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皇帝不僅不能怪罪,就是秦尚都能因此博得美名,若是李瓊瑯識好歹勸說姜家助尚兒一臂之力,許她正妃之位也不是不可,若她不識好歹,她阮貴妃有的是法子讓她一屆侯府嫡女成為人人鄙夷的妾室。
可如今眼看著就要馬到功成,最后卻被她逃脫要功虧一簣,阮貴妃不由得怒上心頭,狠狠的看了被九皇子抱上來的李瑤珠一眼,臉上神色晦暗莫測。
與此同時,宮里一側(cè)偏僻的宮殿,雜草叢生,李瓊瑯在和紅藥在混亂里離開后,就慢慢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身上如火一般的灼熱感,陌生卻又熟悉之至,李瓊瑯雖沒歷經(jīng)人事,也知道自己這是中了什么藥,解毒丹沒法壓制的除了那種風花雪月的藥還能是什么。
紅藥看著一身滾燙的李瓊瑯,更是氣得滿臉焦急,“好歹是一屆貴妃,竟然這么無恥!”
這種藥怎么解所有人都知道,可是李瓊瑯云英未嫁,還有圣旨賜婚,簡直就是把人往絕路上逼。
李瓊瑯看了一眼紅藥沒說話,這藥性太烈,原主這具身子骨又太弱,根本就承受不住這個藥性,何況這是她人生地不熟的宮中,阮貴妃同九皇子有備而來,定不會輕易讓她逃脫,不然也不至于一路走到偏僻至此的地方來。
這回真是栽了,別說這里在宮里沒有冰水冷水可以降溫,就是回去有,怕也要因此大病一場,李瓊瑯咬緊牙關(guān),唇角溢出鮮血來,“阮貴妃、九皇子,這筆賬,我記下了?!?p>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李瓊瑯從來不會認為放棄就有用,最好的辦法就是冷靜解決問題,宮里戒備深嚴,別說現(xiàn)今中藥的李瓊瑯,就是完好前的她也沒有辦法帶完全不懂武功的紅藥出宮。
“姑娘!”紅藥看著李瓊瑯一聲不吭的拔了簪子在手臂內(nèi)側(cè)狠狠劃下,鮮血如注的滴落在地面,不由慌了神,但看著李瓊瑯一雙通紅的眸子,頓時就只能更焦急無奈。
李瓊瑯用血腥的法子保持著自己的清醒,好讓大腦冷靜下來想對策,不一會,她冷冷哼了一聲,“不是想要結(jié)親么?去,讓人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傳個消息去許淑妃的宮里,想必,他們也不希望九皇子娶個被信汝候府如珠似寶寵著的女兒回去?!?p> 紅藥是姜家精心培養(yǎng)的人,姜家既然對阮貴妃的動向能探查一二,不動聲色的傳個消息不難,今日落水那一刻她暗暗將李瑤珠推了出去,那么被九皇子救起的自然就是李瑤珠,而且她可不覺得李瑤珠會放過這么一個好機會。
但是一屆庶出女兒,阮貴妃會允許她成為九皇子正妃,可能嗎?但那又怎么樣,信汝候待李瑤珠這個女兒如珠似寶的寵著,讓她去給九皇子做沒名沒分的妾?退一步來說,信汝候被利益說動,幸氏做了一輩子妾還甘心她女兒繼續(xù)給人做妾么?
呵呵……李瓊瑯漫不經(jīng)心的輕笑,眼底的血色都壓不住她目光里絲絲縷縷透出的冷戾。
而許淑妃與阮貴妃不合早在前許淑妃進宮的時候就結(jié)下了梁子,如今的許淑妃正是許家的嫡幼女,而前淑妃卻是許家的嫡長女,在宮中難產(chǎn)而亡之前,小許氏處處受胞姐照顧才平安生下八皇子,所以生來許淑妃便不與阮貴妃對付,就連,許家和阮家的關(guān)系都是針尖對麥芒。
這一回的把柄足夠許淑妃給阮貴妃找點事情做了,雖然沒法讓人元氣大傷,但剝掉阮貴妃一層皮還是夠了!
“嘶——”李瓊瑯咬著牙關(guān),感知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起來,手里捏著隱隱要握不緊的發(fā)簪對準自己手臂,欲要再劃下一道時,突然一道嗖地一聲一片樹葉劃破空氣擊掉了李瓊瑯手上的發(fā)簪,緊接著,一道隱含怒氣的男聲傳來。
“你這樣刺下去,藥性沒把你毒死,也要流血而死了!”
李瓊瑯抬起眼,看向?qū)m殿破落的門前一道紫色的身影,逆著光緩緩朝自己走來,雖然這人戴上了一張金色的面具,但憑來人天下無二的妖孽氣質(zhì)和一身貴氣桀驁的氣度,她不用問也知道來人是誰了。
“重孽,你怎么進宮來了?”
重孽粗暴地將一顆千金不換的解毒丹喂入李瓊瑯的口中,沒好氣道:“我不來,怎么知道驕矜風雅的鳳兮公子還有這么狼狽的一面?!?p>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個明明沒有幾面之緣的男人突然相救于她,心底竟是一顆大石落地,腦袋一沉,一個站不穩(wěn)便要往地上倒去。
好在,重孽反應(yīng)迅速的將人接住,懶腰抱起,隨后喊了一句寒江,破落的殿中再度出現(xiàn)一道黑色身影,一言不發(fā)的帶上紅藥,身行掠起,一路出宮而去。
只是幾人并沒有在信汝候府停住,當然也沒有在姜府停住,而是,來到了西郊一處別院。
紅藥一路上早已被拎在半空里飛來飛去嚇白了臉,這會落地別說是去照顧李瓊瑯了,怕是連自己都需要別人去照顧了。
好在,重孽本就沒對她報什么希望,喊來自己的人去將大夫請來,又讓丫鬟替李瓊瑯小心收拾了一番。
等大夫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刻鐘后了,李瓊瑯向來敏感警惕,這里又是全新的環(huán)境,即使她對重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但不代表自己的警惕性就會因此消失了。
大夫給她診脈后,仔細確認藥的藥效過了以后,又開始給她開了消炎鎮(zhèn)定的藥方,至于手上的傷,重孽這種人手上的金瘡藥只會比這些坐堂大夫手中好的不止十倍,也就自然不需要再用他包扎了。
另一邊,書房里重孽聽著寒雪將事情仔仔細細稟上,便見男人渾身的戾氣蹭蹭上漲,壓得寒雪不由自主低頭斂目半天不敢喘息一聲,接著,寒雪只聽見昏暗的光下那道紫色影子發(fā)出一道低冷的嗓音,狷狂嗜血。
“呵……既然阮家活得不耐煩了,那不如…就早些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