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中的男女永遠快樂而敏感,他們是園丁與詩人。存在的東西試圖修剪得更加唯美,而唯美的東西他們會吟詠成詩。
站在鑲城最高的地標性建筑露天觀景臺上,季曉雪遙望滿城的夜景激動萬分。微風拂過,陣陣夜來花香入鼻,竟不由自主地排開雙手,在空中排成“V”字形,一身白裙的純真少女,雙眼微閉,仰面星空,面如沉醉,任憑微風吹拂綽約年華。
“曉雪,你——”木熠誠有些花癡地定格在季曉雪臉上,遲滯幾秒才補充了下半句,“真漂亮!”
季曉雪受寵若驚,一下收起手勢激動地回頭朝木熠誠望過來,像個孩子似的撒著嬌:“熠誠,抱抱我!”
木熠誠上前,季曉雪則雙手抱住了他的后頸:“我要轉(zhuǎn)圈圈!”
木熠誠橛子鼻子,卻并未生氣,雖然有些累但卻也很幸福,寵溺下這個即將離開自己的女孩又怎么樣呢。小心翼翼伸手攬住季曉雪的腰,木熠誠變成了陀螺的軸心。
季曉雪飄在空中,放肆而招搖地笑著。免費的旋轉(zhuǎn)木馬確實舒服得多。
停下來時木熠誠腦袋依舊沒停下來,感覺自己還在轉(zhuǎn)。
“你不會是在逗我開心吧?”
“什么?”
“你說我漂亮啊?”
“我保證!”木熠誠又舉起了一只手,突然一個趔趄像個醉漢似的摔倒在地。
季曉雪嚇得面色蒼白,趕緊上前抱住木熠誠腦袋:“你怎么啦?”
“昨晚我說輸點葡萄糖,你們倆偏不理我!我呀這是血糖低!你要是再轉(zhuǎn)兩個圈圈,我肯定是找不著北了!”
木熠誠一臉的委屈模樣,讓季曉雪即心疼又覺得可愛:“快起來吧,你可別耍賴,我可背不動你!”
季曉雪索性抱了雙手認真的望著木熠誠。倒看得木熠誠不自在起來,幾次“我”出口又無奈的咽了回去。
季曉雪突然神情沮喪,兀自走到了旁邊的涼椅前惆悵地坐了下去,木熠誠見她扳弄著手指,一臉的心事重重,起身過去和她并排坐下,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怎么啦,是我惹你生氣了嗎?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真那么無理取鬧嗎?你都不知道什么事就一個勁道歉,哄人也太沒水平了吧?”
“可剛才你還好好的!”
季曉雪像個天見猶憐的女子,兩眼柔然地瞅著夜空,那模樣讓木熠誠有些不安。
“我們都出來一天了,也沒人給凌曄姐做飯,她恐怕恨死我了!”
“恨你?”木熠誠一頭霧水:這哪跟哪???怎么又扯上恨不恨了!何況我和女朋友出來逛逛也是她的主意??!
木熠誠還是覺得季曉雪有點奇怪:“你胡思亂想什么?”
“平時都是你做飯嗎?”
“那可不,你以為減免一半的房租就有免費的午餐吃啊!我這可是包吃半包住的保姆!”
“你倒是滿腹委屈,振振有詞!可凌曄姐卻不一定——”季曉雪嘴角漫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苦笑,站了起來來到圍欄邊,被風吹亂三千青絲才清醒了些,“你還是打個電話問問她吧!”
“問什么?”木熠誠不安地站起身來,臂膀都起了雞皮疙瘩。
“問她到家了沒,你忘了昨晚她才上過醫(yī)院,半夜才睡下,今早又沒見著人,到了現(xiàn)在也沒個電話!”
“哦,這事??!這可以問!”木熠誠馬上掏出手機撥了凌曄的手機號。
此時,鑲城城市之眼天都廣場上的青銅大廈里一家西餐廳靠窗的卡座中打扮成熟高雅的凌曄正無聊地攪動著玻璃杯中的果汁,而她的對面是個穿戴時尚年近三十長相俊朗陽光的男生,但更接近成功人士。
男生自信滿滿,正在手足舞蹈滔滔不絕講述著自己全球巡回演唱會中在國外遇到的種種情況。而凌曄卻只是生硬地賣個面子,勉強地在對方望著自己時迎合著笑笑,此時她已經(jīng)偷偷在桌下看了自己的手機屏幕十來次:該死的木熠誠,你倒是來個電話救救場啊!再聽他啰嗦哩吧嗦我可就得去46醫(yī)院了!
突然,凌曄的手心響起震動聲,竟將她嚇得顫抖了一下,看到是木熠誠的電話,頓時有種獲救的激動。
“不好意思,家里來電話——介意我在這里接嗎?”
男生正講得高興,沒想到突然來了個電話,沮喪之余卻見對面的佳人禮貌有加,從容笑笑說:“只要你不介意就行?!?p> 凌曄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湊上耳廓,裝出一臉殫精竭慮的表情,應和著:“啊……您真不用擔心我,我在外面吃得可好了,牛排、鵝肝、拉菲!”
“哦——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你們別擔心啦!”
“哎呀,我都這么大了,您真是瞎操心!”
“放心!我可是乖乖女,夜不歸宿這種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
“好啦!我保證九點半到家!”
“嗯,那好,我要掛啦!”對面的男生眼睜睜看著凌曄一通電話從頭打到尾,芳容與儀態(tài)竟迷得他魂不守舍,尤其最后要掛電話對著聽筒的那一吻,幾乎讓他神魂顛倒。
凌曄從耳廓取下手機指著屏幕抱歉地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我媽!”
“哦,沒事沒事!快吃吧,你這牛排都還沒吃呢!來——先喝口拉菲,這可是83年的,近一萬了!”
男生說著已經(jīng)舉起了高腳杯,凌曄無奈,只好也舉起來與之相碰,但也只是在唇邊微微啜了一口。
此時桌面的手機響起一聲短信息的聲音,來信人是木熠誠,內(nèi)容卻是:你怎么啦,神經(jīng)兮兮?
凌曄頓時喜色全收:“喲!都九點了,我該走了!”
“可你這——”
凌曄面前的鵝肝是吃了,但牛排卻紋絲不動,拉菲似乎也才剛開局,男生看得有些心疼。但凌曄卻已經(jīng)在收拾東西了。
“那什么時候能再聚?”
凌曄淡然笑笑說:“再約吧,你也很忙!”
“那好吧!還是那句話,你只要想進入歌壇,隨時可以找我!哦,你那曲我已經(jīng)填好詞發(fā)你郵箱了,永久無償!”
“感謝指教,那您慢用!我媽特嘮叨,說好了九點半,也不能失信對吧!這次真對不住了!”凌曄挎上包竟然像個男生似的抱了抱拳,看得對方更是心生愛慕。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我沒開車就不送你了!”男生很直接,但說這句話前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牛排和那瓶自己才喝了一口的拉菲。
“不用!不用!那,先走了!”
凌曄說走就走,快到拐角才回頭朝男生揮了揮手,最后來到收銀臺竟掏出自己的銀行卡結(jié)了賬才出了西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