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反將一軍
她鄭重其事地磕了個頭，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高座上的老夫人。
“好?！北凰蝗淮驍嗟睦戏蛉嗽久嫔涑粒娝绱硕饲f的態(tài)度便點了點頭，愿意再聽她訴說一二。老夫人倒是想知道這么確鑿的證據(jù)，她云天霽的嘴還能開出花來？
得到允許的云天霽開始了她的表演，她正氣凜然道：“的確，在宮門口我確實給云家丟臉了，但這卻并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原生得不是很丑陋，但突然撞了個大包，我也沒料到會這么巧趕上了皇上設(shè)宴。知道自己現(xiàn)在破了相，我便百般低調(diào)，哪還敢鬧。若不是四妹妹突然喊了一聲，說數(shù)日未見我，我怎地變了這副德行。還將我的閨中排名和云府爆了出來，這才連累云家丟人?！?p> 她見老夫人聽得認(rèn)真，便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不然老夫人您說，我這個近日才接回來的云府三小姐，那些人怎地認(rèn)識我，還能傳出那么清楚的流言。再說，若不是四妹妹帶頭調(diào)侃我……”
“你胡說！我沒有！”云霏霏也看出老夫人面色緩和了些，便有些急了，急急忙忙打斷了她。
她也不惱，“人在做天在看，有或沒有，你我心里清楚。若是這樣你便說我胡說，那你之前所說的又怎么能不算胡說？”
“我……”云霏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拉了拉她身邊的云月柔，“我二姐姐也瞧見了的，我被名門小姐嘲笑的時候?！?p> “別緊張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彼p輕勾唇一笑，看著老夫人繼續(xù)說道，“祖母覺得因一個人的外表殘缺而嘲笑他人的人品如何？”
老夫人擰了擰眉，說道：“自然是極差的?！?p> “那您覺得入宮參加晚宴的各家小姐和少爺人品會都是這般不堪嗎？那些人之所以敢堂而皇之地調(diào)侃孫女，不過是因為四妹妹起了一個頭，讓他們覺得我便是可以隨意調(diào)侃的，這才多說了幾句。至于之后的怎么傳起來，孫女實在不知。流言可畏，傳著傳著便也就失了真，懶去計較了。”
老夫人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那確實也不算你一個人的錯?！?p> 云天霽見好就收，不再在這件事上過多牽扯，她又繼續(xù)說道：“在晚宴的時候，皇上施展威壓考核我們每個人的能力。孫女覺著沒什么太大的壓力，所以就吃起了糕點。誰料上座一位老者瞧見了，便調(diào)侃了孫女幾句。這件事，孫女的行為確實有失偏頗，但也確實因為孫女之前流落在外，沒瞧見過這般好東西，所以目光短淺了。關(guān)于偷吃糕點這件事，孫女認(rèn)錯?！?p> 老夫人點了點頭，表示諒解的樣子，同時也很欣賞她這般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的性格。
她見效果不錯，便接著說道：“再說，我如何回答那位老者的。老者調(diào)侃我腦門上的包是饅頭，我見他是長輩便沒有爭辯。只是順著他的話頭調(diào)侃自己腦門上的包不是饅頭而是包子，的的確確引起了眾人的低笑。但孫女覺得此番應(yīng)對是最體面的，其一，沒有跟長輩頂嘴；其二，沒有因為他人調(diào)侃而覺得羞愧抬不起頭，堂堂正正地回擊了這個問題；其三，我態(tài)度端正，也沒引起什么騷動。”
“祖母，別聽她瞎說。您是沒見她在晚宴上粗鄙不堪的模樣，別提多丟人了。”云霏霏怒火中燒，見她一張巧嘴把事情都說得對自己如此有利，便激動地站了起來，“她這次確實給云府丟了臉，也害我丟了臉。”
老夫人的臉色變了變，冷沉道：“激動什么，坐下說話?！?p> 然后老夫人便將目光投向云天霽。云天霽一臉沉穩(wěn)地抿了抿唇，其實心里很想笑，她可以說云霏霏這樣簡直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嗎？她雖心里吐槽，但面上還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祖母，霏霏說我丟人，我認(rèn)。但是說我害她丟人，我可是不認(rèn)的。孫女覺著，若是因為家中姐姐的行為而牽連妹妹的朋友也不是什么該交的?！?p> “你這說的什么話！”云霏霏又激動地站了起來，“強詞奪理！”
“妹妹覺著我說的不對？”她跪在地上，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落到云霏霏身上，“那你可知我今日認(rèn)識了誰？”
她在心里默默念了句，“婧儀，對不住了，拿你當(dāng)擋箭牌了。”
云霏霏對她干瞪著眼睛，“誰？”
“武家的武婧儀。”
“你撒謊！那樣的人怎么會和你做朋友！”云霏霏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云天霽不動聲色的揚了揚眉，“你看，連妹妹你都這樣瞧不起姐姐，那外人又當(dāng)如何看我呢？”
“你……”云霏霏氣得握緊了座椅的把手，眼看著就要翻臉，旁邊一直沒吱聲的云月柔連忙拉了她一把，輕微地搖了搖頭，她這才冷靜下來。
老夫人坐在上面將事情的大致情況都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也看出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冷冷哼了一聲，端起旁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三姑娘，這次皇家設(shè)宴你的確給云家丟臉了，你可認(rèn)？”
云天霽恭敬地俯下身，“孫女認(rèn)?！?p> “四姑娘，你在當(dāng)眾對你三姐不敬你可認(rèn)？”
“我……”云霏霏臉色沉郁，像是被人用石頭砸了腳一般，氣得她又想站起來打人。云月柔也沒有再去拉她，只是輕輕地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輕輕放下，發(fā)出啪嗒聲。而此時云霏霏突然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她乖乖地跪到了地上，“孫女認(rèn)?！?p> “哼?！崩戏蛉死浜咭宦?，“罰三姑娘去祠堂跪兩天，四姑娘去柴房睡兩天?！?p> 云霏霏聽得手都握成了拳頭，差點又暴走了，她咬咬牙，將火氣壓了下去，“為什么她去祠堂，我去柴房。祖母，這不公平。”
“你看看你干的是什么事，人家干得又是什么事。俗話說不知者不罪，明知而故犯者，罪加一等?！崩戏蛉藬Q了擰眉，揉了揉太陽穴，“好了，你們自己下去領(lǐng)罰吧。祖母倦了，要歇息了。你們以后都給我安分點?！?p> “謝祖母?！痹铺祆V認(rèn)真的行了一禮，然后淡定起身，壓根沒有理旁邊氣得磨牙的云霏霏，自己作的，她還能說什么。
出了內(nèi)堂，凌霜松了口氣，“四小姐可真是……”
“噓，不是說話的地。”她頭也沒回地往前走去，暗自慶幸有一個深明大義的祖母，還有對手太弱，不然她就完了。這次皇宴，目睹了林霧散的兄弟想要置他于死地之后，她就覺得在靈界行事一定要小心，不然分分鐘都是掉小命的大事。
“唉。”她頭疼地搖了搖腦袋，哀愁地嘟囔道：“怎么這時候我竟然有點感激云天夏對我變態(tài)般的惡作劇了，讓我現(xiàn)在的心性倒是變得平和得多，遇事也不慌張了，像云霏霏那種小炮仗，真是隨手收拾啊?？墒恰彼嚾幌氲侥莻€一派淡定的云月柔，“那個可是個狠人啊。”
她抖了個激靈，暗自發(fā)誓一定要變強，快些找到答案和回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