癢麻感,若不注意幾乎察覺不到?!卑仔襁煅实脺喩戆l(fā)抖,驚喜道:“這么多年了……我的手第一次有了知覺。柳姑娘,多謝你?!?p> “這……不是我的功勞。我只往您的傷口處敷了些止血化淤的草藥?!绷鴮ひ裘碱^緊皺:“在進死亡谷之前,您可有尋過良醫(yī)診治,吃過什么藥?”
“我殘廢了幾十年了,早就不抱希望了?!卑仔褫p輕搖了搖頭。
“我才疏學(xué)淺,您的這種情況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是師娘在,說不定能說出其中的道理?!绷鴮ひ粢苫蟮溃^而莞爾一笑:“但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會竭盡所能的。”
“多謝柳姑娘。”白旭誠懇道:“我本就是個廢人,你不用有心理負(fù)擔(dān),盡管嘗試。至于能不能康復(fù),就聽天由命吧。”
“白先生放心。”她鄭重地點點頭,只聽身后傳來白望舒焦急的聲音:“溫公子!溫公子!”
柳尋音快步走過去,只見溫燼通體發(fā)紅,止不住地顫抖,單薄的衣裳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他雙眼緊閉,顯然受著極大的痛苦。
“阿燼!阿燼!”柳尋音低聲呼喊著他的名字,見他毫無反應(yīng),抓住白望舒的手臂緊張地問道:“白公子,這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第一層練的很快,體內(nèi)寒毒消除了不少……我就……”白望舒顫抖道:“可是我沒想到……”
“所以你就讓他繼續(xù)練下一層?”白旭強撐著厲聲斥責(zé):“望舒,我早就說過,修習(xí)浴火訣要循序漸進,絕不可操之過急。以前你就經(jīng)常犯忌,當(dāng)時兄長健在,可以為你療傷?,F(xiàn)在你讓溫公子怎么辦!”
“我不是有意的……”白望舒嚇得臉色慘白:“叔父,這可怎么辦!”
“怎么辦?除非有人幫溫公子化去五臟六腑的烈火,否則他會一直高燒不醒,昏迷至死!”白旭氣極:“望舒,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外出的唐柒柒和肖沐正談笑風(fēng)生地帶了不少野果子回來,見到此番景象吃了一驚。
“這是怎么了?”
“看樣子,是走火入魔了。”肖沐皺著眉頭,握著扇子的手力道大了幾分,骨節(jié)泛白。聲音已是帶了問責(zé)之意:“白先生,你沒有看好溫燼嗎?”
“與叔父無關(guān),是我……”白望舒咬緊牙關(guān)流淚道。
“白先生?!碧破馄馑尖馄?,轉(zhuǎn)身問道:“你之前說過,忘憂谷與昆侖派的功夫冰火相克。如果我輸送些冰寒之氣給溫大哥,可否與他體內(nèi)烈火相互抵消?!?p> “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但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了……不知道溫公子能否承受得住……”白旭為難道。
“尋音姐姐,讓我試一試。”唐柒柒轉(zhuǎn)過身征求柳尋音的意見。
柳尋音看了眼溫燼,心里明白已別無他法,鄭重地點了點頭。
唐柒柒席地而坐,運功調(diào)動體內(nèi)冰魄,將所有寒氣集于掌心。不久,只見溫燼神色漸漸緩和下來。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體溫也恢復(fù)正常。
唐柒柒松了一口氣收回手,只見掌心已微微灼黑,體內(nèi)有燃燒之感,讓從小習(xí)慣冰寒之氣的她十分不適。她將手收到袖子里,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柒柒,你怎么樣?”柳尋音見她臉色蒼白,連忙扶住她。
“我沒事,你快看看溫大哥?!碧破馄馕⑽⒁恍?。額間沁出細密的汗珠。。
柳尋音伸手按住溫燼脖頸處的脈搏,沉吟許久:“暫時沒事了?!?p> “他若是要堅持修習(xí)浴火訣,今天這種情況只會多,不會少?!毙ゃ宓溃骸鞍紫壬捎惺裁唇鉀Q的法子?!?p> “沒有。”白旭輕輕搖了搖頭。
“且不說唐姑娘體內(nèi)冰魄能耗多久,就是這反反復(fù)復(fù)的冰火兩重天,溫燼的病體也承受不住。”肖沐搖著折扇:“白先生,浴火訣是昆侖派代代相傳的武功心法,你再好好想想,先人可交代過其他事宜,可解這燃眉之急?!?p> 白旭思忖許久,為難道:“父親曾經(jīng)說過,死亡谷里有一個極深的湖泊,形如滿月,冰冷刺骨,若是誤落其中,非死即傷。但卻對修習(xí)浴火訣極有助益。”
“具體怎么做?”
“褪去衣物,浸泡其中。體內(nèi)源源不斷的火焰均可被湖水冷卻熄滅。”白旭道:“死亡谷是禁地,所以雖然一直有所耳聞,卻沒人真正嘗試過。”
“那便讓他去做這第一個。”肖沐望向溫燼昏迷的臉,毫不猶豫地說道:“白先生,你可知道冰湖在何處?”
“不知道……”白旭搖了搖頭:“我也是第一次涉足此地?!?p> “我出去找!”白望舒拾起地上的配劍別在腰間:“你們在這里等我?!?p> “等等。”肖沐伸手?jǐn)r住他:“方才我和柒柒出去摘果子,耽擱了許久才回來。這里地勢險惡不說,還到處是豺狼猛獸。你這種從小受呵護的貴公子,沒有野外生存的經(jīng)驗,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的。”
“你看不起誰呢?!卑淄姹凰患?,羞憤難當(dāng):“我可以的,你別攔我?!?p> “別生氣,我陪你去?!毙ゃ逍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