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孫和沒等吃飯就迫不及待的飛快的跑出院子,來到村頭一處平時用來堆積鐵石的地方,上下翻找,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巴掌大小中間有個大點的凹陷的石頭,然后就興高采烈的跑回家中來到大缸旁,把石頭清洗干凈,小心地拿出珠子將其放在石頭底部凹陷的坑洞位置,然后慢慢的壓入缸底,不讓珠子浮在水中。
整理完這一切,孫和這才又放松下來,只等過些時辰然后再看看他爹娘和姐姐喝水后的效果了。做完這些本來還很開心的孫和,突然又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如果這珠子泡過的水真能有讓爹娘緩解疲勞的作用,那可就太好了。可隨著孫和和姐姐幫爹娘拉風(fēng)箱、劈柴、加水、加火忙忙碌碌了一整天一直到了晚上,他也并沒有從爹娘和姐姐偶爾出來喝水后的表情里看出期待中的效果這讓孫和有些失望。這期間他還找借口讓羅大柱、羅鐵柱過來幫忙干活,并給他們大缸里的水喝,他發(fā)現(xiàn)除了他和鐵柱能感覺到珠子泡過的水有神奇緩解疲勞的作用以外,對其他人毫無作用,并且經(jīng)過自己的旁敲側(cè)擊,鐵柱雖然也能感覺到緩解疲勞的作用,但好像并沒有自己那樣感覺特別明顯。
之后幾天孫和還是不死心又找機會給同村其它伙伴喝過大缸里的水,并仔細(xì)觀察每個人的反應(yīng),還時不時的問他們一些沒頭沒腦的的問題,這讓很多同村孩子以為這孫秀才是讀書把腦袋學(xué)壞了,孫和對這卻不以為然,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再這樣試驗下去了,最終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珠子泡過的水,全村也就對他和鐵柱起點作用。
很快孫和就又恢復(fù)了往常的樣子,雖然偶爾也會想起那個珠子從大缸里拿出來看看,但也沒有最開始時那般興趣了,加之每天都很累,雖然渴了還是會照常喝那大缸里的“神水”,但畢竟這也是只能讓他暫時緩解一下而已,就這樣孫和也漸漸的對水缸底那顆神秘珠子沒那么大的興趣了。
就這樣一晃又是十幾天,突然一天夜里,孫和被姐姐孫琴哭泣著從夢中叫醒,跑到爹娘的房間,發(fā)現(xiàn)他娘摟著孫有才抱頭痛哭而他爹卻一動不動,孫和也頓時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痛哭起來。之后羅鐵生一家和同村鄰居都知道了此事,大家?guī)椭鴮O和娘仨把孫有才安葬在了河對面的山腰處??蓪O有才這一走,孫和一家人的重?fù)?dān)就都落在他娘的身上,孫和娘又不會打鐵的手藝,原本的鐵匠活也做不下去了,所有生活的費用全靠他娘每天帶上些從羅鐵生家賒來的鐵具到金石城里去賣掙點基本的生活費用艱難度日。
當(dāng)然孫有才去世后,孫和也就不再去陳先生那里學(xué)習(xí)了,盡管陳老先生說了不收他任何費用,但是懂事的孫和為了多幫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也很少有再時間去了,也就是偶爾不忙時還去看看他的這個老師并偶爾問問一些自己還不懂的東西,也只有這個時候還能看出孫和原來的樣子。自從孫有才去世后,孫和也越來越董事,出去玩的時候也越來越少每天都在家里幫著他娘和姐姐孫琴劈柴擔(dān)水忙里忙外,很多時間都要細(xì)致的打磨從羅鐵生家賒來的鐵具,希望這樣能在城里賣個好價錢或者起碼好賣些。
這期間孫和和鐵柱還真的上山挖些認(rèn)識的草藥掙了些銅板,但是附近山上的草藥很快就被他倆采光了,更遠(yuǎn)的山林對于這兩個八九歲的孩子是絕對不敢進(jìn)去的,這讓孫和原本還想靠采藥掙點錢補貼家用的想法也泡湯了,孫家的日子也越來越艱難。孫和除了偶爾在鐵柱來看他時還會有說有笑,慢慢的變得平時也不太愛說話了。這樣的日子一晃就是二年多,孫和也十歲了。
這一天,羅鐵生突然意外的帶來了城里的一個劉姓老主顧劉員外來到孫家,這人說是金石城劉城主的本家親戚,在金石城雖然不能說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有良田十幾畝和一處不大不小的家院,并且又是劉大城主的族親,倒也混的不錯吃喝不愁。后來孫和才知道這劉員外是羅鐵生給他姐姐孫琴介紹做童養(yǎng)媳的人家,雖然孫和娘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女兒,但日子實在是越來越困難,孩子以后跟著自己也是遭罪受累,也就沒太反對只是說看孫琴的意見。12歲的孫琴雖小卻是非常懂事,還去劉員外家見過一次劉員外的兒子,除了長相一般,她倒也看不出什么其它情況,畢竟孫琴今年才十二歲,對這類事情似懂非懂也就沒太在意,并且劉員外承諾除了一次給鐵珍家十兩銀子作為禮金外,以后每年還會給鐵珍家五兩銀子的幫襯,孫琴回來后沒多久也就同意了,很快劉員外就帶人把孫琴接走了,臨走時孫琴和他娘媽抱頭痛哭,看到這些,孫和心里雖說也是說不出的滋味,但是卻異常沉默著一語沒發(fā),誰也不知道這個年僅十歲的孩子當(dāng)時內(nèi)心是怎么想的。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種感受和刺激對于以后的孫和的性格和為人處世的態(tài)度還是有影響的。最后孫琴摟著弟弟孫和,告訴他在家要多聽娘的話,不許再偷偷去大河里玩也不要和別的孩子打仗之類的話,就戀戀不舍的隨劉員外出了村子。劉員外也留下了二十兩銀子,說是給孫琴的禮金和留給孫和娘倆余下兩年的家用貼補,還說等孫琴到了十四歲以后再給兩個孩子操辦婚禮,這讓聽到這話的孫和娘屬實少許得到了點安慰。
自從姐姐走后,孫和娘用劉員外留下的銀兩,還上了之前因給孫有才治病和出殯欠下的錢,還有之前欠陳先生幾個月的教書費用,最后手頭也沒剩啥了。雖然陳先生一再說自己也沒有子女平時花銷也不大,這些錢就不要了,但是孫和娘卻非常固執(zhí)還是死活讓孫和把欠下的銀兩送了過去,陳老先生沒辦法也只好收下了。接下來的日子家里沒有了姐姐,孫和需要做的活也更多了,他每天幾乎都要跟著母親,推著家里的雙輪木車,到城里去賣鐵具,晚上回來還要繼續(xù)打磨很晚才能睡覺,還好有那個泡著珠子的大缸里的水,孫和累的時候喝上些還是能幫自己緩解一點疲勞。
這樣的日子一日復(fù)一日,轉(zhuǎn)眼又是一年過去了,孫和的身體雖然還是那么的清瘦可卻變得結(jié)實了許多,并且之前原本一年也長不了多少的身高,在這一年里也長快了許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他娘肩膀那么高了,早在幾個月前孫和就能推動那個雙輪木車了,這讓原本這些年也有些積勞成疾的他娘,偶爾也能休息休息了。不過孫和畢竟還是一個僅有十一歲的孩子,現(xiàn)在還一次推不了太遠(yuǎn),但是孫和娘還是非常開心,畢竟有了點盼頭,只要自己再堅持一兩年等孫和再大些自己能單獨去城里賣鐵具了,她也就可以自己在家里磨鐵具和給孩子做飯了。雖然這樣的日子還是很辛苦,但是總比現(xiàn)在要好上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