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我的心病??!我媽都不知道,老爺子怎么這么清楚,不會是懂讀心術(shù)吧,這太可怕了!不過這種人百年不遇啊,說不定是貴人呢!
“那我該怎么做?”
今天剛從臨床心理科出來的人,立馬卻變成了心靈導(dǎo)師。木熠誠好奇又激動。
“堅信光明,不要崇尚任何人,你認為對的就大膽去做,要有獨立的品格,不要因為外物左右自己做出多余而滑稽的事。你能跳出魔咒,你就能找到自己的氣場,能吸引他人的只有你自己的氣場。我聽凌曄說你也成了天拓宏愿基金會的愛心形象大使,我看了新聞,你講話的時候那就是你的氣場,除此之外都是別人的,你能在任何地方都能保持和塑造自己獨立的氣場嗎?”
“我……那只是一時激動?!蹦眷谡\終究還是平淡地應(yīng)了一句,“您怎么跟我說起了這些啊?”
凌白樺淡淡笑著,抬手指了指木熠誠鼻梁:“因為你小子是唯一一個敢跟我動粗的人,在醫(yī)院要不是你困住我,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當然啦,要不是你為我擋住那一針,我這條命可就沒了!”
“?。俊蹦眷谡\還以為凌白樺要秋后算賬,沒想到他并不在乎,想到之前他還生悶氣的事,這時候再不解除誤會,恐怕要錯失良機,“其實,把您騙去醫(yī)院也是我的主意,你就別怪凌曄!”
凌白樺卻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我說呢!明明知道我從來不愿意去醫(yī)院,還折騰我!看來是我錯怪她了!”
“您是錯怪她了?!?p> “這騙人的伎倆,她也認?”在凌白樺記憶中,孫女雖然性格直爽,家中無法無天的存在,幺蛾子不少,但這騙人這種事從沒有先例。
“不是擔心你身體嘛,那藥我找了好半天,要是病情進展治療不及,你讓凌曄怎么辦?”
“看來她也是頂著風險有意讓我到醫(yī)院走一遭!”
木熠誠聽出這話里面還有一層深意:“您這是什么意思?”
“實話跟你說吧,昨天你見到的情景不止發(fā)生了這一次,基本上每次去醫(yī)院都會發(fā)生,所以我不愿意去醫(yī)院。不舒服的時候,大多都是把醫(yī)生請到家里來!但醫(yī)生也只是憑經(jīng)驗診斷,我也有三年沒有系統(tǒng)診斷過了,凌曄是怕我還有其它問題,所以才大著膽子乘著這次機會把我弄到醫(yī)院去!只是我還是鬧了這么一出!”
“那您為什么會……那么激動?”木熠誠依舊擔心刺激到凌白樺,基本上點到為止,“而且,您自己好像也清楚臨床心理科的醫(yī)生根本幫不了您!”
凌白樺冷冷一笑,調(diào)低電視聲音,嘆了口氣才說:“都是因為凌曄他奶奶……”
“是那個叫林鳳的嗎?”
凌白樺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下去,看來要解開這個結(jié)還需要時機。
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木熠誠也有些詫異,凌白樺猜測說:“你去看看,可能是保姆回來了!”
木熠誠起身來到門前剛把眼睛湊上貓眼卻被門外雷炸的聲音嚇了一跳。
“木熠誠!開門!”
木熠誠打開門就對上了凌曄一張怒氣沖沖的臉:“你故意的是吧?”
“啊?”
“啊什么啊,敲門不開,才叫你一聲你就開了,不是故意是什么?”
凌白樺卻也故意加大了音量:“他就是故意的,你想對他怎么樣——沒大沒小,說遠一點是你學(xué)弟,說近一點是你客人,你以為你真長了天使的翅膀?耍潑耍賴還百般可愛?”
凌白樺訓(xùn)人當真毫不留情面,凌曄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頓時一改態(tài)度,貓腰輕腳走進屋問木熠誠:“老爺子怎么回事?這么護著你?”
“不是,我已經(jīng)被訓(xùn)過了,現(xiàn)在是輪到你——哎,姚帆呢?”
凌曄無趣地撇了撇嘴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耽擱人家一天了,難不成還留下過夜不成!”
“那木熠誠就活該累死累活,開門沒一句好還挨你莫名其妙的罵?他是你什么人?奴隸貌似你這種身份應(yīng)該也算是有修養(yǎng)的貴族了吧,怎么出口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姚帆才是謙謙君子是吧,怎么連頓飯都不愿意和你一起吃?”
凌曄委屈地嘟著嘴,聲音壓得低低的,似乎都聽不到:“人家剛回國,公司有做不完的事!哪有這閑功夫陪你!”
“那你還打電話麻煩人家?”
“我,我不是急嘛!”
“有什么好急的,我看木熠誠就不錯,為我張羅個追悼會難不倒他!”
木熠誠也覺得凌白樺這話太重:“爺爺你說什么呢?”
“哼!他那會兒在挺尸呢!要是能指望他,我找姚帆干嘛!”
本以為凌曄會哭鼻子,沒想到她也沒改變分毫,干脆理直氣壯穿過大廳把手里的一袋食物放在了茶幾上,見后面過來的木熠誠一臉尷尬,翻了翻白眼說:“好你個木熠誠,可以啊!我這前腳沒走幾分鐘,你就把我爺爺拉到了你的陣營!還有爺爺,您還是不是我爺爺,當著外人面這么說我!”
“說你!你要再小兩歲我都要替你爸爸抽你!”
“好??!今天這烤鴨看來得我自己吃了!”
聽說有烤鴨,凌白樺頓時后悔自己說了一通沒頭沒腦的話,卻回應(yīng)道:“酒買了沒?”
“您可是才從醫(yī)院撿了條命回來,債主可還在屋里,怎么——這么快就又想不通了?”凌曄這口吻倒是和凌白樺有得一比,真是應(yīng)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木熠誠看大家都停不下來,索性自己先坐下來打開了所有的東西,一一擺開來。
原來凌曄也沒吃,里面除了木熠誠交代的東西,還有兩份咖喱飯??吹角衅慕瘘S烤鴨,木熠誠頓時喉結(jié)涌動:“都快吃吧!”
凌曄卻說:“我爺爺精神著呢,不吃也能和我對戰(zhàn)三天!”
“凌曄,差不多得了!這事是爺爺敏感了,我和凌曄從來都這么沒個正形,誰也沒放在心上!你們要是再吵,我也不好意思待在這里了……如果兩位為什么意見,就坐下來好好吃一頓吧!人生無常,這種機會不多!”
凌白樺算是聽明白了,但嘴卻沒服輸:“你要是再這樣,你這個傭人我接手了,免房租。”
“爺爺,木熠誠可是我的人……”凌曄頓時一陣臉紅,趕緊糾正,“不是!是我找的人!不是,是我雇的!”
“有合同嗎?”
木熠誠這時候卻極不配合地坦白道:“沒有!”
凌曄氣得頓時踢了他一腳。凌白樺卻得意洋洋道:“既然沒合同,那就由不得你了!我和你換吧,那胖阿姨歸你!反正簽合同的是你爸,不是我!你不要就當我解雇了她!”
木熠誠嚇得趕緊阻止:“爺爺,您可別開著玩笑,您這身體本來就不好,身邊要是沒有個人,你讓林叔怎么放心?”
“不是有你嗎——明天你就搬過來,事兒肯定沒有他們家多,而且還不要房租,這種待遇你還要考慮除非你腦袋被驢踢了!”
凌曄這次可真是被老爺子氣白了臉:“爺爺,您這也太不厚道了,當著我的面挖我的人!”
“你要糟蹋一個人,我要厚待一個人,這有什么相干的呢?”
凌曄終于投降道:“好,我不欺負他了還不行嗎?”
“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凌白樺說著端起一杯泡酒得意地喝了一大口,“這度數(shù)拿捏得可真準!合我意!”
凌曄卻咬牙切齒瞪著木熠誠,木熠誠哪敢去看她,拆了另一杯泡酒,竟然去招呼凌白樺了:“來,爺爺,敬你,隨意!”
瞅著這二人一唱一和,凌曄氣得毫無胃口。這時候她的手機短信鈴聲響了起來,掏出手機剛劃開界面,木熠誠一抬頭就看到了頂部顯示的信息內(nèi)容,發(fā)件人是“帆”,內(nèi)容是:“曄兒,我到了。你也早回,注意安全!”
去看凌曄,那張方才還是氣憤滿滿的臉已是山花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