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楊平安開鋪子要選在平康坊哪里?”
“為什么就是開間鋪子就要把平康坊清場?”
“甜品是什么?”
理由的漏洞很多,但李世民那個知道這些問題李淵都不會過問,有些時候其實需要的只是一個理由,合不合理不重要!
當然,對于后面一直不吭聲,默默聽著的三人還要多一個問題,
“平安是誰?!”
……
剛說完正事,那邊孫思邈和林十就帶著一堆器材過來了。
“先生,有三個人符合?!背桃Ы饘⑹狼魩Щ亓嗽鹤?,林十指了指其中的三個人說道。
“老孫,把脈你在行,看看誰的脈搏最有力!”楊靳對著孫思邈說道。
孫思邈也沒拒絕,收攏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就走上前去,那三人也很聽話的把手腕翻轉過來,遞了上去。
“都差不多……”孫思邈一次把脈過后指著其中一個臉黑的壯漢說道,“這么脈搏應該是最有勁的。”
楊靳點點頭……既然要輸血,想來李世民也會從死囚中挑出最為健壯的人!
讓林十把曾經(jīng)自己指導他做的一些器材用一壺正燒開的水燙了燙,有讓孫思邈去自己房中取出早些年自己幫忙給他制成的酒精。
瓶塞剛一打開,往秦瓊的手背和那名死囚的手肘背面擦了擦,酒的氣息一下子酒溢滿了整個院子!
“這酒……比那些更烈!”李世民皺眉,“難道楊靳還在坑自己?”
程咬金也是和李世民一般,面色一下子酒苦了下去,“老子剛投的那十萬貫不會立馬就虧了吧……”
“別想了,這玩意不是給人喝的……誰沒事干喝這個就差不多算是在找死?!睏罱ь^見到兩張便秘了一般的臉,腦子稍微動動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
晃了晃瓶中所剩不多的酒精,楊靳笑道:“宿國公要試試嗎?”
“想都別想!”程咬金還沒回答,孫思邈就一把把楊靳手中的瓶子搶了下了……這么多年,浪費了那么多的酒才制出那么點!現(xiàn)在酒只剩這些了……
先是指示著秦瓊和死囚一高一低的躺著……雖然醫(yī)療環(huán)境挺差的,但好在躺椅始終比石桌低上一節(jié)。
看著死囚在石桌上和秦瓊在躺椅上都躺好后,楊靳指揮著孫思邈扎針!一邊還給在場的人“普及”了一番……當然,主要是為了孫思邈。
“人的血液血管里流淌,是循環(huán)的。血管大致可以分為動脈、靜脈和毛細血管……”
“毛細血管暫且不說。人的心臟是血液在人體中流淌的核心,心臟的每一次跳動便是將血液從心臟里擠出去,通過動脈傳到身體各處,把脈能感受到脈搏的都是動脈……”
“靜脈便是血液回歸心臟的路徑……”
“剛剛我讓老孫施針的地方就是比較適合輸血和抽血的兩處……”
“……”
“老孫的那個瓶子里的東西我稱之為酒精,酒中的精華!”
“平日里喝的酒里面都是摻有水的,而且水的含量還不低。比方說我之前的那些烈酒中酒的濃度也就在三成左右,但這個……至少應該有八成!”
“一口下去,保證從喉嚨一路到胃都直接玩完!”
楊靳本來想提議讓李世民在軍隊中準備上一點,但一想到剛孫思邈手上這些當初就花了自己不少力氣,酒又都是糧食制成的……
制備方法不完善,原料也不充足,外加軍中好像還有禁酒的規(guī)矩……楊靳想了想也就放棄了。
雖然程咬金有些被這酒香勾起了肚里的酒蟲,但也不敢用命去和楊靳賭他的話有問題,有些不樂意的咽了一大口口水。
考慮到一個是能犯下死罪的壯漢,一個是氣血虧空多日的虛男,楊靳和李世民幾人講了幾句話,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兩人手上的針拔了。
那名死囚在拔完針的第一時間就給李世民跪下狠狠的磕了幾個頭,也不管手臂上還在飛流的血……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你的死罪朕特赦了?!崩钍烂窬痈吲R下的說完,揮揮手就讓他出去。
倒是孫思邈人好,重新給壯漢遞了一個布讓他去止血。
見人出了院子,楊靳才有些好笑的說道:“半斤多一點的血就換了一條命,運氣真是好啊!”
而秦瓊不知為何,在短短的時間內竟安然入睡了!看那模樣睡得還有些沉……
李世民放低了音量,反問道:“現(xiàn)在除了死囚,你覺得找個愿意把自己血獻出來的人你找找看?”
“作為皇帝,你不應該第一時間跳出來說用你的嗎?”楊靳的最很毒,當著李世民的忠實下屬程咬金的面就說了出來。
李世民尷尬了……
作為處世技能滿級的程咬金則是立刻給自己的頂頭上司解圍,拉著孫思邈裝作有些要哭出來的模樣:“孫神醫(yī),你看看我家夫人這?。《疾×撕靡粌蓚€月了,反反復復的……”
孫思邈臉上有些不自然,半晌后才嘆了口氣,“老道,治不了……”
本來是裝哭的程咬金這下是真要哭了!
本以為自己夫人這病單純的就是因為夫人早年跟著自己四處流離,身子骨弱了,才會反反復復的……
本來今天主要是為了兄弟秦瓊來的,自己夫人就準備讓孫思邈開方子治治好后再開點調養(yǎng)的方子養(yǎng)養(yǎng)身子的……
現(xiàn)在孫思邈說他治不了?!
那說明什么?那就是說明自己夫人現(xiàn)在就是在等死!
即便自己夫人根本比不上家里還有的幾房小妾來的年輕貌美,但是,這是糟糠之妻??!
沒有一個有良心的能接受自己的糟糠之妻無藥可救、只能等死的事情發(fā)生!更別說程咬金這種把情義放在心頭一等一位置上的人了……
孫氏聽到孫思邈的話后,本就蒼白的臉色霎那間便全無血色,整個人差點癱軟在地。
扶著孫氏重新躺會躺椅,程咬金也不管李世民這個自己的主子就在旁邊,對著楊靳就跪下了,
“擎國公,我程咬金不是蠢貨!陛下和孫神醫(yī)對你的態(tài)度,老程就知道你是個奇人。老程求你救救我家夫人……”
說完一個頭就磕下去了!
對于這個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的時代,一個響頭的威力讓楊靳有些受不起!
匆忙間還使了些內力才將程咬金從地上拉了起來,看著那紅紅的、已經(jīng)滲血的額頭以及程咬金那希冀的目光,楊靳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撲滅他的那絲念想,
“抱歉,我也沒辦法……”
程咬金的脊柱在那一瞬間似乎被抽走了,緊緊的抓著楊靳的手才沒讓自己倒下去,有些蹣跚的到了孫氏的躺椅旁,盤膝坐在了地上,把頭靠了過去,夫妻倆皆是兩淚縱橫……
李世民、孫思邈都看不下去了!
“真的沒有辦法嗎?”李世民忍不住的再問了一遍,而孫思邈也問了聲,“是缺少某些器材嗎?”
“不是器材的事,是真治不了……”楊靳搖搖頭。
猶豫了一會兒,對楊靳知根知底的孫思邈輕聲問了句,“你……那里也治不了嗎?”
“我那里?”
楊靳想了想前世看到報紙上列出的每年死于癌癥的人數(shù),還是搖頭,“也治不了……”
孫思邈眼神是徹底黯淡了,不再作聲。
幾刻鐘過去了,程咬金很反常的向楊靳、孫思邈以及還在場的李世民說了聲告退后便抱著孫氏準備離開了。
“這個病分為前中后三期,我早年間聽聞有人在此病早期發(fā)現(xiàn)得病,自覺無生的希望,就放肆的讓自己余下的日子都過得開開心心的,結果后來病莫名的好了……”楊靳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但你夫人這病已經(jīng)是將近晚期了,最多也只有一年多的光陰,這不是法子的法子幾乎沒可能成功,而且最后的那段時間活著就已經(jīng)很痛苦了……”
但對于絕望中的人來說,楊靳的話已經(jīng)是道曙光了,程咬金回身行大禮,“謝擎國公。”
而后又是對著李世民行大禮,“陛下,老臣想請辭一年!”
“準了!”
“若戰(zhàn)事所需,老程會回來的。離去前,老程想在長安城……”
“也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