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圣地-滄笙洞
清冷的月光下,白骨一層疊著一層,似乎還可聽見那白骨下的泣聲。在那片白骨的盡頭,有一處用白骨堆起的府邸,許是年頭太久了,上面銹著的蛛絲已經(jīng)將這白骨纏了個七八層。抬眼望去,便可看見上面一副木制的牌匾,喚作‘滄笙洞’。
借著月光可以看清,洞府冷清清的。只擺放了一副冰床,上面靜靜地躺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那名男子俊美異常,雖緊閉著雙眼,但依舊遮掩不住那份孤傲。躺在他身旁的女子雖面色慘白了些,卻依舊遮不住風華,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倏地,整片蒼穹瞬間陰沉了下來,從西面開始,瞬間如血洗一般紅透了整片天,映的地上的白骨如同地獄的陰魂索命一般,駭人的緊。緊接著滄笙洞頂緩緩升起一黑一紅的亮光,在黑夜里尤其耀眼,交織著朝上空飛了去。
須臾之后,便有人闖了進來。來者一襲黑袍,頭發(fā)上幾縷白色,滿臉的威嚴不容挑釁,正是進洞祭天的魔族將軍夜楓。他瞧見這般場景,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雙手迅速結(jié)印,將整個滄笙洞圍了起來。
不料那束紅光被一股力量吸引,竟沖破魔障飛了出去!
“這是何物?竟如此兇猛!”夜楓被反噬,猛地吐了口血,來不及顧著那束紅光,他繼續(xù)加強了屏障。
被魔元包裹著的那點黑色漸漸沉寂了下來,自己飄到了夜楓的手掌中。
他細細看了一番,不禁訝異道“竟是朵黑蓮,黑蓮乃是我魔族最高權(quán)力的印記,方才那束紅光又是什么?”
不多時,夜楓手中的黑蓮竟化成了一個嬰兒的模樣。那模樣,像極了躺在冰床上的男子。
他還來不及詫異,便聽耳邊傳來虛弱的聲音:
“夜將軍,三百年前天界封印魔族,我自毀靈丹用靈力護住了這兩個孩子,而今幸得血月重生,臨終托孤,望卿受之。”
夜楓雙手緊緊地抱著那個小嬰兒,看著魔族最后的希望,聲調(diào)不禁有些激動“臣,領(lǐng)命!”
他細細看著懷中的孩子“從今往后,你便喚作楚復(fù)卿!”
子時,一枚紅星從天際劃過,煞是美麗,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晏華一襲月白色的袍子站在神界的望湖旁,三千墨發(fā)白絲束起,散落在肩頭,肆意飛揚,腰間系這一根月白色的蟠離紋束帶,面如玉冠,卻也清冷卓然。
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平靜如深海,看著那枚劃過的流星,眸間有了晦色。
身后站著的仙童目色中流露出一抹驚恐“晏華神君,那是...魔嬰!”
晏華透過望湖似乎看見了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師傅,我餓了!”
眸間一晃,那女子已不在眼前。晏華眉頭緊蹙,道“血月重生,此女,怕是魔嬰?!?p> 身后的明鶴一臉茫然“那她便是桃夭神尊的...?”
晏華轉(zhuǎn)身,恢復(fù)了往昔的淡漠“回去吧”
那枚紅色的流星穿過人間云氏一族的房邸,落在一間產(chǎn)房內(nèi),是極負盛名醫(yī)族云家。
產(chǎn)房外的人一襲青衣,豐潤俊朗,腰間掛著一枚青玉色的玉佩,上面刻著祥云。
云政焦急的在門外踱步,一旁跪趴著好幾個小廝,明顯是被人踢怕了,即便是趴在地上,也還在瑟瑟發(fā)抖。
“都生了一天了,怎么還沒出來?”
一旁的小廝顫著身子上前勸解“家主…莫著急,云家的孩子一向都是人中龍鳳,小公子出來必定是要費些時間的?!?p>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清脆響亮的嬰兒的啼哭聲從房內(nèi)傳了出來。
“生了,生了!”云政一臉的擔憂轉(zhuǎn)為驚喜,從穩(wěn)婆手里接過了那嬰兒。
“恭喜家主,賀喜家主,是個小姐!”
“什么意思?”云政看著襁褓里的小娃娃瞬間沉了臉,一把掀開襁褓看了看,果真是.....
“廢物!”云政一聲怒吼,便將手中的嬰兒拋給了身后的仆人,厭惡的朝看了最后一眼便甩袖走出了楓綿苑,留下院里的仆人面面相覷。
誰不知道,云家的家主想要個小子,之前請了好幾位算命先生,明明都算的是位男嬰,可這江夫人的肚子不爭氣,生出來竟是個女嬰?
“孩子...我的孩子”只聽屋里面?zhèn)鱽硪宦暵暤膯柩剩е⒆拥哪俏患移挖s忙跑了進去,將孩子放在了江綿的手邊“夫人,小姐來了!”
江綿顫著手抱著她,看著窗外那樹紅的滴血的桃花,忽的好像想起了什么,如同鬼神附體一般的,在她手臂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枚桃花狀的胎記。
“娘...來不及了,我孩兒就叫浸月。月兒,我的月兒!”江綿緊緊的抱著懷里的嬰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不多時,那嬰兒突然啼哭了起來,無論誰哄也哄不住。
“娘的好孩子!是娘不好!”母女兩抱著哭成了一團。
方才云政那些話,江綿在屋里聽得一清二楚,可憐她的月兒,一生下來便是這副光景,想及此,她更是難以克制心里的苦楚。
兩人這般,惹得周遭的老媽子也躲在一旁偷偷抹著淚。
“如今...也只求我的月兒獨善其身,安度此生?!痹捖?,江綿猛地吐了一口鮮血,癱軟在了床上,一雙月眸死死的瞪著窗外的月光。
身邊的老媽子開始覺得不對勁時,趕忙上去探了她的鼻息,一時竟嚇得跌坐在了地上,嚎哭道“夫人...沒了!”