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華道:“回稟主上,余家交了平安稅,不過...聽余家各處掌柜小道消息說余府會尋城主大人...”
呵呵~
“通知下去,提前收余家一年的平安稅,而且還要在之前的基礎上再提高兩成!”
大娘辛怡說到底還是個女人,想要尋城主大人來解決平安稅之事她還不夠資格,唯有老爺子與朱輝有幾分交情,余歡輕笑間倒想看老爺子的病還能裝到幾時。
父親遠商還未歸來,想來應該是被事情耽擱了。
自從劉護院和馮掌柜身死后,辛怡只是派出了個王三山,可惜王三山根本不是一把殺人刀。
辛明失蹤的消息想必她已經(jīng)知曉,從中原調(diào)集三十練家子好手,想來不僅是要除了自己,應該還有更深的謀劃。
除了辛怡,無論她派出多少人,或者買通多少人,只要有一個,余歡便會殺一個。
而這個女人的生死,還是會交由父親來定奪。
“遵主上令!”
王天華領命后稍稍遲疑瞬息,再次開口時聲音有些干澀:“主上,之前屬下族親王三山...已經(jīng)悔改離開了余府,他想加入赤虎幫,不知可否?”
哦?
“這些事情你們自己決定,但不要忘了規(guī)矩就成!”
若不是王天華提及,這個王三山余歡早就不記的了,換了旁人興許他根本不會搭理,但王天華確實是管理錢糧的能手,而且此人重情又不沾江湖氣息,倒是愿意賣他一個人情。
王天華臉色一喜,急忙道:“屬下明白,投名狀一定不會讓主上失望!”
點了點頭,余歡起身離開。
出了極樂宮,順著金水河來到了南城最繁華的商業(yè)街,在金水橋對面的榮記茶樓二層挑了個靠街的桌子坐下,點了一壺茶和兩盤干果,靜靜的等待。
榮記茶樓對面正是余家的云水謝酒樓,與葉斗城飛仙樓、烈陽城八大祥和望海城一盞明燈并列西漠四絕。
“烈陽城...《烈陽承天功》...”
看著自己的酒樓時,余歡不由想起了當年父親最引以為傲的云水謝酒樓,更是時常帶自己在酒樓里吃宵夜數(shù)星星,腦間聯(lián)想突然一震。
烈陽城八大祥怎么從字面上看和八極烈陽天地之氣似乎有著某種聯(lián)系。
雙眉微擰,越是思量越覺得二者之間肯定有交集...
嘭嘭~
“三爺,不是前幾日剛剛收過平安稅嗎,而且我們云水謝酒樓比別家任何一行當都多交了一成,怎么今天又來收?居然還加了三成,平安稅沒這么個收法啊?”
“嘿嘿,余鳳遠余大掌柜,你叫我聲三爺我受下了,既然咱們熟識就別廢話,交了平安稅我也不為難你?!?p> “三爺,三爺爺哎,你也是從余府出去的老人,你知道這主我肯定做不了?!?p> “余掌柜,那你趕緊回去請命啊,在這兒和我扯一天有何用?”
一陣吵鬧聲將余歡思緒打斷,低頭間他向下看去,這個熟悉的聲音竟然是王三山,只見王三山說話間用手中的木棍用力敲打著糞桶。
十個人,一輛糞車。
就這么杵在了酒樓前,糞車臭氣熏天的味道彌漫在冷風中,逼著遠處圍觀眾人不得不一退再退,卻依然難掩陣陣嘔腐之味。
在余掌柜為難之時,突然從他身后走出了五人,個個壯如虎牛。
王三山打量了五人一番,挺起胸膛冷笑道:“余掌柜,怎么著這是要動手?那就動作利索點,最好三下兩下將我們幾人全部打死,省得我們回去交不了差?!?p> 錦繡城平安稅的收取,即是幫派也是城主府的規(guī)矩。
一聽王三山的架勢,余鳳遠急忙攔下身后五人,低聲近前喃喃幾句快步離去。
余掌柜離去不過十息時間,王三山臉色愈發(fā)焦慮,托族兄王天華才有了加入赤虎幫的機會,今天是他立投命狀的機會,而且還是唯一一次機會,若是錯過此良機恐再無出頭之日。
思量間王三山轉頭朝著余家五個護院輕啐一口,濃痰一口飛出,恰巧唾在了一人臉上。
“你找死!”
余家護衛(wèi)臉上一涼,伸手一抹結果拉出了長長的稀絲,惡心至極的他已然一聲暴喝縱身一躍,飛起一腳踢在了王三山胸口上。
砰~
這一腳力道極大,碎骨的咔嚓聲密集響了至少三響,王三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撞在了身后的糞車上,就在剎那他憋足了一口氣順手一拉糞車車斗,嘩啦將一車糞便猛地倒扣旋轉灑在了那院身上。
啊~
“我要殺了你!”
先是惡心的濃痰,后是糞便淋身,余家的這個護院再也沒有了一絲正常,錚的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刀沖向了王三山。
“住手!”
突然,一隊巡邏戍衛(wèi)沖了出來。
長槍長刀將余家護院幾人和王三山一行人全部圍了起來。
身著統(tǒng)領服飾的一個戍衛(wèi)隊長冷眼掃視幾人,最終目光落在了手握佩刀的余家護衛(wèi)身上:“將他抓起來!”
倒在糞堆里的王三山忍著疼痛笑了,憋在他胸間的那一口擔憂終于散去...
余府,大堂。
辛怡怒不可遏的咬牙道:“居然是王三山這個狗東西,他加入了哪個幫派?”
“回稟夫人,他穿的是極樂幫的服飾,只是...與他一同來鬧事的還有飛虹幫的人,屬下覺得事情恐有蹊蹺不敢擅自做主?!痹谟帏P遠心里,云水謝是余家的產(chǎn)業(yè),更是他的心血所在,原本想找家主稟明此事,卻不料根本見不到老爺子,無奈之下才不得尋辛怡稟告,但他的心始終踏實不下來。
嗒嗒~嗒嗒嗒~~~
凌亂急促的腳步聲傳入大堂,正欲開口的辛怡玉眉不由一皺向外望去。
大堂外,十幾人臉色凝重,步履匆匆。
院中仆人紛紛止步盯著這十幾個余家的大掌柜,人人心中驚惑不已,又不是年節(jié)又不是家主召令,為何所有余家大掌柜突然回來,又為何人人臉色難看,難道余家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稟告夫人,余家北城千峰藥鋪被北鯊幫的人賭在門口,說要提前收一年的平安稅,而且還要在之前的基礎上多收兩成,請您定奪!”
“稟告夫人,余家東城南匯元祥商行...”
“稟告夫人,余家西城錦華綢緞莊...”
“稟告夫人,余家北城十里香酒...”
“稟告夫人...”
嘭!~
十幾個大掌柜嗡嗡嗡個不停,辛怡聽的腦袋都快炸了,憤怒間伸手一巴掌狠狠拍在了茶幾上:“夠了!你們所有人現(xiàn)在立刻回到各自柜上,吩咐下去,平安稅一個子也不交,現(xiàn)在我就去找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