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中平靜的度過兩周,既沒有偷茶葉的,也沒有偷茶具的,甚至也沒有收到假鈔。我不禁慶幸這半月的好運(yùn)氣,心中想著求道也還是管用的。
不過,主要還是監(jiān)控起作用了吧。想到監(jiān)控,自然就想到陳鴻雁,欠他的情還沒有還,不知何時才有機(jī)會再見。這樣想著就收到一條微信,是陳老師,原來某些人就是不禁念叨啊。
鶴山陳老師:小羅,店里的生意如何?
我心微動,回復(fù):挺好的,一切如常。
鶴山陳老師:需要低價茶葉嗎?我有一個好朋友在茶葉市場做批發(fā),可以給你介紹一下。
平時店里總有幾個老爺爺來詢問便宜的茶葉,想是喝濃茶習(xí)慣了,進(jìn)點低端的茶葉也不錯,可以滿足這個階層的需求。興許小麻將館也用得著,于是回復(fù):可以,店里正缺少低端茶葉。
鶴山陳老師:好,明天上午來找你。
我:OK,明天見。
世間事總有無數(shù)種可能,既然陳鴻雁是爸爸的同鄉(xiāng),與我自然更親近幾分,不管將來如何,至少目前,我應(yīng)該相信他,放下戒備心,愉快的相處。關(guān)門打烊,回到家里,我就想著明天該穿什么衣服,梳什么發(fā)型,忽又覺得太過在意,便不再糾結(jié),早早去睡了。
成都四月底的天氣,早晚微涼,我挑選了一件白色襯衫,黑色短裙,外加一件天藍(lán)色的針織披掛,丸子頭,化了淡妝。小鈴鐺看到我的裝束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表姐好看,仙女下凡?!蔽野琢怂龓籽?,叮囑她照顧好店里的生意,寧可少賣,不可錯賣,小心小偷和用假鈔的人。小鈴鐺嫌棄我啰嗦,于是我主動閉嘴。隔壁的優(yōu)優(yōu)一直對我不放心,總以為我是出去約會,叮囑我一定不能動凡心。我無語,不再理她。
上午十點鐘時,陳鴻雁的現(xiàn)代SUV就停在了我的店門口,我出門迎接,就看到他風(fēng)度翩翩的向我走來,一瞬間,我恍惚了,仿佛偶遇了電視劇里的帥哥一般,怦然心動,剛答應(yīng)了優(yōu)優(yōu)不可以心動,怎么這么快變卦。要是下雨天會不會被雷劈???還好今天萬里無云。
正出神,一襲藍(lán)色襯衣、黑色休閑褲、黑色皮鞋的陳鴻雁就來到我的面前,我以為他盯著我看,誰知他卻指著我的店門,問:“你這兩邊的對聯(lián),寫的很好啊,上次過來是晚上也沒有看到。你自己想的嗎?”
“不是的,我在一家院子門口看到的,覺得還不錯,就拷貝過來了?!蔽胰鐚嵒卮?。
“在哪里看到的?”他又問。
我告訴他在去鶴山茶廠的路上的一棟民房看到的。他沒再說什么,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神秘一笑,說:“拷貝的很好,和你的鋪面很配。”
我不明白這是夸我還是貶我,只能尬笑。
他這才打量了我一番,說:“你今天很漂亮,天氣也好,陽光明媚,走吧,我們出發(fā)?!?p> 我有點不好意思,說:“多謝陳老師夸獎,走吧?!?p> 剛上車就聽到有微信發(fā)來,是表妹的,還以為店中有事,打開一看原來是調(diào)侃:情侶裝唉,表姐。我往駕駛位看過去,果然也是藍(lán)色的上衣。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陳鴻雁遲遲未開車,我疑惑:“為什么不開車?還要等人嗎?”
陳鴻雁笑道:“你的安全帶沒有系,需要我?guī)湍銌???p> 我恍然大悟,關(guān)注點一直在衣服上,忘記安全帶了。立馬說:“自己來,自己來?!毕瞪习踩珟В覀兙屯枞~市場方向出發(fā)。
車子里怕冷場,我先開口:“陳老師,真沒想到,你和我爸爸認(rèn)識,還是同鄉(xiāng),這世界真小?!?p> 陳鴻雁:“是啊,我也沒想到,當(dāng)時在工廠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我有懷疑過,清明節(jié)那天,你爸爸來掃墓才確認(rèn)?!?p> 原來是這樣,難怪當(dāng)初在工廠,我就覺得他有問題?,F(xiàn)在看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想到上次在火鍋店里他查戶口的事情,我就有點生氣,問:“陳老師,那天晚上,你來我店里,恐怕不是巧合吧,而且吃飯時一直在問我問題,就沒有要解釋的嗎?”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笑道:“因為覺得你很面熟,所以找銷售部黎經(jīng)理要了你的地址,才來確認(rèn)。在事情沒有完全清楚之前,我不好講出來。不好意思,小羽。”
本來還帶著氣,被叫了一聲“小羽”,已經(jīng)忘乎所以了。要知道,他一直叫我小羅,這突然間的改變稱呼,打的我措手不及。態(tài)度也柔和許多。
到了茶葉市場,陳鴻雁帶我來到一家老字號茶葉店,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大大的牌匾上寫著:老彭茶行。原來這家老板姓彭,彭老板的兒子叫小彭,出門迎接我們的就是小彭,黑黝黝的皮膚,很熱情的招待我們進(jìn)去喝茶。
帶我們進(jìn)了一間辦公室內(nèi),小彭開始給我們泡功夫茶。眼神打量了我和陳鴻雁一番,勾起嘴角,像是在笑,又忍住了。然后給我倒了一杯紅茶,問我:“美女怎么稱呼?是鴻雁的女朋友嗎?”
我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們只是朋友,我姓羅,你叫我小羅就好?!?p> 陳鴻雁看了我一眼,好像對我的解釋很不滿,對小彭說:“他是我們同鄉(xiāng)的女兒,你還記得老家的那位孤兒叔叔嗎?她就是羅叔叔的女兒羅肅羽?!?p> 小彭:“哦,原來是羅叔叔的女兒,那我們是老鄉(xiāng)嘍,難怪肅羽這么漂亮,當(dāng)年羅叔叔也是帥哥一枚啊?!?p> 我笑道:“過獎了,既然是老鄉(xiāng),又是陳老師的朋友,以后我就叫您小彭哥,好嗎?”
陳鴻雁忽然變了表情,有些不滿:“小羽,你叫他小彭哥,應(yīng)該叫我什么?”
小彭哥就在一邊暗笑。
我啊了一聲,想,該怎么叫呢?小陳哥?雁哥?真燒腦,弱弱的說:“那以后我就叫陳哥了,請喝茶。”
他并沒有接茶,說到:“陳哥,不好聽,我不接受?!?p> 我靈機(jī)一動:“那鴻雁哥,總可以吧。”
陳鴻雁接過我手里的茶說:“這還差不多。”然后一飲而盡。
小彭笑著說:“肅羽,多大了?!?p> 我答:“26。”
小彭:“我和鴻雁都31了,你叫我們哥哥不吃虧。我孩子都2歲了。不過你鴻雁哥還沒有結(jié)婚,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這些年一直在研究炒茶,也不太愛說話,你以后要多擔(dān)待?!?p> 還沒等我開口,陳鴻雁說:“小彭,你話太多了。啰嗦什么?!?p> 我笑笑不語。陳鴻雁說明了來意,小彭爽快的說:“只要我們肅羽需要,什么茶我都可以弄到,放心好了,至于貨款,有就給點,沒有就算了。哥哥我絕對不賺妹妹的錢?!蔽疫B連道謝,讓小彭哥裝了些低價位的毛峰和花毛峰,他本不收錢,在我的堅持下微信付了款,又寒暄了片刻,我們才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