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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師

第三十四章 能伸能屈

修行師 稻九 3375 2019-07-30 20:02:13

  姚辯灌了口茶,接著說道:“鮑十天威風(fēng)凜凜的走了之后,疤頭弟子從儲物戒中拿出幾顆紫色的丹藥吞下,又調(diào)了會氣,用手捂著肩頭,緊靠著墻壁,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p>  “但見他左臂軟軟的垂掛下來,鮮血染紅了整片衣襟,還兀自流個不止,一張臉蒼白的跟張紙似的,顯是傷的不輕。心想:這疤頭真是倒霉,右耳右眼被人劃了一道,壞了耳力目力,這會兒左臂又給廢了,實(shí)在是慘,我都忍不住同情起來?!?p>  “接著他顫巍巍的朝另一頭走了,留下一路血跡。等他走遠(yuǎn),我就想去那酒樓探個究竟,但是怕此刻出現(xiàn),引人懷疑,于是決定按兵不動,再觀察一陣?!?p>  “過不多時,酒樓探出一個腦袋,有一個布衣著裝的小子緊張的東張西望,見四下里沒人,松了一口氣,走了出來。跟著左手水桶往地上一澆,右手提起拖把,開始清理血跡。我見他腰間別著根馴獸鞭,左肩扒著一只小老鼠,想他是個還未破三眼的狩獵師?!?p>  姚辯將茶杯往桌上一放,道:“我當(dāng)時就在想:這小子要是個魔咒師,風(fēng)火水土,隨便哪個技能都輕輕松松將血跡清楚的一干二凈。又或者是個治療師,后天氣流在地上墻上走一圈,也能將血跡給分離脫落。再不濟(jì)是個結(jié)界師吧,捏個訣,造個土磚青石板什么的,將血跡給覆蓋了得了。你說他為啥偏偏是個狩獵師呢?馴獸還是個屁用沒有的鼠子?我又忍不住同情起來了。”

  “揀要緊的說!”聽他羅里吧嗦的,姚聰大拍桌子,怒道:“誰他媽想知道你的心理活動?”

  姚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緩緩說道:“不過我還挺佩服這小子的,發(fā)生那么嚇人的事情,還敢出來,就不怕那鮑十天又回來殺人?”

  “后來他有回來?”聶永問道。

  “別說他沒回來,后來再也沒人敢進(jìn)這酒樓喝酒吃飯了,連樓里的客人都跑光光了。說來也奇怪,雖然酒樓客人沒幾個,我仔細(xì)看過去,一個都沒漏下,但就是不見白衣少女的身影?!?p>  “我整了整衣襟,從角落里走了出來,假裝是個過路人,到酒樓門口時,吃驚地指著地上血跡,問那小子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小子也是個實(shí)心眼兒的,一股腦啥都和我說了,還說的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p>  “發(fā)生了什么?”姚聰是個急性子,沖口問道。

  “那小子說,‘我當(dāng)時正在端酒,端到鮑十爺這兒時,門外走進(jìn)一名貌美女子,女子神色匆匆,徑直上了二樓。跟著,一名帶疤男子也走了進(jìn)來,鬼鬼祟祟的,也想上二樓。當(dāng)時我就覺得情況不對,心想這疤頭怕是個采花賊。突然,手里托盤被人猛地掀翻,酒壇子碎了一地,那鮑十天扛起斧頭,騰的站了起來,大跨一步,堵在了樓梯口’?!?p>  “‘帶疤男子趕著去追白衣女子,眼見有人堵路,一把就想將他推開,結(jié)果這人跟座大山似的,怎么推就是推不動。眼看白衣女子已經(jīng)不見蹤影,疤男氣的暴跳,向后一躍,手中凝聚一根魔杖,用力一揮,幾十根土柱子變幻出來,朝鮑十爺射去。借著鮑十爺分心格擋之際,身子一閃,就想從旁繞道而上,腳上紫光閃爍,顯然是用了地眼技能,眨眼睛就躍到了二樓?!?p>  “這速度之快,我看得那叫一個驚嘆,這疤男看著瘦弱,沒想到修為不淺。可惜那疤男還來不及落地,鮑十爺斧頭輕輕一擺,把柱子盡數(shù)拍向一旁,跟著一個縱身,更加迅捷無比的躍到了他背后,大掌伸出,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將他像小雞兒似的拎了起來’?!?p>  “這人好身手!”幾人紛紛出聲贊道。

  “厲害的還在后頭。那疤頭被抓,急的雙手亂揮,卻怎么也掙脫不開,一張臉面紅耳赤的。手中魔杖紫光大盛,杖壁外聚起無數(shù)土渣子,就想再次發(fā)動攻擊。我一聽,就知道這疤頭要使馭魔宗土系咒術(shù)土浪平丘,這一招威力奇大無比,乃是近身攻擊的絕招。這鮑十天恐怕要受傷。就在我如此想時,店小二嘖嘖幾聲,道:‘那疤男一招相當(dāng)厲害,我在樓下都能感受到魔杖發(fā)出的威勢??上О。€未來得及使出,鮑十爺一個斧頭下來,生生打斷了他的技能,咔嚓一聲,魔杖斷成兩截。’”

  眾人不由驚呼,聶永問道:“他身上可有地眼閃爍?”

  “我也這么問那店小二,店小二說并沒有看見任何的光亮?!?p>  聶永臉色一變,道:“他沒有使用職業(yè)武器,也沒有使用地眼技能,單單將氣流輸入斧中,就能將馭魔宗弟子奮力一擊打斷,還毀了他的魔杖。此人怕是不簡單。”

  “老石頭,你知道他是誰嗎?”

  石不語沉思片刻,搖搖頭:“大陸之中與我們有往來的各種各派,城市學(xué)府之中皆無此人。此人身形魁梧,頂一個光頭,背一柄巨斧,修為高深。如此樣貌的強(qiáng)者,但凡我見過,絕不可能忘記?!?p>  嘆了口氣,聶永示意姚辯繼續(xù)說下去。

  “店小二說,那疤頭弟子驚恐萬狀,怔怔的看著鮑十天,半天說不出話來。鮑十天冷笑兩聲,道:‘馭魔宗的弟子也不過如此嘛。’”

  “聽他侮辱自己宗門,疤頭面紅耳赤,就想反唇相譏,但最后還是強(qiáng)忍了下來,問道:‘你是哪個宗派的,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攔我去路?’”

  “我想他為什么忍下來,多半是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不過馭魔宗弟子確實(shí)不咋滴,你看云弟一個拳頭就能將這疤頭打暈,不過爾爾,不過爾爾?!闭f罷連連搖頭,很是鄙夷。

  “馭魔宗的土系絕招‘土浪平丘’,可不是虛有其名,至少要六眼以上的修為才能修煉,不然也只練得其形練不得其髓。這名帶疤弟子,將這招式使得渾厚有力,連樓下都能感受到威勢,顯然修為不低,只是那鮑十天修為高深莫測,才吃了虧,以至于他一時瞠目,反應(yīng)不過來?!甭櫽赖馈?p>  “至于云隱,那時從后偷襲,攻其不意,他緊張戰(zhàn)勢,沒有防備。又正巧被云隱打中他后腦命門,所以才會暈過去。”

  “爹爹,你怎么老替馭魔宗的人說話!”聽聶永這么說,聶靈霜有些不高興。

  聶永放下手中茶杯,說道:“我是希望你們不要太過自傲輕敵,戰(zhàn)斗中最忌諱的就是驕躁。正如這位帶疤弟子,若是他當(dāng)時冷靜考慮片刻,不那么沖動,絕不會被這鮑十天侮辱?!?p>  姚辯和聶靈霜聽后,兩人同時低下了頭,姚辯羞愧道:“聶宗主說得對,姚辯日后一定謹(jǐn)記,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p>  聶靈霜也低聲道:“爹爹,我也知道錯了?!?p>  “知錯能改,就是我聶永的好女兒,我馭魔宗的好弟子?!甭櫽佬牢康嘏牧伺膬扇思绨?。

  于是姚辯接著說:“鮑十天聽疤頭弟子問他是哪個宗派叫什么名字,哈哈大笑,說道:‘我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宗,你鬼鬼祟祟尾隨一名膚白貌美的小姑娘,我看是不安好心!我拔刀相助路見不平,要攔你一跤,好讓你這個采花賊采不到花只能采我這根草兒?!?p>  “疤頭理屈,向樓上瞄了一眼,見白衣少女已不知去向,于是琢磨,這鮑十天在這里,肯定是盤查不出東西了,他又這么厲害,自己也打他不過,干脆讓他擔(dān)個英雄救美之名。這是店小二的猜想?!?p>  “不過我不覺得,那疤頭當(dāng)時定在琢磨,這鮑十天怕是跟那白衣少女是一伙兒的。只見疤頭弟子話鋒一轉(zhuǎn),面帶諂笑,道:‘這位鮑爺,您是誤會了,你說那什么年輕貌美的姑娘,我還真是不知道,我這人長得是賊頭鼠腦的,有人見了,總以為我不安好心?!?p>  “我還道馭魔宗人個個狂妄自大,沒想到這小子倒是能伸能屈,難怪翁老頭帶他出來,佩服,佩服。不過那鮑十天不買他的賬,喝道:‘狗東西什么意思,你是說鮑爺我看走眼了嗎?’疤頭聽了大急,忙擺手道:‘鮑爺您又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還沒說完,鮑十天手一撐,豎起四個指頭,說道:‘生平有四樣?xùn)|西最倒我鮑爺?shù)拿诡^,我見到了定要將它們?nèi)紲缌?。第一是心懷鬼胎的惡賊,第二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第三是腦袋上長了疤的狗東西,第四是尾巴老高汪汪叫的馭魔宗!你這賊頭鼠腦的狗東西,倒我鮑爺霉頭的四樣?xùn)|西都擱你身上了,我鮑爺今兒不把你滅了就不做爺做你孫子!’”

  “說著不等疤頭反應(yīng),將他向上一扔,飛起一腳踹了出去,撞在墻上,直把墻撞得裂了開來。再后來,就是我看見的那樣了?!?p>  “咦,鮑十天沒有把這疤頭弟子殺了,那他不是成了疤頭的孫子?”聶靈霜睜著大眼睛,問道。

  “哈哈哈?!币β敶笮?,“小霜妹子,這是市井粗語,不能算話?!?p>  聶靈霜點(diǎn)點(diǎn)頭,自語道:“哦,是這樣?!?p>  “那名白衣少女去了哪里,可有線索?”聶永問道。

  嘆了一口氣,姚辯搖了搖頭,“我問了店小二,店小二說他并沒有見過這名少女。想是這少女今天第一次去他們酒樓。不過說來也是奇怪,我接著又去二樓三樓游走一圈,也沒見著人影。酒樓只有一個出口,她到底是去了哪里?”

  “這少女恐怕是和鮑十天一伙的?!币β敳聹y,“他們算準(zhǔn)了今天狂老會來這里,然后引誘他宗門弟子去了酒樓,再砍他一刀又,讓他回去傳話。聶宗主,你說的對,可能真的是暗宗的陰謀,想要挑撥北陽宗和馭魔宗的關(guān)系?!?p>  聶永閉目沉思,半晌,道:“此事單憑鮑十天一人,無法多做定論,干脆暫且放在一邊,靜待其變?!?p>  眾人聽了紛紛表示贊同。接著,聶永交代了一下明日事宜,大伙都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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