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天筆墨淋漓,寫完之后把筆往下一放,抬腿就走。
不等侍者讀出來,周圍的文士儒生早就擠過來,想看看這嬉笑怒罵之間,就寫出傳世經典好詞的安王殿下,到底又寫了什么驚世駭俗的詩篇。
只聽一人抑揚頓挫的讀道:
“雞叫一聲撅一撅,”
“雞叫兩聲撅兩撅?!?p> “三叫日出滿天紅,”
“驅散殘星與曉月?!?p> 眾文人看后,不禁面面相覷。
這首詩,前兩句簡直就是小兒胡鬧過家家一般。
可后兩句,意境和胸襟如同出生的日光一般,洶涌而出。到了最后一句更是王者風范盡現。
眾儒生簡直看的癡了。
安王,齊小天。
整個文會上,把別人的詩詞貶斥的一文不值。
以一首罵文士開頭,連續(xù)三首堪稱傳世經典的詞吊打了所有在場的文人才子。
最后以一首亦莊亦諧的詩收場,飄然離去。
只留下五味雜陳的各位文士儒生。
“詩詞小道。直到現在,我才相信安王說的話。在他這種大才子面前,詩詞,或許真的是小道。”姜和尚喃喃。
他一直默不作聲,在研究那一首聲聲慢。
越是研究,越是心驚。也越是自嘆不如。
“安王作詩,信手拈來。這等舉重若輕的手法,得是多大才子才能做到?”之前詩詞被齊小天惡評,一直不服氣的姜文山也感嘆起來。
“重要的,是安王志不在此。他說讀書人不應該沉溺于各種文會揚名,而應該如同宰輔王康、大司馬衛(wèi)莊等人一般,為國努力。這才是大胸襟。我輩,汗顏啊!”
“……”
魁星樓所有的文人儒生,都在談論齊小天,談論安王。
紅樓的姑娘們已經開始絲竹奏樂,把齊小天新寫的三首賦上曲調,鶯鶯燕燕的彈唱起來。
就連兩首打油詩,也都有人爭相傳頌。
齊小天連續(xù)爆出三首堪稱經典的詞,打的襄王呂產有些迅雷不及掩耳。
他呆呆的坐著,看著一旁有些失神的周韻。
恰好周韻此刻也看向呂產這邊。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呂產覺得聊無趣味。
起身告辭。
文會,沒有因為兩個王爺的離開而散場。
大多數的文人墨客還是留下來,傾聽紅樓的姑娘們把齊小天所寫的詩詞彈唱出來。
衛(wèi)青和司馬震原本擔心齊小天被眾人為難。
卻不成想,自己這個整天滿嘴臟話的老大,不但能出口成臟,還能出口成章。
當真是由衷的佩服。
不過佩服歸佩服,文會上的姑娘還是要勾搭的。
兩個家伙沒羞沒臊的留了下來。
安王的名聲,在這幾天發(fā)酵到了最高峰。
文會的時候,因為齊小天惡評眾人,罵他們都是垃圾,跌倒了低谷。
可連續(xù)三首詞作一出,便把他的文聲推到了最高峰。
可以預見,安王齊棣的大名,將在今夜之后,響徹京城文人圈。
魁星樓的老板何掌柜笑的臉都成了一朵兒花兒。
但凡能寫出傳世經典文章詩詞的地方,會被文人墨客們認為文氣匯聚之地。
所以,一旦哪一場文會上出了有名的詩詞,所舉辦文會的酒樓便會跟著大火起來。
魁星樓在京城四大名樓之中,排名墊底。
如今安王三首經典詩詞一出,恐怕生意要直追排名第三的金風細雨樓。
金風細雨樓就是因為泰王在那里舉辦了一場文會,才名滿京城的。
據何掌柜所知,那一場文會讓泰王的名聲在文人之中瘋傳。
如今看酒樓中那群儒生文士如癡如醉的讀著什么寂寞沙洲冷,什么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何掌柜就算是個粗人,也知道這是出了名句。
這個機會可不能浪費了。
剛剛送齊小天出門的時候,何掌柜的就點頭哈腰,圍前圍后的想要巴結安王。
襄王府,呂產有些喪氣。
不過他生性倒也豁達,自己安坐片刻,就把一肚子氣化去大半。
“哎,原本想借著文會踩他一腳。沒想到倒是為他人做嫁衣?!眳萎a搖頭,想到說安王齊棣沒文化的黃總管,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
“老黃那是宮里頭的老人兒,該不會看走眼的。莫非這家伙和安王暗中……”呂產陷入了沉思。
祥安宮。
“啪!”
一件精雕玉壺被呂后直接砸在了地上。
周圍的宮女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喘。
跪在地上的黃公公更是連躲都不敢躲,任憑碎裂的玉壺嘣在他的手上,盡管鮮血淋漓,也不敢抬頭。
“你,你給哀家解釋……”呂后把手中抄寫著詩詞的五張紙摔在黃總管面前。
黃總管哪里敢撿起來,只能重重的磕頭說道:“老奴也沒想到,這安王竟然和宰輔王康一般,雖然滿嘴粗話,卻,卻又有這般文采。老奴該死……”
呂后白了黃總管一眼,眼見他手上被劃傷,都是血跡。額頭也因為和地上的碎片碰觸,出了幾個口子。
一想到這個老家伙是從小兒就跟著伺候自己的,一腔怒火暫時壓下,罵道:“滾起來?!?p> 黃總管如蒙大赦,磕了三個頭,才起身。
呂后倒是沒有喝呂產一樣懷疑黃總管。
她把一腔恨意都放在了齊小天的身上,咬牙切齒的暗道:“這賤種倒是藏的很深?!?p> 撫蒼殿。
齊元泰和秦園的笑聲傳開。
“老七那三首詞寫的固然句句經典,可這兩首詩,卻也有意思的緊啊!”齊元泰看著面前抄送回來的幾張紙,很有一種老懷甚慰的姿態(tài)。
秦園臉上刀刻的笑容此刻顯得格外綻放,說道:“老奴也沒想到,安王殿下平日里粗口不斷,竟然能寫出這樣風格不同的詩詞。看來真的如他所說,詩詞,于他,乃是小道。真?zhèn)€是信手拈來,皆是文章啊?!?p> “依著朕看,他文會上關于大雍英才的那一番說辭,倒是比這幾首詩詞,更有意思。”齊元泰抬起頭,眼神深邃的說道,“朕,登基一來,的確對文人太好啦!”
“武可安邦,文可定國。這是老皇爺傳下來的話。圣人這樣做,也沒錯。”秦園笑道。
“錯是沒錯。只是文章妙手,不經過歷練,終究應付不了邦國的巨細事物。朕看,今年再開恩科吧!”齊元泰斟酌著說道。
“對了,讓文書院按照朕的意思,擬一封求婚書。替七皇子齊棣給安國公送過去。咱雖然是皇家,卻也不能強買強賣。還是走俗世的流程好一些?!饼R元泰說道。
“都聽圣人的?!鼻貓@躬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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