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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zhàn)底牌

10、首富派頭

諜戰(zhàn)底牌 周垣亨 2124 2019-07-14 11:12:26

  三輛黑色轎車緩緩?fù)T诠芗掖笤洪T前。

  第一輛車上跳下三個漢子,他們眼戴圓框墨鏡,身著清一色黑色西裝,個個面色冷峻。

  這三人便是在瑞升祥鬧事的漢子馬二都、于麻子和趙胖。

  馬二都站在勞斯萊斯車頭位置,鷹隼一樣銳利的目光四下掃視,另外兩人分別站在勞斯萊斯后座門邊。

  第三輛車下來三個身著便裝的人,迅速靠近了圍觀的人群,他們重點監(jiān)控看熱鬧的人,一旦人群出現(xiàn)異動,三個便衣會很快出手應(yīng)對。

  管文標冷眼注視著高善仁的車隊,以及手下人如臨大敵的神態(tài),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這陣仗搞得是不是有些太像回事了?

  這是在顯擺儀式感,還是故意凸顯實力,這也許是高善仁給管家施加壓力的一種手段吧。

  管文龍站在父親身旁,看見站在勞斯萊斯車頭的馬二都,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慌忙湊近管孝儉耳朵,壓低聲音說道:“爹,第二輛車邊的三個人,就是在瑞升祥鬧事的?!?p>  管孝儉驟然變色,輕聲問道:“你確定是這三人?”

  “沒錯,就是他們,燒成灰都認得?!?p>  勞斯萊斯后座兩旁的保鏢打開車門,高氏父子緩緩下車,兩人都是躊躇滿志的樣子。

  管孝儉陰沉著的臉,瞬間變得熱情洋溢,快步向高善仁迎了過去。

  兩位老友久別重逢,又是作揖又是握手,彼此訴說著久違的思念。

  管孝儉打量一下高自謙,對高善仁說:“高兄,你離開縣城的時候,自謙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如今已是一表人才的大小伙子啦。”

  “我離開這里的時候,文標也還小,文龍還沒有出生,現(xiàn)在兩人也都是虎虎有生氣的小伙子了,我們都老了啊?!备呱迫蕛墒忠粩?,自豪地說:“自謙現(xiàn)在是正參加黃埔軍校第八期培訓(xùn),剛好假期,陪我回來一起走走?!?p>  管孝儉干咳一聲,說道:“好,果然虎父無犬子,令郎能在黃埔軍校深造,今后必定會在軍政界大展宏圖,可喜可賀啊?!?p>  高自謙頗為自得地頷首微笑,高自謙擁有黃埔八期的光環(huán)后,他以后顯然是吃軍人飯了。

  身處亂世,軍人雖然面臨出生入死的險境,但手里握有槍桿子,也會給整個家族帶來安全感。

  這也是高善仁讓高自謙加入軍隊的主要原因。

  對有錢人來說,財富需要權(quán)勢的庇蔭,權(quán)勢又會帶來滾滾財富。

  就憑這一點,高善仁覺得兒子已經(jīng)蓋過管文標了。

  高善仁問道:“咦,文標回國后在那里高就?”

  管孝儉面色立刻有些暗淡,說道:“唉,文標法國留學(xué)回來,不愿意回鄉(xiāng),去上海瞎混了?!?p>  高善仁點點頭,轉(zhuǎn)眼看著管文標,用欣賞的口吻說道:“文標有志氣,孤身一人敢在十里洋場歷練,以后必定非同凡響?!?p>  高善仁有意拿高自謙黃埔八期的身份,和管文標一比高低,也是為了殺一下管文標的銳氣。

  管文標抿嘴一笑,眼睛輕眨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邪性的笑意,說道:“謝謝高伯伯夸獎,您的理念我很認同,磨礪才能成就男人。”

  高善仁看到管文標臉上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凜,瞬間生出一種不安之感。

  他頗感錯愕,自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怎么會在一個無名晚輩面前感到不安呢?

  當年做縣長,第一次到管家吃飯,見到管文標時,高善仁也產(chǎn)生過類似的感覺。

  那天,高善仁以縣長身份到管家做客,他注意到一個少年正蹲在地上,自顧自研究地上的螞蟻,對院內(nèi)大人們的請安問好之聲,充耳不聞。

  管孝儉剛要喊管文標來見貴客,高善仁擺手制止了。他走近前去,看到管文標正聚精會神觀察螞蟻們搬運一粒白米。

  管文標站起身,抬頭望一眼初次謀面的高善仁,黑亮的眸子清澈深邃,一塵不染,似乎對方已是相處已久的朋友,說道:“螻蟻雖然微不足道,其實和人并無兩樣,忙忙碌碌,都為了吃口飽飯啊?!?p>  一個小孩能說出此話,令高善仁倍感吃驚。

  管文標落落大方看著高善仁,問道:“你是縣長吧,長得忒像曹操,一看就像亂世梟雄,是個干大事的人。”

  高善仁驚訝無比,這話更不像是一個小孩說出的話。

  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見到從未謀面的縣長大人,如此鎮(zhèn)靜自若,自話自說,毫無拘謹認生之感,這樣的孩子高善仁還是頭一回見。

  如今高善仁故地重游,再次見到管文標的時候,管文標已經(jīng)長大成人,他的神態(tài)比以前更加沉穩(wěn)冷靜,眼神比以前更加深邃難測,眼睛里那種參透紅塵的目光,似乎也更加犀利。

  此刻,高善仁忽然產(chǎn)生一種直覺,管文標將是高家命中注定的對手。

  管文標對父親說道:“爹爹,高伯伯的隨從們,是不是可以去后院休息一下了。車停在后院外的場子里,免得街上人多事雜,節(jié)外生枝?!?p>  管孝儉連連點頭,對二兒子管文龍說道:“文龍,你帶高老板的下人們,去后院喝酒休息吧。”

  管孝儉冷臉望著高善仁身后的馬二都,極為反感這個兩次來瑞升祥鬧事的蠻漢,有意在“下人”兩個字上加重語氣,明顯帶有譏諷挖苦之意。

  管文龍趕忙應(yīng)一聲,對馬二都做一個邀請的手勢,說道:“各位請?!?p>  馬二都面無表情望著管孝儉,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管孝儉知道高善仁不發(fā)話,馬二都是不會離開主子半步的。

  他含笑對高善仁說:“高兄,我這里很安全啊,何必如臨大敵呢?讓下人們放松一下可好?”

  高善仁稍有遲疑,轉(zhuǎn)頭對馬二都說道:“二都,你們?nèi)バ菹⒁幌掳伞P€是我老朋友,你們不必擔心,有自謙陪我就好了?!?p>  馬二都點點頭,扭頭望著管文龍,似要從管文龍臉上看出什么破綻。

  管文龍兩手一攤,滿是嘲諷地說:“我們可以走了嗎?”

  馬二都眼珠骨碌轉(zhuǎn)一下,心想這里雖然是管家的地盤,高老板尚未對瑞升祥下手,一切都還在談判,量這個土鱉也不敢怎么樣。

  他向幾個手下人擺擺手,一群隨從跟在管文龍身后,出了院門,發(fā)動汽車開往管家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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