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時,江浸月腳下一頓,她怎么總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著自己?
青竹見她有些異樣,便問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江浸月?lián)u搖頭,只覺得方才是自己神思恍惚,應當是感覺錯了才是。將軍府守衛(wèi)森嚴,莫說小賊,便是江羨,到了門禁的時候,也休想出去。
見江浸月還在躊躇,江羨一步上前,拉著人的衣袖,就往馬車上送。
“姐姐坐車,”江羨一仰頭,“我騎馬!”
“城西去也!”
三人剛走,就聽著身后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眼見著空蕩蕩的竹林處,出現(xiàn)了兩個人。
容書摸了摸鼻子,“小侄兒這是怎么了?我記得她當初不是被這位人間的大將軍救了嗎?”
晏華微微蹙眉,“自刎傷口太深,只怕是她自己將那段記憶封鎖了起來?!?p> “啊...”容書瞪大了眼,“那,那豈不是不認識你我二人了?”
晏華眉頭蹙得更深。
好像聽見容書這般說,他心里像是被生生挖了一塊出來。
這幾日,他被天帝使了絆子,無暇東顧,誰知道這一下來,這小鬼竟然不認識自己了。
這可還行?
簡直就像養(yǎng)了個白眼狼兒似的!
沒什么意外的,晏華抬腳,還是跟了上去。
————
鬼蜮依舊黑云壓天,大怕是大道上,飄蕩著的那些魂魄,臉上也是愁容滿面。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洛城那邊突然死了太多的人,一時間,這鬼蜮里,新人不斷,舊人不歇。
可是讓鬼蜮域主頭疼。
百尺之高的城樓上,域主若凌俯瞰著這些飄蕩的子民,微微蹙眉,說道:“若清啊,如今著越來越多的魂魄飄蕩至我們鬼蜮,對我們這里來說,未必是好事。”
身后的云若清臉色平靜,掃視過下面的這些人。
“大哥何意?”
若凌壓低眉眼,“這么多人固然是好事,但若是我們沒有這么多的地盤,城池,去接納這些人,對我們來說,對這些流鬼來說,鬼蜮是最好的避所,卻是我們最壞的結(jié)果?!?p> “所以呢?”云若清問。
雖然早已明了這件事,但卻還是想聽大哥的話,來刺激自己下定決心。
“我們迫切需要...天川石。”若凌轉(zhuǎn)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陡然一重,“大哥已經(jīng)給你十年的時間了,這十年里,你說什么也不肯動手,大哥知道,你是對那姑娘動心了?!?p> 云若清不說話。
“可是家國大義在前,個人小家在后,”若凌說,“屆時就算那姑娘死了,至少還能來咱們鬼蜮,可若是咱們鬼蜮都不在了,那她才是真的危險。”
“到時候,只能去無盡河。那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更清楚?!?p> 云若清默默攥緊了手,無盡河是什么地方他當然清楚!
哪里是除了鬼蜮,連鬼也不想去的地方。
那里時間靜止,無窮無盡,百里之地,不見人煙。
只有無數(shù)的惡鬼。
他知道,覬覦天川石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若是現(xiàn)在不下手,等到別人下手取天川石,只怕勢必要云浸月魂飛魄散。
他沒有時間了。
不等若凌開始,他說,“臣弟知道了。”
“我會盡早...殺了她,取出天川石?!?p> 話音有些過分的冷漠。
云若清轉(zhuǎn)身離開,回了自己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