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報社大隊終于到了山腰的營地,大家都忙著原地休息扎營,只有社長劉奕擔(dān)心地往棧道望了好幾眼。
半天才看見不遠處的棧道上,裴楊前面背著背包,后面背著一個臉漲的通紅,一言不發(fā)的小姑娘。
“是裴楊和江星霧?!眲⑥葲]忍住激動地說,他大家長的心懸了半天可算放了下來。
社長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過去,江星霧似乎感應(yīng)到大家的目光,臉更加發(fā)燙了。
粘鞋的時候,裴楊的膠帶不夠了,只穩(wěn)定住了鞋的形狀,但是沒來得及加固,本來指望能撐到營地,可惜臨門一腳的時候,鞋徹底報廢了。
鞋身像經(jīng)歷了五馬分尸一般的慘烈,江星霧依靠著300米的棧道距離提示牌,盯著那團東西,心里為它默哀了幾秒。
跟在后面的裴楊無奈地把背包換到前面,蹲到江星霧前面,“上來?!?p> “不,不用了吧,學(xué)長。沒多遠了,我可以用蹦的?!闭f完,江星霧就要往前蹦,卻被裴楊阻止。
他指了指木制的棧道,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回頭看江星霧,腳下還能踩出吱呀吱呀的木頭響聲,“你確定,能蹦嗎?”
半晌沉默,江星霧尷尬地搖搖頭。
“好了,別猶豫了,上來?!?p> 趴在裴楊的寬大的背上,江星霧大氣也不敢出,她感受著裴楊的體溫,臉逐漸變得通紅。
裴楊倒是樂得其所,這個嘰嘰喳喳的小鳥居然變得安靜起來,自己如果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是不是有點腦子不正常。
看兩人到了眼前,劉奕幫著裴楊把江星霧挪到一塊大石頭上,大家還在忙著搭營地,支帳篷,所以還沒理出坐的地方。
“喝點水?!迸菖輰W(xué)姐遞給裴楊和江星霧一人一瓶水。
“謝謝?!眱扇藥缀跬瑫r回答道。
這兩人突然的默契,反倒是逗笑了泡泡學(xué)姐。
“噗,社長,要我說,干脆讓江星霧負責(zé)裴楊的專訪算了?!蓖跖菖菡f完沖江星霧眨眨眼。
江星霧確實和泡泡學(xué)姐提過自己來校報社就是為了裴楊的專訪,當(dāng)時泡泡學(xué)姐就說要幫她,沒想到是這么硬幫啊。
“噓,他倆還在鬧矛盾呢?!眲⑥刃÷曊f,他還忘不了上次培訓(xùn)那一幕,社團生涯的滑鐵盧。
“社長,他們這么默契,這么友愛,哪里像…”泡泡說到一半,江星霧騰地站起來,剛剛恢復(fù)正常些的臉又一紅,手快地擋住泡泡學(xué)姐嘴就往一邊擠。
“哎哎,江星霧。”劉奕看著江星霧沒穿鞋的腳,為她感到硌的疼。
“我有事找泡泡姐說?!苯庆F飛快地丟下這一句,就拉著泡泡溜了。
裴楊扶額,他又想笑,又無奈。
江星霧,她是不是在害羞?
“不過,裴楊,泡泡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面試的江星霧好像是問我,校報社是不是真的有一個你的專訪項目…”劉奕聳聳肩,心滿意足地拍拍一次的裴楊,“說來說去,你這個校報社編外招牌確實挺有用的。”
裴楊聽到劉奕的話抬了抬眼,他確實有點驚訝。江星霧為了他的專訪進校報社?所以那個叫周之凡的家伙純屬瞎說嗎?
周之凡:嗚,我弱小的心靈受害了。
劉奕發(fā)現(xiàn)裴楊沒在聽他后面說什么,裴楊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放開了不少,豐富程度再創(chuàng)新高。
劉奕感覺不對勁,他看看裴楊,心里想著江星霧,他總覺得這倆個人不簡單。
這里的小店并沒有賣鞋,但是店員姑娘和江星霧的鞋碼一樣,她答應(yīng)下午換班的時候讓同事帶一雙她的備用鞋給江星霧。
現(xiàn)在雖不是旅游旺季,但在溪山山腰扎營的游客還是不少。他們之所以在這里扎營是為了明天早上能趕上去山頂觀賞日出。溪山的山腰處空地大而避風(fēng),有周邊的山體做自然屏障,提供了很好的野營地。
山上的風(fēng)有點大,江星霧瑟縮著腳不方便活動,大家也就沒讓她參手營地的雜活。
臨近中午,除了校報社一眾人,其他旅游隊伍也開始生火做飯,為了防止游客胡亂生火而引發(fā)山火,溪山的旅游服務(wù)處還免費提供集火的爐子。
江星霧一個人坐在一旁看大家忙東忙西,還怪不好意思的。她見大家準備做燒烤,就主動提出幫忙串串。
沒穿鞋的右腳懸空,江星霧依靠著左腳努力往前蹦,搖搖晃晃好不容易站定后,右腳踩著左腳保持平衡。
以這種姿勢站著,確實不容易,這也導(dǎo)致江星霧吃著調(diào)料味不那么足的燒烤串時也覺得格外香。
大家也很體貼行動不便的江星霧,每個人都幫著她拿串。
裴楊和劉奕作為先行部隊,此刻正一起去山頂為明早的觀日出計劃探路了。
這個在編老大和編外人員確實很投機,干啥事都一起。
“看營地的情況,現(xiàn)在游客挺多的,而且還有可能有后批上山的。我們得保證大家的安全?!敝形绲牧胰罩睙巾敚釛顡踔矍暗奶柟?,在四處轉(zhuǎn)了幾個圈,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觀測位置。
劉奕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他是當(dāng)真欣賞裴楊的能力,可惜他實在太忙了,只能偶爾來當(dāng)當(dāng)編外成員。
不然,他一定要把裴楊招進校報社,展覽在櫥窗里當(dāng)校報社的圖騰。
“劉大社長,走了?!迸釛畈逯诖?,他早識破了劉奕想偷懶的意圖,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社長。
今天忙前忙后,全是他在組織人干活。
“來了來了?!眲⑥雀吓釛?,平時也挺有工作能力的,只是人嘛,遇到大腿可以抱,自然就走不動道了。
吃過中飯,大家就約著四處看看,王泡泡、周之凡等前輩見社長不在,得保證大家的安全,就也跟著去了。江星霧行動不便,就答應(yīng)留守營地。
無聊之余,江星霧拿出手機,突然想看看國慶大家都過的怎么樣。
她下拉手機屏幕,刷新了自己的朋友圈,看到了江媽錄的陶藝視頻。老媽在前面擺著pose,老爸則在后面努力維持著拉胚機上的陶泥不變形。
高中同學(xué)和舍友一起去長沙旅游,老組合的茶顏悅色加黑色經(jīng)典臭豆腐。
泡泡學(xué)姐在四個小時前也發(fā)了朋友圈,拍的是舉著導(dǎo)游小紅旗的周之凡學(xué)長,配文:團建很快樂,就是導(dǎo)游很小學(xué)生。
周之凡學(xué)長還在下面回復(fù)了一句:王老師好!
江星霧覺得自己的處境倒是也可以拿來自我調(diào)侃一下,但她不太習(xí)慣在朋友圈發(fā)言,她一直覺得朋友圈有一種很正式很商務(wù)的感覺。
所以她還是轉(zhuǎn)戰(zhàn)空間。
打開相機,拍下自己穿著海綿寶寶襪子的腳,敲下幾個字,再點擊發(fā)送。
“星星抱霧”發(fā)了一條新動態(tài)。
星星抱霧:我是海綿寶寶,我想念我的菠蘿屋。
發(fā)完,江星霧蹬蹬腿,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伸了個懶腰。
她的固定位置已經(jīng)從大石頭上到了一把釣魚椅上,下午的營地很安靜,周邊的其他游客也多數(shù)去四周走動了,百無聊賴,微風(fēng)一吹,江星霧就開始打瞌睡了。
但是始終惦記著營地,也不敢睡的太著。
她靠在一旁,腦袋一直一點點地往下溜,就在要掉下去的時候,被一只手扶住了額頭。
那只手的主人把她的腦袋撥回了原位。
幾乎就是瞬間,江星霧一下子驚醒,她潛意識覺得有人來了,脫口而出:“抓小偷,抓小偷?!?p> 見她一陣慌亂,裴楊哭笑不得,“是我?!?p> “嚇?biāo)牢伊?。”江星霧看到裴楊一個手里拿著一雙嶄新的白球鞋,正想放在自己腳邊。
“剛剛有個女生,看你睡著了,要我把鞋子給你?!迸釛钸呎f,邊把鞋子放下。
店員小姐姐看江星霧睡著了,居然都沒有叫醒她,嗚嗚嗚,去哪里找如此人美心善的小姐姐。
江星霧不由得感動了一把,伸手去夠鞋,才發(fā)覺自己身上蓋了一件外套,一件黑色的沒有內(nèi)膽的沖鋒衣,一看就是男生的。
“謝謝學(xué)長?!苯庆F換上這雙鞋,果真很合適,和自己白色運動服也很搭。
本來出來玩不應(yīng)該穿這么白,太容易弄臟了,只是本來就還沒來得及囤衣服,穿這個終究輕便點。
“咳咳,既然你醒了,衣服還我?!迸釛钌焓?,那黑色沖鋒衣果然是他的。
“哦。”江星霧小聲嘀咕,她也不是不想給,只是沒想到學(xué)長會直接要。
這高低不得和小說里一樣,憐香惜玉,為愛奉獻一下。
事實證明,小說都是騙人的。
裴楊仿佛知道江星霧在想什么一樣,忍不住伸手彈了她的腦門,“我晚上會凍死的。”
這下輪到江星霧語無倫次了。
“我,我我又沒說不想給。”
嘴上說著給,手上才剛松開。
裴楊也不和她計較,只是逗她玩一下。
他知道江星霧包里也帶了一件外套。
雖然,雖然……江星霧覺得自己的腦子里已經(jīng)自動變成戀愛腦了。
怎么辦?該不會她真的對裴楊學(xué)長有別的意思吧。
自己的行為為什么不受控制啊??!
大腦:別冤枉我,我控制行為了。
心:我也是,我控制大腦了。
兩手相碰的那一刻,江星霧確確實實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就像急于趕路的火車,哐哧哐哧的。
桃心草莓糖
休息十天,十天后見~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荒廢多年的小說又被我翻出來更新了?。≌一靥栒娴奶_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