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天色漸暗,安瑞好也清晰的看到了時聞的手背青筋爆了起來。
她輕輕幫他擦了擦微微腫起的鼻子,腦海里卻閃現(xiàn)出薄弈的身影。
時聞看她微微走神,斂眸:“既然恨他,為什么還要來見他?”
安瑞好猶豫了下,解釋:“我在路上偶遇傅子騫,是他帶我來的?!?p> 他眉頭蹙得緊緊:“等忙完這一陣,就將你的父母接去M國吧?!?p> “好,”安瑞好點頭。
接著,車上一路安靜。
深夜,月黑風(fēng)高,時聞敲響了安瑞好臥室的門。
“你怎么來了?”安瑞好穿著浴袍拉開房門。
他掠住她的下巴,想要抱住她,卻被她以近乎狂躁的方式推開。
“你說過,只要我不愿意,你永遠(yuǎn)不會勉強我的。”安瑞好背脊挺直,極力隱藏著所有慌張與狼狽,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意。
時聞的手輕微收緊,良久,又松開。
他抬頭,眸光無神,有些空洞:“我害怕,害怕薄弈會再次搶走你,害怕你會對他因恨生愛,我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嗎?”
永遠(yuǎn)紳士優(yōu)雅的姿態(tài),此時只剩下脆弱又無助。
沒有安全感,所以患得患失,因為深愛,所以貪心又膽怯。
安瑞好垂眸,盡管全身都在發(fā)抖,還是平靜又從容:“你是不是一直都介意我和他的過去?”
“我只介意你到底愛不愛我,好好,我還要等你多久?”時聞的表情逐漸平靜,一字一字問。
他們在一起三年,雖然看起來恩愛,實質(zhì)上卻是相敬如賓,結(jié)婚三年,一直分房而睡。
她抗拒他的觸碰,抗拒到,只要他觸碰到她,她的身體就會發(fā)生無法控制的抽搐。
安瑞好仰著微微蒼白的小臉,沉聲而語:“我會努力,會全力配合醫(yī)生?!?p> 時聞愣愣的盯著安瑞好,說:“我讓阿諾曼醫(yī)生明天過來!”
“好?!?p>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愛情啊,就是你既想要占有,又不舍得真正去為難或是傷害她。
漆黑的房間里,時聞坐在沙發(fā)上,用手覆在眼睛上,揉捏著。
“我要你加深她對薄弈的恨意,恨到看見他就想他去死的程度。”時聞?chuàng)芡税⒅Z曼醫(yī)生的電話。
“中國有句古話是物極必反,夫人的身體已經(jīng)經(jīng)受不了再度的深層催眠了!”阿諾曼醫(yī)生不驕不躁,緩緩而道。
時聞先是皺了皺眉頭,似乎糾結(jié)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退了一步:“你立刻來京城,從明天開始,對她進(jìn)行全方位的精神疏導(dǎo)?!?p> “是?!?p> 第二天,時聞一下樓,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香味。
“時聞,我給你煮了你最愛喝的蓮藕湯?!卑踩鸷每粗鴷r聞,滿臉笑意。
時聞挑高了眉梢,眸內(nèi)光澤微閃,目光不由變得柔軟。
要說這三年來,安瑞好為他付出了什么,大概就是從當(dāng)初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變成了閑暇時間會為他洗羹做飯的賢妻。
她為他學(xué)了一手好廚藝。
如今哪怕只是煮一碗簡單的面條,也能煮得湯味鮮美,很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